故地重游之：贵阳

徐行远

2023年11月初，小棉袄准备年底要为我庆生，提前一个多月就确定计划，到时大家兵分两路前往澳门，全家在澳门相聚。 我们夫妻二人以前的护照都已经过期失效，于是在德阳办好了新的港澳通行证和护照（有可能再去越南旅游）。国内居民的港澳通行证，限定一年内只能一次进出，停留时间不超过7天。 我再计划顺路看看自己小时候曾经生活过一年多的贵阳市。 以下是我记忆中关于贵阳的、五十七年前一些片段。 记得大概是1966年上半年，我四岁半时，被母亲从云阳县城老家，接到当时他们工作的贵阳市，直到大约1967年下半年全家搬到成都，我在贵阳生活过一年多时间。 最清晰的记忆是，父母工作的单位（贵阳供电局），就在南明河岸边，离甲秀楼很近。我有时会在河边玩耍，对河中那条滚水坝印象很深，这是一座横亘在南明河中的水坝，落差不超过2米，上游的河水流到这里时，从圆滑的坝顶翻滚而下，在坝的下游形成湍急水流。 某一天，有一位中年男子在河里游泳时发生事故，被人救起后放在岸边的草坪上。听人说他游到河中间的水坝时，被水流裹挟滑入滚水坝之下，导致溺水，我近距离观看，溺水者仰面朝天，双目紧闭，面色苍白，腹部鼓胀，似乎已经没有生命迹象，那草坪以及人体散发出的一种特殊腥味，我记忆深刻。后来他是否被救活，因我提前离开了现场，不得而知。 此外，从父母工作单位走回供电局家属宿舍的道路（目前在地图上测量全程约1000米长），我记忆深刻，应该是我独自走过很多次。印象中就是沿南明河往上游走一两百米后，左拐，过一座跨河桥，然后再走一段上坡路（约700米长），然后右拐，进入一条小巷子，没多远就到了家属区楼房。我们家好像是住在2楼（或3楼）中间顶头的一套2居室里。家属宿舍上楼的楼梯间，在拐弯处的平台不是封闭的（类似于阳台），可以直接看到楼下。 离家属区不远有一个广场，有时会放映露天电影。后来直到我十几岁时还记得在贵阳看过的几部电影名字，但又四十几年过去，当时看过的电影名字就忘记了，不外乎就是“列宁在十月”、“地道战”、 “地雷战”、“南征北战”等几部老片子。 文革开始后，贵阳很乱。记得有一次看露天电影，看到一半时，后面有人往前面扔石块，一开始只是零星的石块，随后就越来越多。空中翻飞的石块，在电影的光线照射下显得非常明显，给我留下深刻印象。随着石块乱飞，现场肯定有人被砸得头破血流，电影只好停止放映，我就直接回家了，当时我一个四五岁孩子，胆子还是很大。 平时我在家属区附近的幼儿园托管，其间好像还从中班调到大班一次。记得有次一个女生在厕所里大哭，老师进去查看，我们几个小朋友没有男女意识，也去门口围观，原来有条虫子把女生吓哭了。 在幼儿园里，每周末才能回家一次。记得每周等待父母来接我回家的那个时刻，心里特别期待，眼巴巴地望向幼儿园大门，期待看到妈妈或爸爸的身影。有一次周末放学，老师给孩子们吃了肉包子，我见到妈妈后，还直夸幼儿园的包子好吃。 有一次幼儿园组织在附近一个操场上跑步，操场地面是那种炉灰铺设的粗糙地面，我跑步中一时脚步跟不上身体的移动，就扑向地面摔了一跤，并在地面上滑行了一小段距离，起来后，两只膝盖表面和手掌皮肤，血肉模糊，很痛。特别是左膝盖，被小石子顶了一个较深的血坑，剧痛。后来我被送回家休养了几天，才继续上幼儿园。半个多世纪过去了，目前我膝盖上还能看到当时受伤后留下的疤痕。 我小时候完全没有“病从口入”的概念，有小伙伴不知从哪里捡来的乳胶手套，我们把指头部分剪下来当气球吹，结果导致我拉肚子，病了好多天。 贵阳的冬天还是很冷的，记得有一次宿舍楼里较大的孩子，拿着厚度至少3-4cm的大冰块，从二楼或三楼的楼梯间平台往下扔，我们其他小伙伴就在楼下围观冰块砸在地上“砰！”的一声破碎过程，觉得好玩且印象深刻。 冬天睡觉感到很冷，陪着妈妈去街上买了一个红色的橡胶暖水袋（好像花费约2元）。有暖水袋加持，晚上睡觉不冷了，一下子就感觉生活好幸福。这个暖水袋后来一直在我们家用了一二十年，直到最后灌水口开始老化后才废弃掉。 我在贵阳满5周岁时，按贵阳当时的规定，本来就可以上小学一年级了。可是，我父母是从石家庄来支援贵州建设的，全家的户口并没有迁移过来。由于没有贵阳市户口，我就没法在当地上学。但小小年纪，求知欲还是很强，妈妈就亲自教我和督促我识字，我记得是用那种横向排列的大字本开始认字写字。后来我满6岁在成都生活时，已经能认识和写出500多个汉字了，这为我后来在四川省达州市上小学和中学，成绩一直在班上位于前列，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我还记得跟随父母去贵州某地游览一个地下洞窟（溶洞），洞里要走很长的路，一路上都有彩色灯光，看到了很多钟乳石。洞内某处，有地下暗河，我们站在一块石板上，看不到流水，但能听到脚下有很大的流水声。 还记得父母与他们同事聊天的一个内容：他们去贵州的少数民族地区实地勘察电力线路，遇到一些妇女在山涧小河里洗澡，看到汉族人也不避讳，还故意过来往他们身上浇水，搞得他们很不好意思。 这次再去贵阳，勾起了以上的记忆片段，就写出来回味一下。 现在回到现实中，经过一个多月的心理准备，在最后几天收拾好行李，做了一些关于贵阳、珠海、澳门的初步攻略，我们就准备出发了。 2023年12月24日上午，我们夫妻二人准备出发去火车站，在家里提箱子出门时，我用高德地图打车软件叫了网约车，然后关门并反锁家门。随后进电梯下楼，可是电梯还没到一楼时，我手机在响，接听后是网约出租车已经停在小区大门口了。这速度，简直不要太快了！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到达德阳火车站进站口。候车室太空旷，暖气不足，我们来太早了，衣服穿得不够厚，只好找了一个可以避风的位置坐下候车。 一小时后上车，坐高铁到成都东站（23分钟），站内换乘卧铺列车到贵阳（8小时）。其实成都东站到贵阳站，乘高铁最快可以3.5小时到达，但我更喜欢卧铺8小时，平躺着乘车更舒服。 2023年12月24日，德阳火车站出发，天气晴朗 看天气预报，贵阳的气候和四川差不多（2-16°C），甚至早上更冷一点。我通过携程APP，在网上订了贵阳火车站附近一个酒店，方便两天后继续在贵阳站赶车。 傍晚时分，列车到达贵阳火车站，我们拉着行李，出站后只走了100多米就到了酒店前台，非常轻松。 25日早晨，酒店窗外，贵阳火车站附近景色 12月25日，计划游玩花果园、南明河（甲秀楼）、黔灵山公园。早上起来看天上有云，吃过早餐后，用手机高德地图APP指路，走到公交车站等待上车。 打开手机“支付宝”的出行菜单，添加了贵阳电子公交卡，上车后可直接扫描我手机上的乘车二维码支付票款（一般每次1.8元），前往花果园湿地公园游玩。我穿着与四川一样的冬季服装，在户外行走时，稍微感觉有点冷。 手机支付宝中的电子公交卡，乘公交车很方便 视频：乘坐贵阳公交车前往花果园 公交车上看到的贵阳老城区 公交车到达花果园 视频：花果园湿地公园 在网上看过一个短视频，得知贵阳市花果园是全国最大（也是亚洲最大）的一个居住小区，两百栋四十层高的居民楼，密集分布在一小块地皮上，50多万人居住在这里。 视频：居住50万人的小区 但真正到了湿地公园，感觉还是很开阔。云开雾散，阳光明媚，今天天气不错。目前是贵阳市最高的双子塔，作为照相的背景，很壮观。 贵阳双子塔留影 贵阳双子塔留影 花果园小区高耸的住宅楼 湿地公园广场上退休老人的便携卡拉OK系统 在湿地公园广场，有很多市民在跳舞、打太极拳、休息、晒太阳。一位退休老者花了半个多小时，安装他的便携式卡拉OK系统。我看到他有3台手机、一个WIFI发射器、一个调音台、一台无线卡拉OK机、两只无线话筒、一个音箱、一个户外交流电源等。我一直等他安装调试，想听听他唱歌，可是他不慌不忙，搞了半天都没开唱，最后我等不及，就离开广场了。 其实，我并没有走进高层住宅楼之间，去感受超高容积率的亚洲第一小区，但从网上下载了一些图片和视频来补充。 花果园小区内部景象 在花果园看到一座建筑物，很有特点也很气派，后查到是博央艺术国际交流中心，可开展各种商业活动、展览、新闻发布会等，隶属于国内民营企业500强的“贵州宏立城集团”，据说造价27亿元。 艺术中心于2011年开始修建，2022年投入使用，是贵阳花果园城市综合体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当地知名的地标性建筑，被市民冠以“铂宫”的美誉。 艺术中心的建筑风格独特，融合了东西方文化的精髓。整个建筑以白色为主调，线条简洁明快，给人以清新脱俗的感觉。建筑内部装饰豪华，运用了大量的天然石材和木料，营造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氛围。艺术中心还拥有一流的音响设备和舞台布景，为各种演出和活动提供了完美的条件。 艺术中心，靠山但不挖山，完全依山形而建 艺术中心内景 艺术中心正面全景（网络照片） 艺术中心夜景（网络照片） 此外，前面提到艺术中心的拥有者：贵州宏立城集团，其实也是双子塔+海豚广场的开发商（投资100亿），更是整个花果园项目的投资方（投资1000亿人民币）。 贵州宏立城集团成立于1998年，经过二十余年的发展，已成为国内智慧城市建设运营商，业务涵盖城市建设与运营、教育产业、医疗产业、农业产业、文旅产业以及信息化、新零售、商业运营等多元化产业，是贵州首家跻身全国民营500强的企业。 宏立城集团董事长肖春红，男，出生于1968年，祖籍湖南，任贵州省工商联副主席、贵州省贵商总会副会长。2017年，福布斯华人富豪榜发布，肖春红以11亿美元身家，位居华人富豪第394名。肖春红在贵州是最著名的房地产商。 中午时分，坐车去甲秀楼。新能源公交车走到半路，车坏了（GPS定位出问题）。同车有贵阳市民也要去甲秀楼，就跟着他下车换了另一路公交车继续前行。支付宝账单显示，半小时内换乘车，公交卡不扣费。 甲秀楼 南明河，那条滚水坝依然存在 河边休闲的市民 视频：站在南明河南岸，由西向东扫描拍摄 从南岸看市区北部（正中最近高楼是原供电局） 在桥上往东看 在桥上往西看 在桥上往北看 远处最高的是东山寺 从甲秀楼往西看 今天晴空万里，天蓝水清，照相效果非常好。 儿时记忆的贵阳供电局，目前还在南明河岸边原来位置，只是名称变为中国南方电网贵州电网公司。 贵州电网公司 贵州电网公司办公大楼外景 贵州电网公司办公大楼内景 儿时记忆中，从供电局走回家属区的路线图 从上面路线图可见，历经近60年的历史变迁，贵阳供电局最早的办公地点和家属区位置，没有变化，可见根基扎得非常深，这也是重要国企的基本特点。 在路边看到茅台冰淇淋门店 冰淇淋要66元，问店员，里面含2%的茅台酒 看到含2%茅台酒的冰淇淋卖66元，我就在想，其中的茅台酒值多少钱？按网上查询价格看，一瓶500ml的飞天茅台酒从4000元至6000元不等。就按最高价6千元计算，冰淇淋中含有的1.5克茅台酒价值18元。 手机地图搜索找了一家拉面馆，吃过午饭后，休息和充电半小时，然后手机地图再查询前往黔灵山公园的公交线路。 公园大门外 每人20元坐缆车上山 黔灵山顶眺望贵阳市区（老城区，东南方向） 图中红色箭头所指：东山寺 视频：黔灵山公园山顶看贵阳市区 半山有一座较大寺庙：弘福寺 下山约有1500多步石台阶，石头很硬，表面踩踏磨损得很溜滑 走到山下后，回头仰望山顶，似乎不太高（估计也就160-180米） 从黔灵山公园出来，已经是晚上6点了，正值（星期一）下班高峰，公园附近没看到有地铁，我们坐上公交车后，一路上很拥堵。 视频：拥堵的下班时间（其实只坐了20多分钟） 下公交车后，看到夜色中的贵阳站 我们住在火车站附近，这里是贵阳老城区，附近有很多年代已久的老房子，本以为附近没什么热闹繁华的地点，结果是我错了。离酒店100米，就有一座鸿通城购物中心，上面是大酒店和写字楼，底下两层是上万平米的商业铺面，电影游戏购物餐饮生活超市等，一应俱全，相当于隐藏在地下了。 这也是贵阳市老城区的特点，街道太窄，高架桥更是占据了街道门面，只好将豪华装修用于商场内部。无论城市如何变化，人们的生活总要继续，大家习惯了就好。 贵阳火车站附近的鸿通城购物中心 手机搜索到一家过桥米线，23元/人，实际上好大一碗，其中大块鸡肉都有八九个，外加一个牛肉煎饼。 鸿通城的蒙自源米线，特价23元（正价36元） 第二天早上在火车站门口拍摄的照片中，右边的鸿通城，确实不显眼，周边建筑物显得外观凌乱。 贵阳站有地铁相通 白天看到的贵阳火车站 贵阳站的站前广场 今天26日，要离开贵阳了，我们再来看看较为完整的贵阳市。 下图中，东南部的南明区是老城区，火车站有贵阳站；西北部的新城区有观山湖区、白云区，有贵阳北站；东北部还有贵阳东站（高铁站），三个火车站依次距离在10多公里以上。 贵阳新城：观山湖区航拍视频（网上资料） 贵阳市，简称“筑”，贵州省辖地级市、省会、Ⅰ型大城市，中国西南地区重要的中心城市之一、重要的区域创新中心和中国重要的生态休闲度假旅游城市。总面积8043平方千米，2022年末，常住人口622.04万人，地区生产总值4921.17亿元。是国家大数据产业发展集聚区，国家大数据综合试验区核心区。贵阳是首个国家森林城市、中国避暑之都，曾登“中国十大避暑旅游城市”榜首。 再用成都市的数据对比一下：面积14335平方千米（1.78倍），常住人口2126.8万人（3.42倍），GDP20817.5亿元（4.23倍）。 我们今天去珠海的高铁，上车地点是贵阳东站，离我们住宿酒店有20多公里距离。昨天我还在考虑如何赶过去时，手机地图提示，可以坐火车过去。哈哈，原来贵阳几个火车站之间，竟然有城际列车相连，这就太方便了。 在12306APP上买好火车票（6元/人），从酒店走100米就进入贵阳站，25分钟直达贵阳东站，然后就在站内便捷换乘，非常轻松。 贵阳城际列车很方便在三个火车站之间移动 城际列车上的线路提示屏 城际列车的座位配置为一等座 贵阳北站外的城市景色 贵阳东站 马上要离开贵阳市了，自己亲临这个城市旅游一次，再通过网络深入了解多种信息后，对贵阳市的认识，就大大丰富和立体起来，完全替换掉原来固有的那些概念，如：局促、封闭、空气污染、贫困、落后、交通不便等等负面印象。 特别令人感慨的是，我们国家这二三十年的发展，从这些城市建设和交通网络上，让我们切身体会到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国内高铁，主要城市之间基本上可直达 今天要途径广州南站，我曾经在广州工作了4年，一系列人物在脑海里闪过，亲切感油然而生 路过广州南站时，给几个原广州同事发了照片 列车出广州南站后，透过车窗，看到复杂的交通网络 路过中山站时，夕阳景色很美，预示着今后美好旅程 抵达珠海站 珠海火车站，这是铁路的一处尽头 珠海火车站紧靠拱北口岸，口岸外就是澳门 珠海、澳门、香港相对位置图（下面一条线是港珠澳跨海大桥，上面一条线是即将通车的深中通道） 珠海拱北口岸 珠海的气温，要比贵阳高10度左右，我们住进酒店后，脱掉冬季厚衣服，换了一身轻薄服装出来逛街和吃晚饭。 但是，在这里很多人穿衣服是五花八门，有穿短裤短袖不怕冷的年轻人及壮年男子，也有穿羽绒服的一般民众（也许是刚从北方过来的吧），大多数人还是穿单衣或夹克。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口岸地下上万平米的购物中心，每天大量澳门居民在这里采购生活用品 口岸地下的购物中心 人气旺盛的拱北口岸，每天过境四五十万人 人气旺盛的拱北口岸 拱北口岸（Gongbei Port）是连接中华人民共和国澳门特别行政区与广东省珠海市的口岸，位于珠海市东南部，毗邻澳门，“一国两制”的交汇点；拱北是全国口岸重地，“拱北”是以当时该地区的标志性建筑拱桥的“拱”字和北岭的“北”字定名。 16世纪中叶（1553年），因葡萄牙殖民者窃据澳门，首次设关闸门；1887年4月2日，拱北关正式成立；1950年1月28日，拱北关更名为“拱北口岸”。 2018年4月21日，拱北口岸单日客流量突破44万人次大关，创历史单日客流量新高；2019年，经拱北口岸出入境旅客为1.45亿人次。 至此，我们完成1780公里的铁路之旅，抵达澳门边缘 接下来的澳门之旅，原本以为会平淡无奇，但结果却完全出自我意料之外，极大地刷新了我的认知。以后，我只想告诫自己，在中国大地上，再也不要先入为主，自以为是，否则会被啪啪打脸的。 要知结果如何，请关注我的账号及更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