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八天假期

任阜宇

　　正月初九到十六，是我儿探亲回家的八天。因为归心如箭，行色匆匆居然把身份证忘在宿舍；好在机票在手，行程未被耽搁；由于头一天晚上和同事睡觉迟，第二天登机后，居然在飞机上酣眠，从乌鲁木齐四个小时到了呼和浩特，然后赶往汽车站——距离呼市到河曲发车时间是如此的紧张！他姐姐初九按时到河曲汽车接站，大约下午五点风尘仆仆如期到家；进门就喊“大”，我木纳而喜悦……去年国庆节，父子在阜康天池小聚五天，一年里再没见面。我对儿子，既喜又忧：喜的是他长大了而且上班了，有了工作和薪水，声明不再花父亲的钱，要自食其力；忧的是回来的这些日子，因为没娘，吃饭也是问题（我不会做）。

初十，十一两天，父子俩吃红薯粥，吃他姐之前给我备好的食材。然后父子同去他姐家，吃了顿迟到的年饭，他便驻留在了他姐家，我一个人回家留守。我之所以在他午休睡着的时候，自己离开，是感觉他在他姐家舒服，免得和我在家“受罪”。姐姐如母亲般呵护她的弟弟。十一、十二河曲大雪封门，十三日我开车去寻他，绕道补办了丢失的水卡，在移民村，我的车被倒车入道的轻卡撞了，然后到交警队办理相关手续，儿子跑前跑后办手续，它身心俱疲，我心情也沮丧。十四一天，父子圈缩屋里。十五午后，没吃饭，父子踏雪步行二里半，到向阳街，理发并买了削土豆神器，又买了羊杂碎。喝了羊杂碎，接近黄昏。晚上看元宵晚会；那边她姐发来公园烟火视频，父子静静地度过元宵节，第二天，正月十六日，他就要走了。

从他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购票了，权衡数天，终于确定坐火车——飞机太贵，火车得续假一天，他舍不得多花钱，宁肯火车颠簸两天一夜。

十六日，他姐姐戴两个外甥，我们一行四人，饭汽车站为他送行，他姐为他准备了两大包吃的，在汽车站，我们相视无语，挥手说再见，直到大巴远远离去。我悄悄擦去的眼角的泪……一年的小聚短暂结束。

大巴在忻州到太原这段又遇堵车，我们在家里也提心吊胆，生怕误了火车，好在三十分钟路开了，估计从太原东客站到火车站不远，打车过去还有二十多分钟的空隙……直到听到他按时上了火车，心才落地。漫漫火车上的长夜，他发过视频，看得见车厢走道都蹲满了人，活动不得，可以想象他有多困！不过我也放心了，年轻人嘛。

正月十七下午五点多，他到了乌鲁木齐，他去食堂吃了饭，傍晚近八点回到了厂部宿舍。大家在微信的交流中，都感受到了难以言说的喜悦。这一天，紧张和担心，结果圆满。

在家的这几天，他每顿饭毕洗锅刷碗，好像玩替我做完所有“家务”；有次烦躁说了句“不如不回”，我听见很难过。别人家孩子过年，都是坐享其成，他却不能够。我只能苍白无力赠送他一句套话：“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日子再次趋于平静，一切进入轨道，他长大了，我只能是希望他平安吉祥，遇上贵人扶持，迈开坚实平稳的步伐，幸福永远。

流水记录八天生活，在别人面前，是枯燥乏味的，在我这里，却是生活的实录——没有意义，却甚是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