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三月第一个周末，旧金山市政府周边文化中心可是热闹非凡。歌剧院上演芭蕾“天鹅湖”，戴维斯音乐厅内布置的是奇异的魔幻灯光和十二座神秘的原木桶。音乐总监 Esa-Pekka Salonen 在这里亲自导演指挥希腊神话故事普罗米修斯《火之诗》</p> <p class="ql-block">周六下午我刚刚从歌剧院的古典芭蕾“天鹅湖” 中走出来，过了马路就一头扎进音乐厅。情绪还陷入在柴可夫斯基美丽动人的旋律中，即刻就要进入新世纪的高科技烘托的音乐世界，感情上一下子来不及适应呢。</p> <p class="ql-block">绝大多数作曲家以配置乐器的声音来表现他们创作的艺术，而俄罗斯作曲家亚历山大·斯克里亚宾却异想天开，他想要灯光的颜色和气味来表现他的神秘、神智的内心世界。</p><p class="ql-block">Salonen 为这些作曲家的想法提供了现实世界的表演，充分利用硅谷资源，获取现代高科技的灯光技术，加上钢琴家Jean-Yves Thibaudet 推荐香水设计师Mathilde Laurent，加上灯光设计师Kritzeck ，他们共同实现了 Scriabin想得到的感官气味和色彩的视觉神经加上丰富的器乐声音来完成一种新形式的艺术。</p><p class="ql-block">听专业人士介绍，一开场的钢琴曲非常难弹，尽管钢琴大师Jean Yves Thibaydedet 铆足了劲头，使劲敲打钢琴，还穿着亮晶晶的摇滚乐手的演出服，但观众完全沉浸在色香气的诱惑中，疏忽了音乐色彩本身的美感。</p> <p class="ql-block">开演前，我和同事们好奇地去打量布置在音乐厅中新的东西。音乐会没开始前，看到这圆木桶还不清楚这是干什么用的。</p> <p class="ql-block">好奇心是人的天性，演出前不少观众走进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艳了，跟我说他们在这里听了40多年的音乐会，这样的景观还是第一次，并不是每个观众都因为喜欢这样形式的音乐会而来，但是他们和我一样也是抱着好奇心来见识新的艺术形式。</p> <p class="ql-block">开演前，技术人员在紧张地进行准备工作。</p> <p class="ql-block">《普罗米修斯》是俄罗斯作曲家在43岁去世前四年创作的最后一首管弦乐作品。需要一个巨大的管弦乐队。Scriabin为它设计了巨大的器乐效果和密集的彩色和声。</p><p class="ql-block">法国著名表演型钢琴家Jean-Yves Thibaudet 担任独奏钢琴部分。由Jenny Wong 指导的旧金山交响合唱团在20分钟的乐谱结束时以哼鸣的和声旋律将音乐推向震撼的高潮。</p><p class="ql-block">这样对音乐的尝试，在旧金山也许是第一次吧。</p><p class="ql-block">Salonen一直热衷于灯光高科技产品搞他一些现代的音乐，这次真的是让他任性的狠狠地玩了一把。</p><p class="ql-block">Scriabin很早就在研究不同感官如颜色和音乐键之间的联系，然后他开始乐器在混合中加入了他彩色器官的东西。Scriabin认为香味也是他艺术调色板的另一个元素，尽管他的愿景在1911年技术上无法达到，但现在的高科技完全可以实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为了三场周末演出，戴维斯楼下和两侧box 排满了香水炮的设备。 装满调香师Mathilde Laurent制作的香味，他们在作品的三个关键点打开，其中有一次喷出来一团团像香烟雾环的东西吹入大厅，就这样这些香料味传递给每个人的嗅觉感官。</p><p class="ql-block">与此同时，设计师Luke Kritzeck的照明设备由发光杆组成，这些发光杆排列在舞台上方的圆圈中，沿着大厅两侧呈垂直阵列，每一层都有灯光条，乐池的上方有一个，亮白色到火红色的脉动波。乐器的上方悬挂着一个椭圆UFO 形状的灯环，遥控器共有三处分别在一楼最后box area。</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这位俄国作曲家43岁就去世了。“忧郁症困扰了斯克里亚宾一生，最终他在莫斯科去世，死因是割破嘴唇的伤口导致了败血病。他在去世前一直在策划一个多媒体作品，并准备在喜马拉雅山上表演，他认为这样可以开启世界末日，“这种宗教意义上所有艺术形式的辉煌大融合，将宣告新世界的诞生。”最终这个作品和这项神秘活动</p><p class="ql-block">（Mysterium）都未能实现。”</p><p class="ql-block">湾区作曲家杨智华老师补充：“Scriabin 在音乐史上有一席，是他创造了四度叠置体系的和声，我一直在用，他也是钢琴文献的宗师之一，是拉赫马尼诺夫的导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半场节目是巴托克的单幕歌剧《蓝胡子公爵的城堡》的精彩表演，该歌剧可追溯到同年，也使用了色彩设备，但具有深刻的戏剧效果。两位艺术家的solo很出色，要知道在音乐厅唱歌是很费劲的。</p> <p class="ql-block">【转史老师一些文字】</p><p class="ql-block">音乐进行中，发现还有80个人的合唱哼鸣呼应，灯光随着音乐的情绪变换颜色，各种不协调、协调的和声有时刺耳，有时缓慢……当音乐推进到节奏、音量十分强烈的一段时，忽然，指挥快速转身对着观众在空中大幅度挥舞的手臂，此时剧场灯光随之大亮，12个装置同时不断喷发出香雾，内置的射灯也发出与剧场相同颜色的灯光，霎时间，眼睛、耳朵、鼻子都被相应元素所控制，那种震撼穷尽文字也难描述。</p><p class="ql-block">剧场专门为此准备一大一小二份说明书，小说明书介绍说：</p><p class="ql-block">亚历山大·斯克里亚宾（Alexander Scriabin）写了《普罗米修斯火之诗》来阐释古希腊最戏剧性的神话之一，其中泰坦从众神那里窃取了神圣的火焰并将其提供给人类，从而使人类能够进入另一个层次。 斯克里亚宾认为音乐创作不仅具有高度的唤起性，甚至是描述性的，而且是多感官的：音乐、色彩和香味。对于《普罗米修斯》，他精确地描述了哪种颜色应该与音乐中的哪些时刻搭配。但他没有解释哪些香水会出现、何时出现、持续多久。 </p><p class="ql-block">音乐家Jean-Yves Thibaudet 和 Esa-Pekka Salonen 受到斯克里亚宾多感官视觉的启发，通过为未完成的乐谱添加香味来完成缺失的部分。 他们联系了玛蒂尔德·洛朗，询问她是否可以创作出与音乐相匹配的嗅觉“旋律”。玛蒂尔德立即同意并接受了挑战：既要创造属于作品的气味，又要设计一种在巨大的音乐厅中扩散的方法，这种方法足够强烈，可以在不干扰整体体验的情况下被感知，也不会持续太久。我们一开始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记得大家一起听这首诗，让-伊夫读斯克里亚宾写的关于普罗米修斯故事的评论。原始的混乱、人类的出现、火被赋予人类的那一刻——玛蒂尔德在与埃萨-佩卡和让-伊夫的对话中想象出三个嗅觉场景，这些强有力的图像浮现出来。与此同时，开发一个简单可靠且易于部署的扩散系统需要时间。看到这一努力的形成真是令人惊奇。 这种独特的合作产生了非凡的音乐体验。一种你看得见、摸得着、闻到的音乐。人们可以听到的图像和香味。如果没有一位天才作曲家的远见和这些愿意联手继续他与旧金山交响乐团合作的出色艺术家的远见，这是不可能的。我可以想象斯克里亚宾在发现这件作品时开心地微笑。”</p> <p class="ql-block">对于香薰来说，有些观众忍受不了，打喷嚏或者不喜欢某种scent, 我倒是挺喜欢的，第一种香味似乎有点旧色的檀香味，一下子把我们拉到一个很遥古的国度。</p><p class="ql-block">听说周五晚上，有观众哭着跑出音乐厅，感觉非常的emotion，要知道气味是很影响人的感官神经的。</p> <p class="ql-block">周五晚上是第一场非常神奇，那天晚上的雨大的呀，似乎是老天在倾天之力想扑灭《火的诗歌》后来听剧场经理说，好多买的票的观众没有来，都被那场可怕的大雨驻足在家里了。</p><p class="ql-block">对我来和大多数的观众来说，灯光音乐会不少见，但带着香水味音乐会是有趣的一次体验。</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周末三场来观摩的人相当多，观众群和以往不同，高科技工作的年轻人比例高。</span></p><p class="ql-block">音乐是感官全方位的体验，我们以往听音乐会的时候，感觉到的嗅觉和视觉都是丰富的想象力造成的，而这一次全方位的感官盛宴是剧场提供给观众的，音乐变得可见、可嗅可触摸的立体画面。我可以想象其制作成本是非常高。</p><p class="ql-block">回家后我再一次倾听 Scrabin 的音乐，发现了更多美妙的声音。</p><p class="ql-block">新的艺术风格出现总会有争议，我们不一定适应，不一定是因为喜欢才去见识。一个新时代的艺术家总是想做自己艺术创意的。他（她）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想。这也是艺术的包容性。</p> <p class="ql-block">Eve 张意 3/4/2024 于旧金山湾区观云阁。</p><p class="ql-block">背景音乐选自：Alexander Scriabin: Symphony No. 1, Op. 26 - Prometheus.（Oslo 爱乐团录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