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张开喜)</h3> <p class="ql-block"> 十号病床一位患者上午刚刚出院,护士们撤走前一位患者睡过的被褥,对床铺、床下、床头柜等用具进行一番清理消毒之后,又铺上干净洁白的被子、床单、枕头,不大一会儿,随着一位护士的引领,又来了一位新的患者。</p><p class="ql-block">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来到十号病床前放下行李,中年男子顺势在病床上躺下,女的先归置一下行李,然后忙着一会儿去护士站,一会儿去开水间打来开水。护士长走进病房来到十号病床前,对这位刚入院的患者说:“您又来啦”,新来患者声音低沉的说:“没办法,又来了”。护士长说:“您刚住过院,住院的相关规定您都熟悉,我就不跟您细说了”。看得出这位患者,一定是位老病号,或者说他出院时间根本就没有多久。</p><p class="ql-block"> 一位医生来到病房十号病床前,问新来患者,又难受了?患者说:“老毛病,疼的实在难受”,医生熟练的在患者下腹和后背摸了摸,又用听诊器在胸部和腹部听了听,随声说到:“我还是您的主治大夫,有事直接跟我说”。</p><p class="ql-block"> 医护人员一阵对新入院患者的问珍和叮嘱之后离开了病房,病房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同病房的病友们在看着各自手机的同时,也在思绪着,多了一份对这位新病友的好奇心,他得的是什么病?他姓啥?他哪里人?他多大年纪?随他来这位陪床女士是谁?他与她又是什么关系?新病友刚来这会儿,病友们还不熟悉,也不方便多问,一切都交给时间吧。</p> <p class="ql-block"> 一位姓王的病友下床穿上拖鞋,在病房散步走了两个来回,当走到十号病床前,看了一眼床头的病床牌,见上面写着李建平,1979年6月生,胰腺疾病。姓王的病友算了算,新来患者今年44岁,胰腺疾病,病重到什么程度呢?不得而知……</p><p class="ql-block"> 随中年男子来的陪床女士称他建平,建平对女士没见有具体称呼,只听他总是说你呀、你,也不知道陪床女士是建平什么人?</p><p class="ql-block"> 因为建平是下午晚些时候入院,对他当天的治疗也就没有安排什么项目,晚饭时,楼道上各病房的其他病友们都在送餐小推车前排队打饭,十号病床的陪床女士问建平晚上吃点啥?建平侧躺在病床上,双手抱着头,背对着她,看也不看她一眼,随便说了一声,不吃。过了一会她又问建平,想吃点啥呢?这时建平有些不耐烦的说:“你真啰嗦,说了不吃还问”,陪床女士只是叹气,没再说啥。又过了一阵子,陪床女士又对建平说:你想吃点啥?我下楼去给你买一点,这时建平翻起身来,冲着陪床女士愤怒的说,你怎么这么烦人,听不懂人话,陪床女士还是叹气……</p><p class="ql-block"> 夜间十点多进入休息时刻,其他病友们都躺下了,有位病友已经打起了呼噜。这时候,建平从床上起来,下床蹲在床前的地上,双手抱住腹部缩成一团,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两眼紧闭,一声不吭的蹲在那里。陪床女士从病房椅子展开的简易床上起来披上衣服,从开水间打来一盆滚烫的热水,将建平扶到椅子上坐下,撩开建平的衣服,用热毛巾来回重复的擦着建平的后背,擦了一会儿,再把毛巾在滚烫的热水中透湿拧成半干又接着擦,擦了左边擦右边,擦了后背擦腹部,再回到后背重复的擦,整个流程大约进行了40分多钟,陪床女士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停的叹息,这时建平有些不耐烦的说,你不愿意擦就别擦,看你这个样子。陪床女士一声不吭,还是接着不停的擦,叹息声少了一些……</p><p class="ql-block"> 病房的病友们,已经睡着的人被说话声吵醒,没睡着的也睡不着了,病友们都在琢磨,陪床女士是他什么人呢?护工、保姆、还是……?</p><p class="ql-block"> 这时有位姓刘的病友看到建平不耐烦的样子,对陪床女士的态度这么不好,有些看不下去,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姓刘的病友很想知道他(她)俩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是夫妻,男士这种态度,也有可能;如果是雇佣关系,女的是保姆,男士这种态度,这道也有可能;女的是护工,主人与护工之间,不会是很亲密,男士这种态度,可能性不大。</p><p class="ql-block"> 姓刘的病友在想,如其这样猜测,不如先分析一下他(她)俩的外貌,看看这位新来患者,中等个头,身体消瘦,病号服有些肥大,穿在他身上显得过于宽松,头上的白发占去了一半,从脸上看,可能是因为久病不愈,痛苦煎熬,加之不修边幅,面容显得有些憔悴沧桑,与他的实际年龄不太相符,原本44岁,看上去好像50多岁。这人的性格,可能是因为病痛的原因,他总是沉默寡言,偶尔也看看手机,刷刷抖音,消磨他痛苦的时光。</p><p class="ql-block"> 再看看这位陪床女士,在这五月北京的初夏,不冷也不太热,她上身内穿一件粉色的秋衣,外穿一件深蓝色的外套,下身穿一条黑色裤子,衣着还算整洁,头上留的是齐脖长的头发,有不少白发,梳理得比较整齐。脸上虽然有些皱纹,但还不显得十分沧老。她性格开朗,比较健谈,时常跟病房的其他患者和陪护人员聊聊天。她陪护的建平,见她总在跟别人说话,有些不耐烦听,偶尔说她两句,你累不累呀?你叨叨啥呀,叨叨。每当这时,她不生气,随后聊天的话会少了一些。</p><p class="ql-block">姓刘的病友把两个人打量一番之后,试想测一下自己的判断力,他初步判断,陪床女士可能是建平的妻子,他(她)俩大概是夫妻关系。</p><p class="ql-block"> 姓刘的病友为了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试探性的向陪床女士问了一句,您是他什么人,陪床女士说:“我是他妈妈,他是我二儿子”。姓刘的病友顿时被惊呆了,并对自己的错误判断感到有些羞愧!他接着问到,您今年多大岁数,建平妈说,我今年66岁了,当得知陪床女士是建平的妈妈,已经快进古稀之年的老人了,还在伺候着儿子,顿时心里有一种抱不平的感觉,病友忍不住的对建平劝说道,你妈妈这么辛苦的伺候你,你理应是态度好一点,感谢妈妈才对,反倒是你对妈妈这种态度。这时,病房其他病友,也都为这位妈妈伺候儿子无微不至,表示敬佩。同时对建平这种态度很不理解,还有位病友说,你妈妈也不容易,看她累的这样,你态度好点吧。建平还想辩解着什么,听病友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劝,他也就忍住没再吭声。</p><p class="ql-block"> 妈妈的近一个小时反复擦洗,建平的疼痛症状似乎有些缓解,他上床安静的躺下,随之妈妈也松了一口气。</p><p class="ql-block"> 建平睡到半夜,又起来蹲在床前的地上,还是那个动作,双手抱住腹部缩成一团,妈妈又起来重复着睡觉前的流程,打来热水,继续给儿子擦背,这一擦又是四十多分钟,妈妈累的筋疲力尽,建平疼痛症状缓解后,又上床睡觉去了,妈妈也随之在陪护床上疲惫的躺下。</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保洁工对病房进行一阵清扫,护士给有的患者进行了抽血,有的进行了测血糖。到了早饭时刻,医院食堂送餐小推车的轱辘声越来越近,送餐女服务员清脆的叫了一声:“打饭了”,其他病友们都去打饭,这时建平妈妈又耐心的对儿子说,早上想吃点啥?建平还是不耐烦的从嘴里蹦出两个字:“不吃”。过了一会,妈妈还重复着刚才的话,问儿子想吃点啥?建平说:“刚才不是说了不吃,还问,您也不嫌累”。妈妈说:“你得吃点东西,不然哪有精神”建平懒得搭理妈妈。</p><p class="ql-block"> 上午过了八点,几位医生和护士查房来到十号病床前,过细的询问着建平的病情,在一问一答中,病友们对建平的情况有所了解,建平这是第四次住院,过去曾经作过三次手术,在建平撩起衣服让医生检查时,病友们可见他腹部至少有三处刀口伤疤,建平对医生说,腹部和后腰部位非常疼痛,听得出病情很重。</p> 未完,请看下集。 图片来自网络,致谢网络图片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