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华山一条道

飞舟

　　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我从贵州到西安，参加中国水电总公司的一个会议。会后，葛洲坝集团公司的孙鹤年书记提议去登华山。我也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一睹华山的雄姿。因为那个年代，是不能旅游的，除偶尔因公外出可以离开单位，平时是不允许离开工作单位的。关于华山，虽未曾去过，但对其险峻神奇的传说早有耳闻。早年曾看过一部叫“智取华山”的电影，就更引起了对华山的向往。

华山，古称“西岳”，是中国五岳之一。与东岳泰山齐名。坐落在陕西渭南的华阴市，南接秦岭山脉，北瞰黄渭。自古以来，就以奇险著称，被誉为“奇险天下第一山”。因其地形由东南西北中五峰环抱似五辨莲花而名曰华山。

华山自古就是道教圣地，历代帝王常来此祭拜。特别是唐代以后，由于道教的兴盛和山间道观的建立，前去祭拜攀登的人越来越多。山上逐渐建起了许多庙宇、楼台、栈道、岩洞。如玉泉院、东道院、镇岳宫、都龙庙等

会议结束的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几个人，就兴冲冲地从西安赶往华阴，来到华山脚下，草草吃过午饭。便从玉泉院开始往山上攀登。当时还沒有索道缆车，也没有滑竿桥子。从玉泉院往北峰攀爬，是一条非常艰险的崎岖山路，踏上这条路，马上就会体验到”自古华山一条道”的涵义是什么了。

最典型的路段之一是擦耳崖，路似楼梯，＇直上直下，近乎九十度的陡坡，路面宽不足一尺，抬头蓝天，云遮雾障，下视千仞，不辩水石。游人必须面壁挽索，贴身探足而行。手脚并用，如动物爬行。两手抓紧铁索，脚踩光滑似镜的石阶，一步一步攀爬而上，名曰：上天梯，艰难而危险。

爬上擦耳崖，己是精疲力竭了。还要登上苍龙岭，方可接近北峰。此时真有点后悔不该此行。但已无法返回了，因为返回比继续前行更困难。只能勇往直前，“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了。

苍龙岭在山的腰部，坡度极为陡峭。岭长几千米，但宽度不足两尺。中间突起，犹如龙背，两边山谷，深不见底，遥望青松白云，令人头昏目眩，不敢俯视。走在上面两腿发软，浑身颤抖。上华山的路几乎都是这样的，狭窄陡峭，如果没有路旁的索链，根本就上不去。即便如此，前往登攀的人们，还是络绎不绝，川流不息。特别让我们佩服不己的，是那些往山顶揹运木料、水泥等建筑材料的工匠们。他们一个个光着膀子，打着赤脚，扛着沉重的建材，一手抓着铁索，一手柱着棍子，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登。他们不止爬一趟，而是天天如此。山顶的庙宇，旅店，客栈，都是靠他们这样日复一日，一点一点揹出来的。和他们相比，立马感觉自己从体力到意志都太软弱了，也顿时来了精神，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终于接近了北峰。但这时确实无力支撑了。感觉两条腿发木僵硬，不听使唤，无法迈步。只好坐在路边，一边观看日落的彩虹，一边休息。口干舌燥，一滴水都没有了，半道上能扔的东西都扔掉了，连喝水的杯子也扔了。休息片刻，还得走完最后的路程。夜里十一点多，才到达山顶小旅馆。

为了观看日出，天不亮就赶往东峰。这里海拔最高，是华山观看日出的最佳地点。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盯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等了很久，终于看到天边泛起红晕，以为太阳就要升起了。然而，天公不做美。没有等到太阳，却等来了一片片乌云，越来越重。最终还是没有看到曰出。要知道登华山，不光为登山，更为观曰出。也许华山让我们留下遗憾，留下念想，以期下次再来看它吧。

没看到日出，还得下山啊。凡是登过华山的人，都会体验到“上山容易下山难”是什么滋味了。上山是爬着往前行，而下山则要倒着往下滑。上山走了大半天，而下山则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早上开始下山，夜半才到西安。离开华山，一个星期之后，两腿仍然酸痛难忍。这大概也是难忘华山之行的原因之一吧。

此次攀登华山，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尽管未见日出，不甚遗憾。但还是收获满满。看到了华山的苍茫挺拔，雄伟壮丽，亲历了自古华山一条道的艰险难行，目睹了为华山建设辛勤耕耘的英雄壮举。激发了对祖国美好山河的自豪和赞叹！

华山东峰

擦耳壁

北峰

西峰莲花峰

苍龙岭

西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