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儿灯

刀客

散文/刀客

图片/网络（谢原作者）

音乐/美篇

童年记忆22：免儿灯

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我与老伴吃着热气腾腾的汤圆，望着窗外雨雪交加的天气，原本就淡漠的节日气氛更添上了一层阴郁的心情。不禁怀念起小时候闹元宵的快乐时光。

　　南通的元宵节基本遵循着“有月无灯不算春”的民俗，城里人张灯结彩、点鞭炮放烟火；农村人用稻草扎几个草把，插上竹竿，将稻草点着，去田边沟渠烧枯草“放哨火”，据说可以减少虫害、增加钾肥。镇上孩子最喜欢在父母的陪伴下，拉着亮亮的“免儿灯”满街跑。街上有几家专门制作“免儿灯”的店铺，哪怕日夜赶工，到时还是供不应求，买“免儿灯”的实在太多了，“免儿灯”越大价钱越贵。“免儿灯”里的蜡烛把纸壁上的彩色图像放大了很多倍，映衬在两边的门板墙壁上，再加上店铺门前的红灯笼，给古老的石板街增添了浓浓的节日氛围和乡情。

　　我三岁过元宵节时一手拉着父亲、一手拉着“免儿灯”上街过了一把瘾。拉“免儿灯”不能走快，小木轮颠大了很容易翻。父亲拉着我走到“砖桥口”就把“免儿灯”掉头回去。一是“砖桥口”风大，蜡烛容易熄火，二是怕我走不动，耍赖要抱太麻烦；西街的家长也是走到这里就领着孩子“打道回府”了。

　　稍大了点我就对小儿科的拉“免儿灯”不屑一顾了。转而想出更刺激的游戏：打“免儿灯”。我吃过晚饭，以出去看灯为由拿着橡皮筋和用纸折好的“子弹”，钻进西边离家不远的“韩家大门堂”，这个大门堂的特别之处是门槛足有半人高，白天抽掉供人进出，晚上插上，防止野猫野狗往里钻。门堂东边靠墙放着一张大柜，里面放着棉被、换季衣物。柜上堆放着烧火的稻草。门堂里边有厨房、天井、还有姓韩的一大家。我蹲在门后，从门缝里观察街上的动静。发现有女人带着孩子拉“免儿灯”经过，就向“免儿灯”发射“子弹”，只听“扑”的一声，“免儿灯”就被打了个洞，有好几个“免儿灯”被打坏了，她们也没发觉就走了。可是，一只特大的“免儿灯”经过时，我想也没想就射出“子弹”，也不知是“免儿灯”纸糊得松还是怎么的，“免儿灯”破裂时发出很响的声音，被走在后面的男人发现了，他愤怒的目光看向大门时，就肯定东西是从这里扔出来的，我一看坏事了，赶紧爬上大柜，扒在稻草堆后面吓得心“扑扑”直跳。那个成年男人推开大门，跨过门槛走了进来。门堂里漆黑一团，男人擦亮火柴，看见柜上堆着稻草，不敢靠近怕点着稻草引起火灾。又跑到里面，天井里也没人，就骂骂咧咧地领着孩子走了。我真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那天那人有手电筒，我肯定藏不住，挨揍事小，还要承担赔偿责任。

现在回想起来，我为自己童年时出格的淘气行为感到深深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