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听一首歌，亿故园情</p><p class="ql-block"> ——冬日故乡行</p><p class="ql-block"> “忘不了故乡，年年梨花放，染白了山冈，我的小村庄……..”，好久没听收音机了，今晚一打开就传出了这首《梨花又开放》。</p><p class="ql-block"> 霎那间我泪如泉涌，那个记忆里的小村庄又在脑海里浮现。这个时节，该是李花开了，家家门前屋后，一树一树的洁白，或是星星点点，点缀着早春的二月，料峭山风拂过，如雪的花瓣飘在树下，空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年前长兄离世，回万州送别长兄后，仓促间回了一趟那个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小村庄。因为退耕还林，昔日热闹的小村庄已宛如无人村落，一路行来，一片静寂。听二姐说几乎都搬走了，唯余几位老人，或许是故土难离，还倔强地守着那份对土地的执着，在袅袅的炊烟里，迎来每一个日出日落，也送走了一轮轮的暑来冬往…..</p><p class="ql-block"> 时光终究败给了荒芜，曾经的老屋早些年就已坍塌，就连那些残垣断壁都被埋葬在肆意蔓延的荒草里了，再找不出一丝旧时模样。望着满目绿意，从没有过的酸楚夺眶而出，这一刻我终于理解李叔同送别许幻园时的心情了，那是把多年友情剥离的痛啊，自此各自天涯，也许再没有重逢。</p><p class="ql-block"> 老屋，终是离我而去。</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从来不曾像此刻这般迷惘，只觉我人生中前二十年的喜怒哀乐，就如同那扑面而来又呼啸而去的风中落叶，散落在不知哪个角落，再寻不见了。</p><p class="ql-block"> 在这个冬日，静，是我唯一的感受，连鸟雀的叫声也没有，如同死亡般的寂静笼罩着四野。远处大山依旧未改旧时庄严，曾经大片大片的庄稼地，早没了硕果累累的欣然，长满了铺天盖地的杂树杂草，疯魔般的表诉着被遗弃后的叛逆！</p><p class="ql-block"> 父亲跟母亲的坟墓就在老屋边上不远处，好在不久前有清理过坟墓及周边的杂草，看上去还算利索，我们姐弟几人按老家习俗给二老磕了头，烧了纸钱，放了鞭炮。看着烟火弥漫的坟茔，回想二老这一生，年轻时拉扯儿女，年老时却遭受病魔来袭，特别是母亲，刚六十出头就早早离世，更是我心头抹不去的痛跟悔。每次回来给母亲扫墓我都会祈求漫天神佛，保佑我母亲早日托生在富贵人家，再不要历经今世诸般磨难……</p> <p class="ql-block"> 回程时，遇上了一位我们叫表叔的老人，佝偻着身子，热情地招呼我们姐弟几人去他家坐，年逾古稀的表叔，跟我记忆中的那个强健的身影已然无法重叠，不变的是那淳朴的笑容，虽多了沟壑，却依然真诚。表叔一向健谈，也许是少有人来，他拉着我们，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许多，往事，近况…..我们走出很远了还能听到他的喃喃语音，直到小路尽头拐弯才逐渐模糊…..</p> <p class="ql-block"> 告别表叔，我们姐弟仨爬上了那座儿时曾肆意撒欢的山梁。站在山梁上，都已不年轻的我们，笑谈起那些儿时趣事，俱都感慨仿如就在昨年。极目远眺，那些熟悉的山川河流，村庄地貌，却已物是人非。听二姐跟小哥说，这些都是改革开放及惠农政策带来的改变。只是于我而言，除了物是人非，则更多遗憾，原谅我的自私，作为远走他乡的女儿，我始终忘不了故乡那最初的模样，也许贫穷，却真实。</p><p class="ql-block"> 再见了，我梦回千百次的家！我知道，这一次我是真的跟我的老屋，我的故乡作别了。以后的日子，我只能把你们安放在记忆的最深处。或许我再归来，已是垂垂老矣，我希望你还能记得，我就是那个不知世事的傻丫头，我亦会把你最年轻的模样镌刻在灵魂。</p> <p class="ql-block"> “……摇摇洁白的树枝，花雨满天飞扬….给我血肉的故乡，永生难忘，永生永世我不能忘，永不能忘。”</p><p class="ql-block"> 收音机里还在播放着不同版本的《梨花又开放》，我更喜欢韩红演唱的版本，音域宽广，高亢深情，虽少了原唱的那份空灵，但那些生命里的无常，世事变迁的遗憾，那些山高水远的无奈，她都倾诉在了歌里，和着那些飘落的梨花，抚平了每一个思乡儿女的心伤！</p><p class="ql-block"> 是啊，有些情感，是拓印在血肉里，刻在骨子里的，终其一生，都不能忘！</p><p class="ql-block"> 2024.3.4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