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自责，悔恨/张恩祥

张恩祥

难过，自责，悔恨／ 张恩祥

高技师从大连回观音阁，给我们牵回一条狗。这条狗长的像狼一样，膀宽臀圆。体型稍长，结构匀称，狼青色有些许黑色杂毛，外形匀称，两耳直立，两只眼睛贼溜溜的看着人。坐在那里，也不消停。眼睛四处张望，注视着每个人。不时从嘴里发出渗人的嚎叫。它的舌头伸的老长，哈赤哈赤的添高技师。高技师抚摸着它的头，高技师说，这条狗，名叫阿力，是一条警犬。

在它出生后不久就被警用犬训练基地选中。这种犬，也叫昆明犬，是我国自己培育的优良犬种。老百姓一般管这种犬叫狼狗，狼狗和家狗的区别在于狼狗有狼的野性，一般家狗都很温顺。 这是几千年来人工驯化的结果，狼狗和家狗嗅觉和听觉非常灵敏。经过特殊训练就可以执行特殊任务了。

最好是用狼但狼凶猛，残忍，狡猾，多疑野性十足人无法靠近不好训练。狗听话好训练但温驯。经过实践用狼和狗杂交的后代最好，杂交后的幼崽有狼的野性，狗的温性优势互补。

由于是在文革期间，阿力训练不到两个月，警犬训练基地就就解散了。这些没有毕业的警犬都就被各个单位领走了。阿力被分到电视台，电视台笼子里养了一些兔子和鸡。 阿力来了以后不久，就今天一只兔子，明天一只鸡鸡。可把台长气坏了，说什么非也要弄死它。高技师正好在电视台军管，别弄死它我牵回部队去，我们有这方面的人才。

阿力是一个没有经过完整训练的狗，它只会它所学过的科目。找东西，你拿一件东西让它闻一下，随便放在何处，它也能把东西找回来。 用笔在石头上，画一记号，让它闻一下，没让阿力看见，一拍阿力屁股，它就循声而去，在满是石头的草丛和密林中，边跑边用鼻子嗅。不一会就把石头叼回来，我们仔细一看，就是作记号的那块石头，准确无误。

阿力平时喜欢跟人玩耍，你只要一出门，它就跟在你的身后。你走那它跟那。和你上蹿下跳，别提它多高兴了。阿力也能听懂一些口令，你喊卧倒，它就趴下，你喊向前冲它就向前冲。

阿力有藏东西的习惯，你给它一块肉它不吃赶紧叼起来，跑到无人处深埋。

阿力野性不改，有时忽地一下扑到你的胸前，两爪搭在你的双肩上吓死人。有时在夜间出入坑道，出入山外，它会一点动静都没有，突然出现在你的身旁向你猛扑。惊得你一身冷汗。有一次，外单位的几个人到我们这儿看老乡。走的也是快点。我们出去也是晚了点，阿力把一个人给撂倒。我们听到救命声赶紧下去，在晚点这个人就给咬死了。

阿力对生产队的羊群看见就撵，一口掐住羊的喉咙不松口，直至咬死。 我们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包赔损失。这样的事连续发生了几起。

山下有不少社员，到山上搂树业，拾柴草，捡树枝。被阿力发现疯了一样穷追不舍，这些社员，吓的拼命一路狂奔，什么东西也不要了，只顾逃命。

我们养的鸡和兔子，也成了它的美味佳肴。200多只鸡剩下不到100只了。100多只兔子叫它咬死30多只。

我们新抓4只小猪崽。第二天喂猪时，只剩下三只，最后在墙角处，发现一个小猪头。在看阿力肚子撑的老大，不能动了，撑的呼呼喘气。把大家气坏了，决定采取特殊手段以绝后患。

阿力死后，我们大家也很难受，我把阿力被处死的消息，告诉了高技师。他说我真的没有想到，阿力会有这样的结局，终归没有能够逃脱一死。我本来想给阿力找一条活路.把......。说到这高技师梗咽的说不出话来。

我对高技师说，我们处死阿力也是无奈不处理它将来会出大事的。我把阿力所作所为学给高技师听，高技师不在说什么了。

我内心也感到对不起高技师，他临走时，抚摸着阿力的头。抚摸着阿力的背，满怀深情的目光，十分不舍的目光，十分留恋的情景历历在目。是在告诉我们要善待它，我怎能忘记，高技师在坑道口，挥泪向我们和阿力告别，阿力扑在高技师的怀里的情景。高技师怀着依依惜别的心情告别了我们，告别了阿力。

阿力挣脱了绳子，从山上一直狂叫着，拼命追赶高技师，直至追到汽车点。高技师上车时它还一直跟在汽车的后面狂奔追汽车，高技师不得不中途下车，和阿力一起又回到山上。

这一晚上阿力始终，不离开高技师。守候在高技师身旁。我和高技师一宿都没有睡，彻夜难眠，我们在一起回忆了过去，谈到现在和将来-。我和高技师是1965年9月认识的，我从修理所调到发信站高技师是我们台长，他是1959年兵，哈尔滨市人。高中毕业生，为人诚恳厚道，他的厨艺很高。经常给我们作各种美味佳肴。就是土斗，白菜和一般蔬菜也做的很可口 ，特别是他有几道的拿手菜，红烧鱼，水煮肉片等令我们垂涎欲滴。我和高技师相处几年，从他的身上我学到了很多技术和做人的道理。

我和高技师说：“明天一早你就偷偷摸摸的不辞而别吧。千万别让阿力知道了，让它知道了，你就走不了”。说到这里高技师和我都禁不住热泪盈眶，没等天亮我就把阿力领走了。高技师这才得以脱身，就悄悄的自己一个人走了，没敢和任何人打招呼。

高技师走后，阿力闹了好几天，不吃也不喝。经常在坑道口守候。这可把我们愁死了。时间长了，阿力不闹了。也吃东西了。但你会发现阿力，它明显瘦多了。

阿力，毕竟跟我们相处一回，它是怀着美好愿望，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它从遥远的昆明背井离乡来到东北，来到旅大市警犬训练基地多么不容易。

这一次，我来到了阿力的殉难处，37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想起了阿力跟着高技师，乐颠颠的来到我们发信站情景。想起了阿力跟我们，在一起的难忘岁月，难受自责悔恨难以言表。

在我的一生中，我所接触的这两条狗，一个是奥力，一个是阿力。给我们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我在另一篇《忠实的朋友》的回忆文章里记叙了奥力的往事，此文不在累述。奥力和阿力你们已经走了37个年头了，我回忆往事的时候，就会想起你们。

我衷心祝愿你们，在天堂里幸福安康，奥力和阿力千古，愿你们一路走好。真的希望阿力你要接受教训，像奥力一样懂事乖巧。不在惹是生非，做一个受大家欢迎的好犬，好吗阿力。永别了阿力，再见了阿力。 2014-4-8 修改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