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守竹竿河

诗书剑

　　9月上旬,已过白露时节,天气仍然有些炎热。45军官兵冒着“秋老虎”的余热,奉命奔赴信阳。

信阳是河南省南部重镇,位于鄂西北的桐柏山和鄂东北的大别山相连接的北侧,境内多为易守难攻的山丘。平汉铁路经过信阳南下进入湖北武汉,必先通过鄂豫两省交界的武胜关。武胜关自古即为兵家必争之地。因此,日寇早就准备从北线进攻信阳,继而意图攻下武胜关,再图武汉。

胡宗南亲率他的军团驻守在信阳。但见信阳城外,大道两旁的高地上有大量高射炮口指向天空,山脚下新修的炮兵阵地上,重型火炮已经占领阵地。

9月15日,45军5师即抵达信阳。在信阳暂时守备两天后,胡宗南即命令5师奔赴信阳以东六十公里的罗山县城。4师随后赶到,即被派往罗山和息县一带。45军要在罗山和息县一带抵制日军西进,以掩护胡军团主力在信罗之间与敌决战。

45军的先头部队5师50团急行军。快到前线的时候,垮垮连长才向九连传达团部命令:“我团重点守卫罗山县城以东五公里的竹竿铺镇和竹竿河西岸。我们六个连一起在西岸阻击,死守竹竿河,不能让日寇靠近竹竿河大桥。”

竹竿河是淮河的一条支流,由南向北汇入主流之中。竹竿河大桥桥长400米、宽5米,东西向横跨在竹竿河上。桥下水流分成数道,桥西紧接着竹竿铺。

9月18日,50团官兵赶到竹竿河大桥,刚刚布好战阵,日寇就开始向竹竿河大桥展开第一次进攻。50团官兵奋起抵抗。打了一天,双方各有伤亡,日寇进攻落败。

在阵地上,猫辽守候在垮垮连长身边,随时听命于垮垮连长。稍有空闲时间,猫辽就帮助民夫运弹药,或者帮助伙夫送饭。午饭送得慢了一点。猫辽赶到阵地上,发现垮垮连长正在那里咽唾沫,猫辽连忙取下水壶,三步两步地赶到垮垮连长跟前,打开水壶盖子,递上了水壶。垮垮连长捧起水壶,大口大口地喝水,喝了几大口才停下来喘气。看着垮垮连长喘气,猫辽又摘下另外一个装满水的水壶,放在垮垮连长前面。

为了阻止日寇进攻,师部长官准备炸掉竹竿河大桥。可是大桥修造得十分扎实,团里无爆破器材,无法用爆破方式炸毁大桥。于是,师部长官命令团长和营长下连队,与驻守在大桥两侧的官兵一起想办法。

第二天早晨,日寇开始一阵又一阵猛烈地进行炮火攻击,炮弹在我军前沿阵地遍地开花。由于日寇利用侦察飞机和空中飞艇（一说是侦察气球,上面有一名日寇侦察兵）进行侦察,把侦察实情向陆地日寇炮兵报告,以致日寇炮击准确度较高。我军前沿阵地被炸得面目全非,官兵伤亡惨重。

垮垮连长身上多处遭受轻伤,他让猫辽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就继续指挥连队。

日寇一轮炮击过后,垮垮连长迅速地查看了一下,即命令猫辽带领民夫把重伤员抬下来,放在担架上,再送到随军医院。

九点多钟,日寇开始延伸炮击,炮弹落在主阵地后的一片松树林里,松林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弥漫起浓浓烟雾。战斗的第一个回合进行得很快,尽管敌人攻势顽强,但是我军同仇敌忾,也奋起阻击。打得日寇鬼哭狼嚎,丢下一些尸体撤退了。

中午,日寇继续进行延伸炮击。炮击一停,日寇即开始进攻。45军官兵的武器装备比较差,但是他们的斗志丝毫不差,拼死阻击日寇。

猫辽从随军医院返回来,垮垮连长看着猫辽,命令他专门负责带领民夫运送重伤员。这一命令,猫辽就开始为运送重伤员奔命,没有了时间照顾垮垮连长。

就在猫辽奔命于运送重伤员的时候,师部长官赶到桥西桥头堡。他们与50团团长及营长们一起商议,想办法炸毁竹竿河大桥,以有效阻止日寇进攻。最后,长官们一致同意组织敢死队,坚决炸断大桥。

师部长官一声令下,官兵一致抗敌。各连各排轮换组织敢死队,敢死队员用炸药绑住身体,一队接着一队地冲向竹竿河大桥。

日寇开始使用坦克从桥面进攻,跟随其后的日寇不断地向我军射击;大桥两侧的日寇也不断地向敢死队员射击。守卫竹竿河西岸的45军50团,已经牺牲了近三百名敢死队员,也未能将大桥炸断。

垮垮连长在连队里又挑选了十几名敢死队员,下了“炸掉大桥”的死命令。然后亲自指挥他们接替其他连队的敢死队员上阵。最后,连续冲上去几批敢死队员,终于将竹竿河大桥炸断了。

竹竿河大桥被炸断后，日寇向大桥两侧45军50团阵地猛烈地发起炮击。一发炮弹就在垮垮连长身旁爆炸,垮垮连长当即被炸得血肉模糊,壮烈地牺牲了。

图为1964年重修的竹竿河大桥

紧接着,日寇在大桥的下游、上游架起浮桥,继续向西岸我军阵地发起进攻。在天上飞机、地上大炮、坦克的掩护下,日寇一度冲上了竹竿河的西岸。

竹竿河西岸阵地上的45军50团官兵同仇敌忾,前仆后继,与日寇激烈地进行了近战。最后让日寇留下了几十具尸体,撤退到了竹竿河东岸。

图为日寇增援竹竿河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