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2）—— 朱颜改，风韵在

慧云

胡志明市是越南最大的港口城市和经济中心，1975年前称西贡，是法国殖民印度支那期间的总督府所在地。当年曾被誉为“东方巴黎”，这是一座有资格怀旧的城市。 　　胡志明市下辖24个郡，它的欧陆风情，大都在第一郡当年老西贡的建筑中。统一宫、西贡市政厅、大剧院、中央邮局、红教堂、粉红教堂，一座座法式建筑凝聚着那个时代的风貌。许多漂亮的欧式老建筑，现在仍然是地标式的存在，在规模和数量上远胜过上海的法租界。越南人把它们作为优选景点供游人观览，他们的思想意识以及对于历史的认识出乎我的意料。 1962年炸毁前的法式诺罗敦宫（统一宫） 　　统一宫始建于1868年，是一座以柬埔寨国王诺罗敦的名字命名为“诺罗敦宫”的法式建筑，1887年成为法属印度支那总督府。1954年日内瓦协定签署，法国撤离越南，吴庭艳宣布越南共和国以总督府为总统府，改名“独立宫”。 炸毁后的独立宫 　　1962年南越空军飞行员驾机轰炸总统府，将大楼左部炸毁。随后吴庭艳命令把总统府残余部分统统铲平重新扩建，并修建了地下军事指挥部，可供直升飞机起落的屋顶平台等。 　　根据风水学新建的整座大楼在空中俯视是一“吉” 字，在楼前看可分别析出“中三王主興”几个字，我看后却觉得实在牵强附会。 　　学贯中西的吴庭艳在风水学中没有及格，这个他亲自决定的吉祥建筑没有给他带来好运，1963年底楼房还未竣工，62岁的吴庭艳便被政变军人枪杀。 我们看到的统一宫 　　1975年，胡志明战役结束，成立“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独立宫再次更名“统一宫”。 这是一座白色的四层建筑，内有100个装饰华美、富丽堂皇的大小厅堂，可满足外交、宴会、娱乐、居住等各种需要。从楼体外形看已经没有原先法国建筑的风貌。 　　总统府外墙的骨骼型状窗户据说能防飞机机关枪扫射。小孙女给它起了一个美名:竹节窗。 　　这是国书呈递厅，总统府里最豪华的房间，桌椅都是价值不菲的黄花梨，墙上是越南漆画，色调浑厚淳朴。 　　这一桌漂亮的麻将，是总统接待外国元首时娱乐的。 那天走出总统府，旅友给小孙女开玩笑说你很有总统范儿哦! 将来进了这总统府最想干什么？小孙女淡定地说:打麻将!😅 　　总统卧室 　　地下军事指挥部发报室 　　以市政厅为背景拍摄的胡志明青铜塑像。 　　1908年竣工的西贡市政厅是如今的胡志明市政府大楼，一座极具法国风格的建筑。线条简洁，色泽明丽轻爽。 　　廊柱、门框、楼檐上是以西方神话人物和法国英雄人物形象为主要题材的雕塑，体现了法国工艺的细致与精巧。由于是政府办公机构，这里不对游客开放。 　　胡志明市大剧院，又称西贡歌剧院。建于1898年，巴洛克风格，也是法国建筑师设计的作品。 　　剧院位于市中心第一郡，颇受法国华丽建筑风格的影响，外墙与窗户上布满精致细腻的浮雕，正面拱门顶端是两位背生双翼的女天使手扶圣琴的姿态，而拱门下方是两位女神，举起双手似要将拱门托起的样子，构思独特，突显了浪漫的法式风情。与圣母教堂同样由于正在修缮中，没能进去参观。 　　位于西贡市中心最热闹、繁华之处的中央邮局，建于1886年，由一位法国设计师设计的殖民时期第一座邮局。设计师的名字是阿尔弗雷德·福卢克斯（Alfred Foulhoux），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传之为巴黎埃菲尔铁塔的设计师古斯塔夫·埃菲尔（Gustave Eiffel）。 　　外观看上去如一座法式车站，进入大厅两侧悬挂着法国人手绘的越南地图，古色古香。这两幅地图，一幅描绘了1892年从越南南部到柬埔寨的邮政路线；一幅是1892年的西贡及周边地图。 　　地图下方是棕红色的电话亭，室内的装饰具有古典的法式韵味，宽敞明朗，简约典雅。 　　大厅的穹顶下两侧是纪念品柜台和正在营业的邮局，这里游客特多，摩肩接踵，柜台前、连椅上尽是高鼻深目的形象，仿佛置身欧美国度。 　　大厅尽头悬挂着的胡志明像仿佛在提醒游客，这里是越南哦! 　　西贡圣母大教堂 　　中央邮局右前方即是西贡圣母大教堂，1883年建成，也是法国殖民时期的遗迹，属罗马与哥特式混合风格。因使用红砖建造，又称红教堂。红砖是法国马赛地区制作的，百余年过去，色泽依然如故。 整座教堂建筑庄严雄伟，外墙雕饰精美，两座40米高的钟楼造型匀称，塔尖直冲云霄。可惜我们来时正在维修，不得入内，只拍下了教堂外貌与广场上一座重达四吨的圣母玛丽亚雕像，这是1945年罗马教会赠予的。 　　粉红教堂是我们坐在大巴车上看到的，它位于胡志明市第3郡。如果不是导游告诉是耶稣圣心教堂，单从外面的颜色看还会以为它是一座迪士尼城堡呢！ 　　教堂建于1876年法国殖民时期，至今已有一百多年历史。只要提起粉红教堂，当地人都会告诉你它在哪里。它不属于景点，但抢眼的粉红色，十分少女系，姑娘们随便一拍，都很ins！于是这里成了年轻人打卡出镜率极高的地方。 　　这天下午还在胡志明市内阮廌街看了天后宫（妈祖庙）。中国渔民有拜妈祖的信仰，认为可保航海顺利，所以每一所天后庙正门朝向大海。这里的天后宫也不例外，庙门朝着南海。 寺庙的门楣、殿脊和回廊两侧皆是取材于中国典故的石湾陶雕塑。雕塑中保留了中国画的技法和越南文化艺术的表现形式、审美情趣。 对仗工整的楹联 　　后来我在后门的门匾上看到了“穗城会馆”几个字，原来这是广州府的商人远渡重洋、赴越谋生时创立的会馆，已有200余年历史。是当地华人庙宇中最具历史文化价值的古迹之一。 　　到达胡志明市的第二天上午我们乘大巴去城市西南方向的永长寺。永长寺是当地著名的寺庙之一。远远的便看到它的三门（山门），一座古楼式建筑，是越南顺化艺人1933年制作的，门墙上贴着用陶瓷装饰的“龙、鳞、龟、凤”，“渔、樵、耕、牧”等花鸟和佛教典故，展现了匠人的精致做工。 　　院中的大佛雕塑及庙宇建筑有印度教寺庙的元素。从它鲜亮明快的色彩，繁多的线脚花饰看又与中国南方的寺庙风格很相近。 　　寺庙形制为五顶隆起，象征着东方文化中的金、木、水、火、土五行。而它的整体装饰中有文艺复兴时期的图案、罗马式拱门、法国铁花、日本瓷砖、古老的篆书、哥特式字体的越南语，还有门边、廊柱上全是汉字、汉语的对联，极其工整、对仗。总之这是一座融合了东西方文化与建筑风格的寺庙。 　　在大巴行驶中，经常看到热闹的大街旁矗立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小楼，开间在3～4米，两三层，三四层，这些都是民居。它们高高低低，或邻里错落，或比肩而立，有的两楼间还留有一线天，算是中国民居间的“滴水”了，这样的房屋为什么没有统一拆迁，统一规划呢？导游说他们的房屋一旦买到，便是永久使用权，包括地皮完全归个人所有。这与日本的私房相同，即使在皇宫边上，也无人敢来规划拆迁，或规定色彩、样式。记得东京成田机场的跑道，因着几户不愿搬迁的人家竟然建成了弯道，不过那是在日本，如今在越南这个社会主义国家大道边的多彩民居，应是一道别样的风景了。 　　在胡志明市与后来河内的游览中，越来越明显地感到这是一片似曾相识的土地，这里不陌生! 不由得想起久远的中国历史的记载，想起越南文学史的记载。 越南（北半部）远自公元前207年,由赵佗所建立的南越,到公元939年,吴权脱离五代的南汉而自主为止,直属中国版图达1146年之久。后来，在成为法国殖民地之前,七代相承的944年间,名为自主实则仍是受中国天子诰封的藩属。在这2000多年的历史中，越南人从“刻符记事”、“断发文身”的阶段进入学习使用汉字,读中国书,乃至受儒家思想教化。如河内文庙，连建筑风格都与曲阜的孔庙相似，它曾是越南的高等学府，还有与中国学府同名的国子监。南越时期西贡还有孔子大道、孟子街、老子街…… 《越南文学史》中记载着汉平帝时，交趾郡（越南北部）太守钖光曾传授华文，以儒家思想与生活礼仪教化“边氓”。至今越南坊间称汉字为“儒字”。20个世纪的文化涵泳使越南比我国许多少数民族更为汉化，这样再看他们春节的习俗及宗教信仰便不以为奇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文化一旦形成，生根、延续下来，人为的国界便很难再将它隔断、替换。走在这里你会真正理解地球是个村。 两天看遍西贡“花”，不似旧时颜，然风韵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