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的玫瑰①

魚丹

题记：

在偏僻的村落，有那么一群女人仍然还在遭受着家暴。她们温驯善良，凡事逆来忍受，不懂得用法律来保护自己。他们用一套古老的方法与之抗争着，在深山老林上演着一幕幕人间悲喜剧。

小芹与后妈玉秀，在一个充满着暴力的家庭，彼此是战士是盟友；这是她们生活最温暖的部分，也是她们足以坚强生活下来的铠甲；还有另一层原因，她们都是被时毛家暴的对象。

小芹她爸时毛，也是玉秀的男人。时毛有一副暴戾、残忍、野蛮的脾气。这在一个家庭是非常致命的。时毛对她们娘俩没有一副好生气，三言两语不投机：轻者暴跳如雷，气指颐使；重者刀光剑影，拳腿交加。

玉秀生有二个男儿，时毛却格外宠溺：有好吃的袒着他们，有好穿的护着他们。在他的观念里，香火，拳头是硬道理。他思想有严重的，重男轻女的观念。总认为女人是低贱的，是用来征服的，这是镌刻他骨髓里的思想。

在妻女面前，时毛仿佛一位暴君，有杀生定夺的权利。而在男儿面前好比唯唯诺诺的奴才，俨然有两副反差的面孔就像变色龙一样，彰显出一个劣质男人在生活中丑陋的本性。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这样的家庭，小芹终于出落成大姑娘。后妈玉秀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喜色：像一个人穿越了重重的黑夜终于迎来一线熹微的光芒，映亮了她的脸颊——笑靥像一朵迎春花，在春光里激情的绽放。

玉秀在心底暗暗为女儿高兴：小华出落的亭亭玉立，有山花般灿烂的容颜，身材匀称，只是皮肤黝黑了点，衣服陋了点，但这掩饰不了那骨子里的美——只要会审美善思考，就能辨别出那种隐藏的美来。她命不好，出生这样一个集家暴与观念阵旧的家庭。

日子不经意从心灵碾过。被岁月打磨过的情，总会有一层坚硬的壳。没有跌倒过的人生感觉不到疼痛；疼痛过的人生就会从心灵深处生出勇气——应对这人世间的炎凉，及点点星火的温暖。

一天夜里，玉秀在炉旁安慰着：“女儿别哭了，宝贝勇敢点。在这个家，哭是解决不了问题，惟有坚强，再坚强，苦日子总会熬出头来。妈也不和你一样？是不是就挨你爸的揍：手脚都打折过，你看我哪一次哭过”。

小芹似乎领悟到什么？叫一声妈，猛扑在后妈的怀里，呜呜地哭起来。玉秀轻轻抚摸着女儿秀发，轻轻地拍打着小芹的肩膀说：乖女儿不哭了不哭了，禁不住泪水也从腮边滚落。

小芹看到妈也哭起来，于是一股力量从胆边诞生，抑制住所有的悲哀，一种信念从心底冉冉升起——这升起的信念就像一种硬壳保护着自己，也保护后妈一样，是那样的坚定。

后妈从柜子里为女儿找来了衣服，烧了壶热水。小芹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洗了澡什么也没说就爬到床上睡着的。一切如此的平静，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漪沦。此时已是后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