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一）

空谷幽兰

我的母亲祖籍山东临沂，1924年出生，95岁高寿仙逝，今年是老人家百岁寿辰。母亲出生时，一个女孩子没人记得她的生日，老人们应该是重男轻女吧。母亲说：父亲是三月份的生日，父亲曾经说过让母亲同他一起过生日。如此说来，三月份就算是母亲的生辰月了，而母亲又是在三月份走的，这恰好是整年整月的寿辰。母亲离开我们整整五年了，她的音容笑貌时常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娘在，家就在，而自从娘走了，我就再也没有娘家可回了。从我记事起，直到成家后的几十年，点点滴滴的小事汇成了一条母爱的河，而我就一直沐浴在这条爱河里……

早年父亲参军离开了家，一走就是很多年，母亲侍奉我的爷爷奶奶，给他们养老送了终。五十年代后期，母亲随军来到东北，跟着父亲随着部队走过许多地方。在童年的记忆里，母亲要上班，还要忙家务，那是我们兄弟姐妹5个人啊！每天有多少家务活要做呀。小时候我们的鞋都是母亲亲手做的，那时候做女人、做母亲真不容易。家里有一本很厚的旧书，里面夹的都是用牛皮纸、报纸剪好的鞋样子。母亲搓麻成绳，用来纳鞋底，打袼褙时，先将浆糊刷在炕桌面上，然后贴上事先准备好的旧布，得贴大概4～5层吧，晾干取下来，剪成鞋样，做鞋时两面还要包上新布。

忙完了家务活，晚上母亲开始做鞋了，这活都是忙里偷闲，抽空干一会。母亲纳鞋底子时，手上带着顶针，先用锥子给鞋底扎个针眼，再用穿上麻绳的大针穿过针眼，手拽着麻绳滋滋作响，不时用针尖在头皮上蹭蹭。后来我也试过，针尖在头皮蹭上了油，进针时不发涩。上小学三年级时我还穿着母亲做的布鞋，红色的烫绒面、结实的千层底，养脚又舒服，那鞋面是用我和妹妹做衣服剩下的布头做的，那是母亲给我做的最后一双鞋，我舍不得穿，直到有点顶脚了还是半新。后来爸妈就给我们买鞋穿了，母亲再也不用做鞋了，柜子里还有一些做鞋的原料放了很多年。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是一个性格刚强，有主见、有能力、干净利落的女性。母亲在药厂上班时，送货要坐汽车，她晕车，为了能适应工作，她有意锻炼，不是自己的班也要求去，时间久了竟然不晕了，后来，她也成了班组的负责人。父母常教育我们：做人要诚实、守信、本分、懂礼貌。我家家教很严，小时候我们即使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也都是洗得干干净净，饭桌上规规矩矩，吃自己面前的菜，不乱翻菜盘子。孩子们都没有坏毛病，在家属院也是出了名的好孩子，工作后在各自的单位也都表现突出，这得益于父母亲教育的好，我也是这样教育女儿的，好的家风就应该传承。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向原作者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