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亲姥姥

随心

<p class="ql-block">  亲亲,亲您,亲您住的村屯,亲您走过的草地、吹过的风……</p><p class="ql-block"> 都说每家老三长相都另类,这一点在我身上得以充分验证,我既不像帅气的爸爸,也不像温婉的妈妈。苦恼的我后来才骄傲地发现_我像我的姥-姥。</p><p class="ql-block"> 姥姥是位山东小老太太。印象中她身高不足一米五,瘦瘦小小的,面相有些厉害,还很老相。第一次见到姥姥,她也就五十多点儿,满脸沧桑皱纹纵横,牙齿大多已下岗,两腮帮都是凹进去的。妈妈说,姥姥很年轻时就这样子,那是幼时就寄人篱下孤儿的印记。这样的姥姥和姥爷站在一起很让人心酸,他们不像夫妻倒像母子。</p><p class="ql-block"> 厉害的面相掩不助姥姥善良的本质,在我心里,她是位关爱儿孙处处为我们着想的最最可亲的老辈。</p><p class="ql-block"> “宝儿啊,你们来家了!”姥姥一颠一颤挪着三寸金莲,满脸慈祥地把我和妹妹迎进屋里。姥姥眼睛肿得只眯个缝,那是她听说我们要来,为了我们不浑身咬大包,提前打药杀跳蚤过敏了。姥姥家在新民屯,那里曾是我们儿时的乐园,每到寒暑假我们都迫不及待飞奔去那里。那时交通很不便利,每天只通两趟大客,车上人挤人人挨人,我们费劲挤上车,像壁画一样紧贴车门玻璃,没有一丝丝挪动的空间。车门一开,我和妹妹不待迈步,已被过度饱和的车箱排除到车下。尽管过程很无奈,可想到亲亲姥姥,立时看天天蓝蓝,看地地宽宽,看人人更亲亲。</p><p class="ql-block"> 新民屯很小,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屯子边山坡上,几头老牛在草地上悠然啃食着青青草。在家里时,我曾骑过邻家的狗子,见到这庞然大物岂有放过之理?于是屯子里充斥着牛的哞哞声和我们欢快的笑声,我俨然是一位女将军,威风凛凛骑坐牛身,挥动着柳毛鞭,从山坡东头窜到山坡西头,留下“哈哈”一地。妹妹看着眼馋,我把她扶上“战马”,让她也过足将军瘾。</p><p class="ql-block"> 凯旋回姥姥家,姥姥已在门口翘首以盼。“丫头饿了吧?”唯恐我们吃不饱,大个饼子热气腾腾被端上桌,现从园子里摘的青菜做成汤水大碗装。饭后小点是我的最爱,姥姥把从自家地里奢侈割回的一把青麦,放在灶坑火炭上烘烤。麦香飘,我们吃得欢,姥姥笑着看。</p><p class="ql-block"> 姥姥走了,走完她仅六十六年的人生路,收到噩耗正赶上我中考刚出结果。我们坐着大箱板车去那亲亲的村屯送最亲亲的人最后一程。那天雨下得很大,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迷朦了我的双眼。看着已经被安放在堂屋地上,脸上蒙着白纸的姥姥,我不愿相信,好人怎么就不长命?视线更加迷朦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没有了姥姥,新民屯失去了引力,那里我也极少去了,偶尔在梦里见过那最亲亲的人。</p><p class="ql-block">(注:文中图片系随心拍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