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实的朋友/张恩祥

张恩祥

　　忠实朋友/张恩祥

狗是由人类驯化的动物，几千年来和我们人类亲密相处，狗被称为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我和狗的接触是在五十年前，我当兵时在金县大和尚山。有一天，我们营区附近来了三个人牵着一条大黄狗。向营房里张望。哨兵发现这三个人很可疑，立即进行盘查这三个人说出来原委。

他们三个人是二十里堡公社钟家大队的，现在全县开展打狗运动。公社通知他们给三天时间，自行处理否则格杀勿论。昨天我们刚把狗吊起来，狗拼命挣扎实在太可怜，我们就把它放下来。缓了老半天才缓过来，这狗不但没恨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和我们亲和我们近，这就使得我们就更下不去手了。

明天打狗的日期就到了。这条狗的命明天就没了，一想到这些，我们全家就难受的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狗送到那也不行,没有安全地方。后来有人就说：“你们赶紧把狗，送到部队去吧，那里可能安全。也许能有一线生机。于是我们就来了。你们救救它吧，行行好吧”。

于是把狗牵到到营房，问这条狗有名吗？说：“有，叫奥力”。这条狗，长的太漂亮了，浑身上下深黄色，一点杂毛都没有。两只耳朵竖立着，长长身子，四条腿长的匀称，眼睛滴流园。我说先替你们养着，等过劲了你们再来把领回去。于是这三个人千恩万谢的离开我们走了，从此我们多了一个无言的战友。大家都很喜欢它。

只打奥力来了以后，很快就和我们大家熟悉了。整天和我们上蹿下跳不离左右，不管是谁上下岗，它都要迎送。上岗时一直送到坑道口，下岗时在坑道口等候从没间断。

有一次，我到朝阳寺附近的营部开会。晚上回连队，在通往连队的羊肠小道上，看见一个黑影向我奔来惊出我一身冷汗。我下意识拔出手枪卧倒一看究竟，循声望去，原来是奥力来了，只见奥力到了我近前，扑在我的怀里，累的大口喘着粗气，长长的舌头在嘴外耷拉着。舌头上全是哈喇子滴滴的向下溜个不停。我顿时把它搂在怀里，心中充满了爱意。

每次外出，他都要把你送出山口，每次回来它都要在山口迎接。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不管是谁出山进山它都如此。准时守候在山口那里，等你回来，从不间断。奥力还非常懂事听话，从不惹是生非，吃的东西你不给它，它从不偷吃。能经得起美味的诱惑。我们养了200多只鸡，100多个兔子，6头猪，散放着，奥力就在附近巡视。猪跑出势力范围，奥力就用嘴衔着猪耳朵往回拽。这些猪也有记性只要是奥力在，它们从不敢越雷池半步，乖乖的回来。不给奥力找麻烦，在圈内活动。

下蛋的母鸡，有在野外有筑巢的习惯，把蛋下在它作好的巢里，由于鸡多，多少母鸡丢蛋我们也不知道。一次我领奥力在山上巡视，奥力用嘴叼着我的衣角，倒退着向后走，我跟着它走，一看究竟，想看看它到底想干什么。在一个林密草深处，奥力停了下来。松开我的衣角向前跑去。它在前面的一堆杂草丛中不动，一个劲的叫唤。

我到近前扒拉草堆一看，是一大窝鸡蛋。我惊喜万分，这么多鸡蛋。我抚摸着奥力的头赞美它，它好像听懂了，在原地后腿站起来跟我撒欢。我把上衣脱下来包好鸡蛋，把窝整理一下，又在窝里放几个鸡蛋作引蛋。要不然你把鸡蛋，都拿走了鸡发现了，就不来了这了，它在到别处在作窝。那可不好找了。

回来后我把奥力的事跟大伙一学，又看到这么一大堆鸡蛋，把大伙乐的直蹦高。我说咱们这么多小鸡，不知丢了多少蛋，上山找找吧。于是我们领着奥力在林中搜寻，果然大有收获。一上午在杂草堆中找到好多个鸡窝，几百个鸡蛋。

奥力对领地的观念也很强，凡不是我们的猪，是生产队的猪羊，它从不让靠近。发现一回撵一回，但它从不下口咬，猪羊看见奥力来了，吓的拼命往山下跑，连滚带爬的跑出领地了事。这些猪羊，也真长记性，经过奥力的几次撵，几次追，在也不敢来了。

奥力看家护院也有一套，只要是我们单位的人，不管是谁，黑天白日，刮风下雨，只要听到脚步声它就知道是谁，从不叫唤，从不乱咬。同样是穿军装的人，不是我们单位的人，它就就咬个不停。因此，每次他们来，都事先通知，否则他们从来不敢私自乱闯。奥力晚上总是趴在过道的门洞里守夜，和我们的哨兵一起站岗放哨。你只要听到奥力咬，叫唤，不是有人，就是有动物。奥力的听觉和视觉，比我们人类灵敏。

我们养了很多小鸡，这些小鸡傍晚都趴在树上。不进鸡窝，也经常发现鸡窝附近有鸡毛，原来是野生动物来偷吃。只打奥力来以后这种现象就不在发生了。奥力经常夜晚营区附近巡视，时常叼回山狸猫，狐狸，黄鼠狼尸体。

有一天给我们狗的那三个人来了，他们说；“打狗风过去了，想把狗领回去只打狗送走以后大人，孩子都病了好几场了，老父亲都起不来炕了，孩子作，老人闹真把我们愁死了。还给我们吧”，大伙一听如同晴天霹雳。奥力和我们相处感情深厚，有些不舍。我和战友们说：“把奥力还给他们吧”。于是我把奥力唤到跟前，奥力眼睛盯着三个人，摇着尾巴没有动地方。

我说你们牵走吧，三个人上前打算栓狗。只见奥力发疯似的冲出人群，跑出营区消失在我们眼前无影无踪。这三个人边走边喊，奥力，奥力，奥力。这时奥力突然从密林里穿出来，撒腿就往他们三个人的方向跑。这下可把那三个人乐坏了，这三个人齐喊奥力。奥力，奥力的喊个不停，边喊边拍手。

只见奥力拼命的跑到他们的附近，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就不跑了，停了下来，坐在那，看着三个人。这时，只见一个人拿着绳子，向奥力方向跑来。奥力一看，掉过头来，撒腿就往回跑，刹那间，就跑到我们的背后，舌头伸的老长，呼呼喘气。那三个人一看奥力不跟他们走没辙了，扫兴的走了。

后来我们几个人，领着奥力到钟家大队狗主人家去探望，狗主人一家一看见我们来了十分高兴，把我们让进屋，说起这件事老人说，猫是奸臣狗是忠臣，主人就是穷死猫能走，狗不能走，宁饿死也不离开主人。谁知我家这条狗这是怎么了。我说不行还给你门吧，老人说不必了，等狗老了不行了，千万别把它杀了吃了．给我们送回来。我们也不吃，给它埋了立个碑。

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一次奥力在林中玩耍时被毒蛇给咬了。奥力跑回来躺在窝里呻吟，大家不知道怎回事直到死，奥力都没有吭一声。 大家把奥力，抬到坑道里，抬着它在坑道里，各个机房，工作间，各个房间让奥力在巡视一遍，让奥力做最后的告别。这些机房和工作间各个房间奥力以前经常来。

我说奥力是我们中的一员，是无言的战友，我们一定让它体面离去。我派人给奥力主人送信，准备木箱子，公用褥子，被单，分头准备，等狗主人来以后在埋。刘技师，跑到山下找生产队长，让他派人给作一个碑，队长问怎么回事，把经过讲了以后，他也很十分感动。

立即就派两个人来．连选料到作成不到两天。石碑料，大和尚山不缺。当时在金州，大连不少冒烟楼的炕面，铺的都是大和尚山当地的石板。当地人对作石料活都不陌生．在上面刻字：无言战友义犬：奥力千古．落款是你的全体战友。1974年４月１６日。

这时狗主人来了，是老头和他三个儿子。他们看到奥力静静的躺在那里，都不禁失声痛哭。此时此景我的眼泪也止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我们大家哭成一团，对奥力的不幸，感到万分惋惜和悲痛。

看到我们这样对待奥力，这样安排奥力的后事，他们也很满意．再三说；“这条狗没有白活”。经大家讨论一致通过将奥力的墓地，选在上观音阁台阶的左侧的平地上，让它长眠于此。

随后我们厚葬了奥力。每当我一回想起奥力来，就十分悲痛，从心里往外思念它。想到了奥力来了以后的种种往事，到半路山口送我们接我们，找鸡蛋，看猪，看家护院和我们山下，山上的来回跑，给我们大家，带来多少乐趣，多么好的一条狗，多么好的无言的战友。

这次我回到阔别39年观音阁，特地到它的墓地去看望它。追思奥力，深切缅怀奥力。悼念奥力，奥力的埋葬的位置还在，只是墓地没有了，石碑也没有了。在奥力墓地上面，新修了一个钟楼。．如果这个石碑还在，它一定会是一个历史文物．它见证了我们那个年代，那个不平凡的年代，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人与人，狗与人，特殊的情感。奥力的尸骨是否还在，我不得而知。我想奥力你通人气，你懂事乖巧。你在尘世间作的那样完美，你到天堂里也一定错不了。

佛主也会喜欢你的。佛祖会保佑你的。愿你在天堂幸福安康。你是我们中的一员，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无言战友奥力，你永远活在我们大家的心里。2013-7-2 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