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瑜怀瑾 · 一片冰心: 玉雕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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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元宵节。窗外艳阳高照。虽然杨柳树还未发芽抽条，但高天白云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初春已经来临。黎明即起，洒扫庭除。给后院丁香树枝头上噿噿鸣叫，等候早餐的 “红衣主教“ (伊利诺依州州鸟 Cardinal) 放好食物之后 ，我们便驱车去了芝加哥西郊的一座宝石博物馆 (the Lizzadro Museum of Lapidary Art) 参观。好友小金教授早些时候曾向我们推荐过这个地方，今日得以成行。

图1. Carddy 的早餐

图2. 欢迎分享

　　该馆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馆中藏有大量珍贵的奇石玉器，包括中美欧各国的精美软硬玉雕作品，以及其他雕刻艺术品和各种五彩夺目的漂亮矿石样品。

浑金璞玉。博物馆门口引人注目地置放着两块巨大的璞玉原石，一块似乎藏有软玉，另一块既像是化石，又似乎含有硬玉。此外，还有一块祖母绿色的大矿石。这独出心裁的布置，引得前来参观的民众都在此驻足，欣赏大自然淳朴而又罕见的杰作。

图3. 宝石艺术馆入口处

　　玉树临风。馆内展出的各类艺术品出自于十七至二十世纪期间东西方高人之手。精雕细刻、玲珑剔透，玉润晶莹，个个绝色生辉。观赏之际，不禁让人频频赞叹。这真是一个舒适幽雅，让人既放松又兴奋，同时还增长知识的好去处。

馆内藏品均来自于一位当地的收藏家约瑟夫· 利札德罗 (Joseph Lizzadro)。这位先生将自己多年来精心收集和保存的奇珍异宝慷慨地捐赠出来，并在当地政府的支持和协助下对公众展示，与喜爱玉器宝石艺术的人们共同分享。真可谓是大气、豪爽！

不过，出乎世人预料。这位将价值连城的珍宝贡献于普罗大众的收藏家先生却并非出生于金玉豪门之家，而是一位从小吃苦耐劳的劳工家庭人士。他的故事，是上世纪贫苦欧洲人飘洋过海来闯荡新大陆，最终实现 “美国梦” 的一个缩影。

聞知此故事后，自己有些感触。遂将其转述在此。顺便再贴上些观展时用手机拍摄的部分展品照片，供有闲情逸致的亲朋好友们消遣。

图4. 约瑟夫· 利札罗德先生正在欣赏美石和玉雕等艺术品 (摄于1967年)

小鞋匠化蛹成蝶

二十世纪初，幼年的约瑟夫随父亲一起从意大利移居美国。父亲是位贫穷的手艺人，带着小约瑟夫 (昵称乔) 浪迹天涯，替人做鞋修鞋为生。老利札德罗来到伊州的芝加哥后，觉得此处人杰地灵，是个适宜落脚谋生之地，便留下来开了家鞋匠店铺。乔一边在店里跟着父亲学习手艺，一边在当地上学。若干年后，他们父子都成了美国公民，父亲才把在仍意大利的其他家人接来团聚。

1916年，乔在当地的米德电气公司 (Meade Electric Company) 找到了一份工作，当了个小工人。米德公司原是一家经营零售电器的商店，但它与时俱进，抓住了时代赋予的机遇，致力于将当时部分落后地区的燃气照明转换为电力照明。小利札德罗亦投身其中，尽了一己之力。随着公司的发展，他也一步步走上了勤劳致富之路。

璞玉雕琢遂成器。由于自己的努力工作和奉献精神，聪慧能干的乔逐渐得到公司老板的赏识，于是步步高升，最后还成了公司的股东。1929 年公司创始人去世，众望所归的约瑟夫随即升任为米德电气公司的董事会主席。

当年刻苦耐劳的小鞋匠如今摇身一变，从丑小鸭长成长为翩翩潇洒的白天鹅了。

图5. 年富力强时期的约瑟夫 (公共网络图片)

好男儿点石成晶

1932年，职场上志得意满的约瑟夫与邻州密歇根的玛丽· 桑德雷托 (1910-2001) 喜结良缘。二人在密歇根上州的基温纳 (Keweenaw) 半岛建立了一个新家。那里北临大湖苏必利尔，是玛丽出生之处，当地因为盛产铜矿而被称为 “铜都”。

乔和玛丽齐心协力，共同拷贝了六位子女。1939年，夫妇俩把这个不断壮大的家庭从密西根州搬移到伊州的埃尔姆赫斯特(Elmhurst)，一个临近芝加哥的小城镇。

虽说又重返伊州，乔仍然喜欢经常回访玛丽老家所在的基温纳湾，并开始在那里精心收集各种矿石。其中包括了苏必利尔湖玛瑙、钙镁结晶石、以及一种含有特殊光泽纹理的玄武岩和沸石混合物 (datolite)。

他带着极大的兴趣和热情将收集来的石头选料、切割、打磨、抛光，用来为家人和朋友们设计制作珠宝首饰。早年贫寒小鞋匠为谋生而学会的各项手艺，如今派上了新用场。亲朋好友，皆大欢喜。

图6. 约瑟夫和妻子玛丽的玉石雕像 (网络图片)

乘东风时来运转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初，勤奋工作中的乔敏锐地观察到伊州东北部交通信号灯运行状况不佳。灵光一现。聪慧的乔当即以他一贯积极进取的思维和工作方式向当地政府提出建议：由他所属的电气公司来为伊州部分地区改善和维修交通信号，以及其他与交通安全有关的装置。

管理伊州交通的官员们欣然接受了乔的合理提议，进而与他所属的公司签署执行了多项有关街道照明系统和雨水泵站抽排水的合同。

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中部地区钢铁、电力、建筑、运输、以及其他有关领域的迅速发展，这些与政府签订的工作合同，为米德电气公司的蓬勃发展带来了大好春光。利札罗德先生自然也因此而受益匪浅。

怀瑾瑜刀下留情

今非昔比。此时的乔已不再感到囊中羞涩，于是便继续发展了自己原有的嗜好。作为一名业余爱好者和收藏家，他对矿产界所独有的各类特征产品表示出由衷的赞赏。并且尤其喜爱收集、切割、和抛光各种奇石玉器。

1930年代末，人到中年的乔偶然间购得了他第一件来自中国的精美玉雕作品：一个产自十八世纪 (大约为乾隆年间)，原属清廷收藏物，但后来流失到民间的仿西周提梁青铜卣 (音“友”) 的翡翠挂瓶。

奇怪的是，纵有来自东方的皇室珍宝在手，约瑟夫却并无丝毫惊喜之感觉。追根溯源，这自有其文化差异和历史的原因。

当时的美国业余宝石爱好者们几乎没有可能获得璞玉，即未切割雕琢的粗糙含玉原石。同时西方人又有偏爱钻石的传统。因此，他们对东方文化自商周甚至更早以来就极为喜爱推崇的玉器不甚了了，不怎么看得上眼。况且彼时欧美市场上的宝石制品非常丰富，种类繁多，价格也相当便宜。玩家们通常依据自己的喜好购买各种瑰丽的奇石宝玉，然后将其重新切割雕琢打磨，制成新的装饰品。

于是，在乔眼中，这件异国出产的翡翠花瓶不过就是另一块有些讨人喜欢的好看绿石而已。正好可以将它切割成众多小块儿用于制作珠宝首饰。对他而言，那是轻车熟路，蛋糕一碟。

刀斧临头。古老而珍贵的翡翠花瓶似那俎上的鱼肉，危在旦夕！

对于热爱和尊崇玉器，将其看作是一种文化、道德、权威、财富、教养、和品味等象征的国人而言，利札罗德先生这样做无异于暴殄天物，可谓野蛮愚昧之极。

但乔不仅是个识得风向，顺得潮流的电气商人，同时还是一位有灵性，知分寸的玉石鉴赏与雕刻艺术家。面对着这样一件玲珑剔透，巧夺天工的东方宝物，他在下狠手之前还是禁不住左思右想，犹豫不决 …… 

老天有眼。突然，约瑟夫虔诚的心灵在一霎那间顿悟。对那位中国原始玉器雕刻大师非凡想象力和娴熟技巧的尊重、对一件绝美宝石雕刻艺术品的认识和理解、以及对一种外来文化的学习和欣赏，让乔在最后一刻压制了自己重新切割这件宝物的欲望。手中那高高举起的刀斧，又被他轻轻地放下。

图7. 乾隆年间 (十八世纪· 清) 的传奇玉雕，仿西周提梁青铜卣的翡翠瓶。

图8. 西周提梁青铜卣 (音”友”) 。卣是商周至春秋时期的酒器。其特征为敛口，硕腹，颈部两侧有提梁，口上有盖，盖上有钮，底有圈足 (网络图片)

　　于是乎，这件清代翡翠古瓶方能传世至今，我等看客也才有机会在此亲眼目睹。刀下留瓶，约瑟夫善莫大焉！正是因为这个不平凡的经历，这件翡翠花瓶玉雕被博物馆特意置放在入口处最为显眼的展示位置。在旭日和斜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醍醐灌顶。利扎德罗先生从此便对古老的东方玉文化开始有了崭新的认知、理解、和喜爱。欲上层楼，更上层楼。他对东西方各种宝石玉器的系列收藏也从此拉开了帷幕。

以下便是他的部分玉雕收藏精品。敬请诸位细细品味，虚拟把玩。

图9. 镶红宝石的翡翠白玉瓶 (17-18世纪· 清) 如晋人陶渊明所赞，“白玉凝素液，瑾瑜发奇光”。这件玉雕与台北故宫内收藏的 “翡翠白菜” 相比，可以说是不分伯仲。

图10. 羊脂玉壶 (18世纪· 清乾隆年间) 羊脂玉不愧是和闐玉料的典范。

图11. 玉雕蟠龙带链仿西周青铜方壶 (18世纪· 清)

图12. 八宝吉祥玉如意节杖 (20世纪· 中国)

图13. 金镶碧玉

图14. 各色玉如意

图15. 软玉方壶 (18-19世纪· 清)

图16. 翡翠白玉方鼎 (19世纪末期· 晚清)

图17. 羊脂白玉香炉 (晚清)

　　藏品中还有几件受莫卧儿 (Mughal) 苏丹帝国 (1526-1858) 影响的玉雕，刻着具有浓厚伊斯兰风格的莨苕叶和蔓藤纹饰。“莫卧儿” 即波斯语的 “蒙古”。该帝国由帖木儿王朝后裔中波斯化的突厥-蒙古人统治，其祖上有成吉思汗家族的女婿，故号称 “女婿” 王国。这个在血统上三合一的帝国曾经由阿富汗入侵，统治了如今的巴基斯坦和印度地区达三个世纪之久。莫卧儿人于1858 年被英国人击败，皇帝被囚。印巴次大陆遂被英国占领，成了它的殖民地。

不过，用莨苕叶做建筑装饰的鼻祖却并不是莫卧儿人，而是古希腊和古罗马人。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柯林斯圆柱的柱顶装饰。由于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率军横扫欧亚大陆，击败大琉士三世，灭了波斯帝国，这样的装饰才得以传入伊斯兰世界，与其传统的藤蔓枝叶装饰合为一体。

此种纹饰的伊斯兰艺术风格在十八世纪随着东西方的玉石交易，以及东印度公司的贸易扩张，又从英国占领的 “印度斯坦” 传入中国。由于受到乾隆皇帝的喜爱，它曾经风行一时。



图18. 仿西周青铜翡翠玉簋 (音 “鬼”，19世纪· 清) 其莨苕叶纹饰有着鲜明的莫卧儿穆斯林风格。

图19. 莫卧尔风格藤蔓叶纹翡翠玉壶 (19世纪· 清)

图20. 莫卧尔风格翠玉双壶 (19世纪· 清) 除茛苕叶和藤蔓外，还刻有阿拉伯帐篷纹饰。

　　多年以来，除了收集玉器之外，约瑟夫在他的系列收藏品中还逐渐增加了其他种类的雕刻艺术品，包括琥珀、象牙、珊瑚、玛瑙、和其他宝石矿石。其中的红珊瑚雕 “观音”、象牙雕 “最后的晚餐”、玉雕 “洞中面壁”，尤其精美绝伦，巧夺天工。

图21. 《观音》红珊瑚雕像 (年代待考)

图22. 《最后的晚餐》象牙精雕（19世纪· 意大利)

图23. 《洞中面壁》玉雕

图24. 《收获》琥珀雕刻 (19世纪· 意大利)

图25. 玛瑙茶壶 (18世纪· 清)

图26. 《蝙蝠罗汉》红珊瑚雕像 (年代待考)

图27. 《天使起舞》黑曜石座银茎玛瑙 (2000 · 美国)

图28. 《松鼠葡萄花盆》紫玉雕 (清)

图29. 红玛瑙原石

　　以下这座翡翠牌楼七级浮屠祭坛是由150名玉雕匠人费时十年完成。共有1300多个玉雕件组装而成。它曾于1933年和1939年分别在芝加哥和旧金山的博览会上展出。此后由原主人的继承人捐献给了这个博物馆。

图30. 翡翠牌楼 (张文棣，1933)

图31. 翡翠牌楼宝塔 (张文棣，1933)

图32. 翡翠牌楼七级浮屠祭坛全景 (张文棣，1933)

图33. 翡翠香炉亭 (18世纪· 清)

图34. 绿玉仿青铜祭器 (20世纪· 中国)

图35. 《北极熊》翡翠玉雕和白色大理石座 (20世纪· 出处不详)

图36. 蓝玉宝塔香炉 (19世纪· 清)

　　喜筑方城的朋友们必然会注意到展品中那副罕见的翡翠麻将玉牌。全副共144 张，包括136 张常用的 “萬、索、餅” 和各种字牌，再加八张花牌。有趣的是，传统花牌的 “春夏秋冬” 和 “梅兰竹菊” 等字，在这里被改成了 “文明世界” 和 “尚武精神”。

展品解说提示这副牌制作于二十世纪初期。想必是清末民初时期，当渴望强国的牌友们聞知世上除了专制君主之外，还有 “德” (民主) 和 “赛” (科学) 两位先生之后，顺应时代潮流的结果。“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自然也就包括了美玉翡翠麻将。洋为中用了。

图37. 全副翡翠麻将 (20世纪初· 中国) 。中外麻友们，不妨细细端详。

　　在众多的藏品中，约瑟夫还收集了一些意大利特有的艺术珍品，包括 “弗洛伦萨马赛克”。马赛克是一种古老的装饰艺术。它发源于古希腊、流行于古罗马。艺人们将大理石、矿石、或彩色玻璃等其他小块材料，嵌放在灰泥或其他粘合剂的底板上，从而制作出各种图案。 所以，其本身并不稀奇。

但弗洛伦萨马赛克则独具一格。它是一种用珊瑚、孔雀石、青金石、蛋白石等宝石材料制作的拼贴画。传统的佛罗伦萨马赛克作品光彩夺目，如诗如画，异常精美。可谓天衣无缝。



图38. 弗洛伦萨马赛克《音乐和艺术》(意大利) 精细如工笔。

图39. 弗洛伦萨马赛克《老乡饮酒》1950年代，意大利。粗犷如版画。

图40. 弗洛伦萨马赛克 《约瑟夫· 利札罗德赏玉》1960年代，意大利。写意似水彩。

廣集璠玙與天下人共享

随着收藏品数量的增长和范围的扩大，心胸广阔的约瑟夫渐渐产生了一个梦想：要将自己收藏的各种瑰美旖丽的稀世珍宝，与世上热爱宝石艺术的人们共同分享。天下同乐。

主意一定，驷马难追。他随即将这个想法告诉了自己的家人，并立刻付诸实施。此外，约瑟夫还依次说服了埃尔姆赫斯特市和埃尔姆赫斯特公园区与自己共同签署协议，同意支持协助他在怀尔德公园内建造一座他的珍藏品博物馆。

1962年11月4日，约瑟夫多年的梦想终于得以实现！“利扎德罗宝石艺术博物馆” 正式成立，向芝加哥地区的广大民众开放。

对此，利扎罗德家族发言人诚恳地宣告，“愿与他人共享和欣赏人类与大自然合作完成的艺术珍品“。天人合一的哲学理念，在这些东西方宝石雕刻艺术珍品中得到了完美体现和充分展示。

图41. 收藏家觉得收集奇石美玉让人既放松又兴奋 (公共网络图片)

图42. 附世界主要玉产区分布图 (一部)。 软玉 (Nephrite，如和田玉，硬度6.0～6.5)，硬玉 (Jadeite，如翡翠，硬度6.5～7.0)。对比一下其他物品的硬度：钻石 10，玻璃 6，铁 4，铝 2.5, 石膏 2。

　　十年生聚。宝石博物馆成立之后，约瑟夫依然不懈地继续收集美丽的宝石艺术作品，一直到他 1972年去世，享年七十四岁。

图43. 收藏家鉴定宝石 (公共网络图片)

　　流连忘返。不觉已到闭馆时分。告别携枪的门卫后，我们漫步出馆。此时正值夕阳西下，万物尽染晖煌，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令人心情愉悦、舒畅。走近停车处，见来时几乎停满的车场，仅剩下一二辆遊客座车。

面对着对成功企业家和宝石收藏家约瑟夫 · 利扎罗德的精彩人生和传奇故事，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咱中国的古玩爱好者、收藏家、鉴赏家、慈善家、和书法家張伯駒先生的影像。

被誉为 ”民国四公子” 之一的伯驹先生曾经不惜倾家荡产，以一己之力，拼命收集保护欲流失的国宝文物，避免使其落入外国人之手。新政府成立后，他即将价值亿万的珍宝古玩字画一并捐献给国家和最高领袖。但最终却只落得一个受人凌辱、饥寒交迫，凄楚离世的下场。令人扼腕。

说远了。还是再聊聊小约瑟夫曾经不远万里，随父漂洋过海来闯荡的美利坚吧。

纵观当今之世，乾坤板荡。面对目前混乱、极端、撕裂、纵容盗匪横行，而且愈演愈烈的非正常社会状况，许多人不由得产生了一个疑问：如今的米国政府和达官显贵们还会像过去一样，继续鼓励支持像约瑟夫· 利札罗德父子那样的外来移民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勤劳致富、丰富精神生活、并且慷慨回馈社会的传统理念，精神、和行为吗？

仅就当下的情况而言，答案似乎不太乐观。米国到底要向何处去？是否还能坚持，以及如何继续发扬 “美、利、坚” 的立国传统？大家不妨拭目静观。

不过说归说，想归想。闲暇之时，还是不妨欣赏欣赏这些精美绝伦的玉雕吧。

图44. “临江之畔，璞石无光，千年磨砺，温润有方。” 【先秦】无名氏

*注：故事内容来源于利扎德罗宝石艺术博物馆。采自公共网络的少数图片也已注明。

2/25/2024 于芝加哥北郊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