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纸，原来是瓷！”

凡夫俗子

“以为是纸，原来是瓷！”

“以为是纸，原来是瓷！”德化苏献忠(又名，珠庄)创作的一件瓷艺作品《纸》，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国白——德化白瓷展”上获得广大网友的啧啧称赞。

德化历来盛产陶瓷，以白瓷为最，远销四海，名扬天下。很早以前，德化白瓷就风靡世界，被誉为“中国白”，因材美工巧，“薄如纸，白如雪，声如磬，润如玉”，不用着色，自带光华，惊艳世人。

德化，白瓷之乡。苏献忠出生于陶瓷世家，是德化唯一百年老字号“蕴玉瓷庄”第四代传人，从小受到瓷艺熏陶，在实践中继承传统、超越传统，不断推新出新，成为新时代“中国白”领军者与开创者，获评中国陶瓷艺术大师、福建省工艺美术大师、高级工艺美术师、国家一级技师。《纸》只是他众多瓷艺精品之一，收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

《纸》之构思，的确独具匠心。纸，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材料纤维，质地轻而薄、白而柔软。瓷，材料是土，高温煅烧，质地坚而硬，薄极则裂则断则碎，谈何容易！所谓“薄如纸”，也不过是一种打比方而已。苏献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瓷艺创新上孜孜以求，挑战瓷土薄度受高温考验的极限，用瓷土造出薄如蝉翼的“纸”，经高温煅烧而不煳，还要体现出“纸”的轻薄、柔软、洁白之特性，一张张堆叠有序、成型，呼之欲出，这才是艺术，才是突破，才是造诣。让广大受众感叹：“以为是纸，原来是瓷！”这才是成功。否则烧塌了，就是一堆土，难辨其“纸"，何由惊叹？

纸，本来是今天生活中极其平凡常见的东西，很少能引起特别的关注。但艺术家的眼光就是不同，“艺术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善于从不起眼处入手，借助大家熟视无睹的俗物，去捕捉创作的灵感，成功地化腐朽为神奇，这就是陶瓷艺术大师的心灵手巧！也是为什么“艺术是无价的”体现——俗话说“纸包不住火”，纸遇火则灰飞烟灭，化为乌有。但，苏献忠的瓷作《纸》，经火的洗礼，“纸”还在，张张如新，洁白舒展，层层累叠，边角略有翻卷，生怕一阵风来，吹散遍地……

“以为是纸，原来是瓷！”：一沓“纸”放在一块老窑砖上，似有意又无意，似整齐又参差；“纸”细白而轻柔，“砖”红厚而粗硬，反差对比强烈，但十分自然，引发共鸣。苏献忠说：“德化白瓷的特点就是纯粹。”有人问及“你怎么会想到这样做？”他回答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我的整个创作经历都是想到了就去做。”或许，这也是一种“纯粹”，艺术上的纯粹。德化瓷，不重彩，白到“纯粹”，即为美！《纸》的命名，不哗众取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亦是“纯粹”。但从极普通中提炼出不普通，把平凡无奇升格为“出奇”而制胜者，高！

笔者十分惊叹《纸》之瓷作，也不由地联想到——这“纸”是瓷制的，衬托“纸”的是砖，都取材于土，都经火的煅烧而成型。土，来自大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所不同者，“砖”居其下，厚重而朴实，是物质，是基础，可构筑广厦千万间，足令世人避风雨；“纸”居其上，细腻而洁白，是精神，是思想，可题诗著文描画，传播知识与文化，纯净灵魂……正如2024福建“一县一品”影像嘉年华上的德化广告语——“德行天下，化育万物”，这才是“土之厚、瓷之美、德之尚”的内涵与真谛。或者也可理解为，“每一张纸都是空白，保持着等待书写的状态。这仿佛在告诉世人，我们眼中所有被时间确认过的历史，又都会被时间冲洗，最终化为一场虚无。”

苏献忠说的“纯粹”，或许可以理解为无杂念、非功利，因而能从生活中感悟美、发现美、创造美。其实，他所说的“想到了就去创作”，由心而发，自然而然——这种“自然”源于制瓷世家的传承和自身不断丰实的艺术修养。他是“蕴玉瓷庄”第四代传人，从小耳濡目染，捏瓷、玩瓷、制瓷，在长期的实践中练就精湛的雕刻技艺。“艺无止境”，为了提升和突破，他到景德镇陶瓷学院、清华工艺美术学院深造，不断开阔视野，从既定的传统模式中走出来，超越传统，融入新的东西。所以，他不局限于传统神佛塑像，而是灵感迸发，则手到拈来，创作出别人意想不到的新作，以致有惊艳之作：《纸》。在2024福建“一县一品”影像嘉年华德化推介专场，特邀苏玉峰、苏献忠父子上台发表感言。主持人问苏玉峰看到儿子的瓷艺超过了自己，有何感想？玉峰老先生只平淡地说：“很正常，这是规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倒是听出了几分自信与必然。

笔者只是被苏献忠的《纸》所惊艳，对他及苏玉峰、蕴玉瓷庄虽早有耳闻，但不敢冒昧探访，也未参观过他们的瓷艺展馆，仅仅从网络“索图解渴”，就发现“蕴玉瓷庄”精品之作不同凡响，不负“德化唯一百年老字号”的名头！依其官网，附蕴玉瓷庄简介如下：

蕴玉瓷庄

蕴玉瓷庄位于世界瓷都——德化，始创于1899年，由德化著名陶瓷艺人苏学金创立，距今已经120年的历史。苏学金是19世纪至20世纪德化最重要的瓷塑艺术家，其作品《梅花》，在一九一五年的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荣获金奖，并同被授予“极深研究”的美誉，因此也奠定了蕴玉瓷庄在国际上的艺术地位。与此同时，他所创作的佛造像作品，大量远销海外，其经典作品收藏于世界多个顶级博物馆之中，是近现代陶瓷最具影响力的人物。

第二代传人苏勤明，秉承父志，振兴艺业，他创作的佛造像作品可谓鬼斧神工，并先后赴英国、德国、法国、日本、加拿大等国展出，大获好评。

第三代传人苏玉峰，成长于动荡的年代中，他历经磨难，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和心中对陶瓷艺术的信念将“蕴玉瓷庄”延续了下来，并在自己的创作中不断地思考与突破，从而发展出了一种新的艺术风格。

第四代传人苏献忠，在继承了家族传统的同时，不断推陈出新，创作出更加个人化与观念化的艺术作品，在他看来，陶瓷艺术不止于“工艺”，而是一种对于世界与生活的表达。就创作而言，不能单纯的对“传统”进行融入，更重要的应该是对“传统”进行永无休止的颠覆，这样才能给传承百年的“蕴玉瓷庄”注入新鲜的活力，经久不衰。在继承了家族传统的同时，不断推陈出新，创作出更加个人化与观念化的艺术作品，其作品已被国内外众多知名博物馆收藏。

北山其人

2024.2.28

图片均来自网络截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