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八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门外围了很多人,好象在开欢迎会。怪不得刚才屋里一下空出来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出来了”“美丽的姑娘出来了。”“怎么是俩啊!”“还有!四个。”有人在照相。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四姐妹赶忙跑回了屋里。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外面在喊:“美丽的姑娘出来吧!大伙看看你的俊。”“美丽的姑娘唱个吧!大伙听听你的声。”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于玲出去了,“你们闹什么,我们还得营业呢!”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你不俊,我们看美女。给她一大轰吆!轰!”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于玲无奈回来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臭他们,三姐你会编,编一个。”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金凤编一个教给大家并起头“一二!”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外面的英雄不害臊,整天对着镜子照。杨戬回家找不见,原来好狗也挡道。”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出来吧,我们看一眼就走。”“出来呀!不出来我们就进去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走后门出去吧!”四姐妹商量着。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怕他们干什么!”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正商量,外面“咔嚓咔”有人撞了自行车。两人吵起来了。人们都围过去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四姐妹赶忙出门急急走去。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美女出来!”大伙又转向这面。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个小伙子跑过来学着电影〈列宁一九一八〉中“让列宁同志先走。”架势喊道:“让美女先走!让美女先走!”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家都笑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回到自家,大姐也在家里,姐妹六个一下聚齐了。别提多高兴啦。高兴一阵,大姐分工,两个小的做作业,四妹带二姐出去散心,剩下两人做饭。几个人各自忙了起来。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家!那么温馨,那么幸福协调。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银凤带二姐走出了家门,穿过长路搭荫的葡萄架,走过那小小的白桦林,来到大操场边上;这里没有了以往的喧闹,一下幽静的另人煽情;阳光轻轻的抚摸着青青的小草,也淡淡沐浴那婷婷的白桦林;好象有许多许多东西在跳。是思绪?是情感?是回忆?银凤轻轻的闭上眼睛。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九 二姐跑进了那大草坪里,学着儿时做飞机状;“飞啊!”“飞啊!”叫喊着。多么自由,多么畅快。 “人为什么要长大呢!”银凤自语道。看着二姐的高兴又想起她的身事。 从学校回来,妈就送她回了老家,生下孩子才两个月。她就失踪了。 找了很久才得知,她抱着孩子找到那孩子的父亲家,一定要住进他家,被他家人打了,孩子也被夺去送人。她不死心,在外面等那个男人。又被骗到一处同居怀孕,被告了同婚罪,男的判了三年。她因有孕被放回来。妈带她做了人流。谁想没几天,她又嚷着把爱情进行到底,去监狱找那男人,被那家孩子弄走。从此消声若迹。 去年,有人出差回来,传信说看见一个流浪女在乞讨,象是玉卿。这才被找了回来,送进医院。从此,她带着对爱情的忠贞不渝走进那自己的思维小天地了。 人生就是这样续写着自己的历史,一不在意就写下了一个败笔,如果是一个美丽的艺术样的人生,有了这一笔,就象一幅美色地锦图落上了一堆鸟屎,多煞风景啊! 在六姐妹中,大姐的人生也是事与愿违,叫人感到那份人生的苦涩。 宝卿等待一段时间,真的被调到筹建化验室工作了,加上苏平被推荐去上了大学,别提有多高兴呢!走路干活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只是苏平开始一周一封信,慢慢的减少了,还话里有让人不理解的词汇。 马上就要上设备了,宝卿还顾不上这些。这天,化验室要来个老师,宝卿又打扫了一遍卫生。后晌刘楷厂长带来了一个人:“宝卿!这是上面派来的老师。” 宝卿一看:个矮似麻袋,面黑鼻孔翻,一人不敢看,两人也要耍着大刀片。这样说是有点过分,但,宝卿咋一见真是吃了一惊;还要上前打个招呼:“老师你好?”“你好!我叫牛奋斗。”他回敬了宝卿一个礼节,宝卿心里稍好受一些。从此。两人就开始繁忙的工作。跑北京,到上海,买原料,买设备,搞培训,学经验,一晃七八个月过去了,就连苏平的假期也因在外出差错过了相会。待回来以为有一大堆信呢,但,只有一封,还是刚走就寄来的问候信。 开始搞试验了。要求一个月内拿下“龟裂铀”。每天配铀,试验看炉子。一次次,一回回。宝卿熬的常常坐在炉前打盹。眼看就要到期了,还没有眉目。这天,出炉又失败了。宝卿又把铀子配好,拿来几个茶壶,几个花瓶和口杯的坯,做了开光,熟练的挂好铀子,又用海面开了口,先烘干了,加好掂子,放进笼盆盖好,装进电炉里,排好高温锥,封了门,送上电。看来又是一个不眠夜了。 上半夜很快过去了,宝卿吃了些东西,又用冷水洗了脸,又坐在炉前,可马上就困的要睡着了,自己一算,十天来只睡了几个小时。难怪今天刚洗了脸也不管用呢!宝卿站起来,走出门外。 不远处开了三座窑都要已快成熟,六个烟囱喷出丈把的烈火象六把火的剑刀刺向茫茫的天穹,虽然天穹,毫无回应,那火焰的剑刀还是源源不断冲高,冲高,象似在释放自己内心的不平事,那样匆匆忙忙;那样轰轰烈烈;那样愤愤扬扬,严肃的燃烧自己,严肃的消失在天空;消失的那么壮严,消失的那么有气节。“我真想做那火焰,不是照亮别人,就是熔尽自己。”宝卿忽然自语道。 再看西空,一帆月船,就要沉下,好象苏平那带笑的眉,远处一颗孤独的星,就象苏平的眼,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月下,有一两朵团云,形象一只大黑熊,慢慢的飘飘前行时又变成莲花台,那样吉祥美好;北方的上空并没有看到北斗七星,这叫人有些失望,但,那有些发蓝的青天透着一丝神密,就象藏着和苏平那次初吻,那样的温和抒情,那样的柔润甜美;思念中宝卿后悔;为什么不把**夜送给苏平呢? 想到这里,宝卿自己脸先红了。转身正要回屋时,黑暗中有人喊了她一声,她答应着转过身来。 十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牛老师,您还没睡啊?”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快出炉了吧?”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九百的高温锥已经倒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说着两人进屋来。观察了一下炉内情形,牛奋斗开了灯,在看配方。宝卿坐在炉前,可刚坐下,两眼皮就打架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宝卿!我看一会吧?”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马上就行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就在长椅躺一会吧!出炉时我叫你。”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因在火车上,两人很熟悉了,有了些信任。宝卿硬撑着不睡,但是,身体一靠在长椅上就睡着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蒙胧中,宝卿梦见有些暖和,又觉得有毛虫在身上爬,她很想睁开眼睛,但,努力中还是失败了。又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蠕动,好象梦中苏平在抱着自己;忽然一下变成了大黑熊;她惊的一下醒来。觉的腿上粘粘的,伸手一摸,是红的,明白了。她努力站起来,“你!你......”急火攻心,加上多日精神和体力的透支,一下晕了过去。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醒来是在医务室,医生高兴的说:“嚆!你可醒了,都两天两夜了,可把你牛老师累坏了。你可要好好谢谢他。”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宝卿转向侧面,一大束鲜花那样漂亮,那样芬芳。她歇斯底里 喊:“拿走,赶快拿走!”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时,刘楷带着一大些厂领导进来:“祝贺你!宝卿同志,你的试验成功了。厂里明天给你们开庆功大会。”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又一阵嘈杂,人去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宝卿抱膝坐在床上思前想后,没有结论。她本想回家,但又不愿把这份耻辱带给大家;特别带给苏平。想着泪水流了下来。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内外衣都被换掉,急忙起身走去化验室,所有的衣服都洗好亮干叠的整整齐齐放在那里。她抓起衣服摔在那里。又是一阵流泪......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牛奋斗进来真诚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爱你了,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宝卿没有理会他还说了许多许多。对一个有两千年礼教特别看重**夜的女孩子,这意味着什么呢?现在人的思想是难以理解的。 </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发奖大会。两人都上了台,带了花,得了奖品。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以后,两人又拿下“菊花铀”“枣熟红”“透明瓷”等配方。牛奋斗对宝卿毕恭毕敬。生活上说一不二。宝卿同苏平的缘份只有待来世重续了。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苏平毕业后去了北京。使的两位母亲遗恨千古。 </p><p class="ql-block"> 十一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银凤想着想着,心情有些明朗了。大姐二姐的大好青春都在社会上的偏极势力引诱、陷害中迷失掉了。轮到了我们博击风浪的时侯了,怎么驾驭人生这艘小船呢?循规蹈距还是破除陋俗呢?嫁给年龄大的人又算什么呢?是破除陋俗吗?一个人的面子,关系到全家人和亲属的尊严。大姐与苏平的关系结束后,妈妈就觉的抬不起头来,无法见“江东父老”,不愿去好朋友那儿了,她觉的对不起她。 </p><p class="ql-block"> “跳房子!”“跳房子!”二姐的声音又传过来了。她抬起头看着她玩;那是一种童年游戏,她玩的那样高兴,那样的童贞。 </p><p class="ql-block"> 要是永远都不长大多好啊!小时侯星期天大姐带大家到这里来玩;捉迷藏,来大圈,打砂包、跳房子、跳皮筋、跳绳、学演戏;有一次,妈妈来了,爸爸接了二姐也来了,全家人玩的热火朝天,多幸福啊! </p><p class="ql-block"> 可惜,没多久就发洪水了,房子塌了,东西砸了。爸爸带着腰伤,率领救援队去了灾区,永远没再回来。家里真是天塌地陷。妈妈用那柔弱的肩膀顶起这个家的大梁。家!就象一艘小船在急流险滩上博击,大家一定要团结一心,才能驶向平静的港湾。 </p><p class="ql-block"> “那是禁区,你出界了!”二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那声音在银凤的脑子里一遍遍回响,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那是禁区,你出界了!”“你出界了!”“你出界了!” </p><p class="ql-block"> 是啊!我出界了。现实向我亮起了红灯。“我明白了!”银凤对着远处大喊:“我明白了!” </p><p class="ql-block"> 她终于明白了,象是卸下了千斤重负;心中别提多高兴了。“我明白了!”她跑向二姐拥抱她“谢谢你,二姐。谢谢你,好姐姐。”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五妹!六妹!”趴在肩上的二姐突然指着远处的芳心、菲心说。 </p><p class="ql-block"> 银凤看着二姐惊呆了。 </p><p class="ql-block"> “五妹!六妹!”她又喊了,“芳心、菲心!我知道了,那是芳心、菲心。” </p><p class="ql-block"> “二姐!你好了!二姐!你好了!”银凤使劲拥抱着二姐大声的说,眼泪也流下来。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芳心、菲心越走越近,象两朵绽开的白莲从天上飘飘而落。 </p><p class="ql-block"> “芳心、菲心!二姐好了。”银凤大声告诉她们。 </p><p class="ql-block"> 两个飞一样的跑过来拥抱在一起,跳啊,喊呀!高兴啊! </p><p class="ql-block"> “快去告诉妈妈!”菲心向回跑去。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几个人往回走时,芳心告诉她们,苏平哥哥和阿姨来了,苏平哥哥要去驻外大使馆工作,是来告别的。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故事讲到这里了,以后的日子又重归平常,不经意中,人们把美女们忘掉了,因为,好象她们来自天上,又回到了云中,在这里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后来打听,恢复高考那年,银凤考上大学。芳心、菲心后来双双考上了北京大学。毕业后都没再回来工作,邻母后来也跟去了。玉卿也走了,有人说她跟苏平去了国外。宝卿和丈夫也跟公公到别处上任了。空留下一座从此寂默的小城市,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一丝激情。走在大街上没有谁再停留。正所为: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从此小城无美女,出门行路忌回头。 </p><p class="ql-block">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去巫山云不留。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完)2005.9.2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