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南西街

张伟华律师

走过南西街

文/徐海清

浔溪自南方缓缓而来，穿越南浔古镇，与古运河相交于镇中心，形成十字港。南西街就是浔溪左岸沿河而建的街道，北起古运河，南止苏鲁桥。是以方位命名的。

我来南浔的时候，北市河已经填埋成宝善街，十字港变为丁字港。南西街北端建有水泥桥跨越古运河，与东大街、西大街、宝善街形成十字路，可以通行大卡车。这座水泥桥名三清桥经过多次扩建，是南浔镇的交通要津。直到古镇开发旅游，其交通功能变的可有可无时才拆除以还原古镇旧貌。那时候的南西街上所有古桥全被拆平，毕竟汽车不能爬台阶。路面是沥青的，有的地段只是在原来的石板路面铺上沥青，如张石铭旧居前的白场。应该是这些地段的基础原本就够结实，扛得住车轮的碾压。大部分地段则撬起石板重做路基。南浔古镇的一大特色是街道宽敞，稍加改造就能通车。这是其他古镇望尘莫及的。

南西街上有许多廊棚屋，我看到时已经改造过了。廊棚屋的立柱外移并改成钢筋水泥，立柱与墙壁之间架根水泥横梁，廊棚屋建在横梁上，其屋檐还没到横梁的一半。这样就保住了上面的楼房又拓宽了道路便于通车。只是这模样实在难看，不知谁还有当时的照片。街边的其他房屋，石窟门等都保存完好。沿街没有空地，历史上已经毁坏的房屋，都由六七十年代的建筑替补。南浔电影院当时还在建造中，据说这里原来是人民广场，靠街还有围墙，墙边几棵法国梧桐粗壮高大，尽显历史沧桑。南西街的最南端是苏鲁桥，桥南是渔业村，应该算是镇外了。桥北堍有客运码头，当年开往鸟镇等地的客轮，就是从这里启航的。

当年的南西街还是非常热闹的。居民住宅与商业店铺混杂在一起，还有多家生产工厂在运转。现在都变成景点的几个大宅门，张石铭旧居、求恕里等，当时是茶叶仓库，归上海管。南浔镇政府，南浔人民医院当时也在南西街上。我到南浔后就一直生活工作在南西街上，这一呆就是二十年，直到进入新世纪才搬走，可以说是见证了她的变迁。现在，我当年居住的地方还在。去老街的时候多次看过老屋，竟是如此的破败。真是难于想像，在没有卫生设施的情况下，这慢长岁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的南西街，古色古香光鲜亮丽，漫步期间心旷神怡。那是多年改造的结果，想当年还是很破旧的，房舍参差不齐，样式杂乱无绪，毫无美感可言。晚上只有零星的路灯，昏暗微弱，哪象现在的景观灯缤纷灿烂。特别让人难于忍受的是，沿河有多处公共卫生设施，说是露天可能与事实不符，半露状态是肯定的。我们现在常常嘲笑印度如何如何，想想当年的我们实在比印度好不到哪去，只是后来我们大踏步的前进了他们没能跟上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城区大片大片的开辟，古镇老街的功能日益跟不上形势。南西街上的工厂企业，长住居民大量外迁，这为古镇改造开发旅游提供可能。改造工程是逐步开展的，从修复几间破屋开始，慢慢铺开。路面从新改为石板，桥梁恢复旧时原样，最后几乎全部拆除沿街的老旧建筑再重建一条街。对此大家议论纷纷，支持者认为非如此无法打造景区，总不能用那些破败的，濒临倒塌的危房来迎接游客吧。而更多的人持反对意见，认为这和破坏没差别，古旧的东西都拆了，新东西再怎么做旧也不是古物了。这其实牵扯到开发与保护的问题。我不是古建筑保护方面的专业人员，不知道古建筑的保护要怎么做。但开发利用大家都可以想像，不管是保护性开发，还是开发性保护，字面差别都不大。

开发景区后，南西街当然对岸的南东街也一样被一分为二。就在南安桥的北边横跨市河修了一座大型汽车洋桥称香山桥。拆了桥两端的老房子建了一条东西向的大马路。现在是镇上的主干道。以香山桥为界。北边是景区。经过一段缓冲地带后，便是景区的检票口之一。香山桥以南则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如果你是普通游客，那么请到景区游玩。那里有宜人的景观和完善的服务。轻松愉悦的旅程一定会让你觉得物有所值。如果你对古镇的历史文化有兴趣，那么不仿走出景区到香山桥南边看看。破败不堪，杂乱无章的表象下，那才是原汁原味的古镇老街。除了必要的修补，没作过任何改造。连绵的明清建筑之间夹杂着民国风情，以及新中国成立后所建的新房。由于经济发展水平的不同，“新房子”所用的建材，样式完全不同。你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建筑，这是八十年代的风格，这是九十年代的特式，而进入新世纪之后，古镇基本上不再大兴土木了。当然，你一不小心踩到的街石，可能就是明代的旧物。让你觉得非常扎眼的可能就是，铝合金玻璃窗安装在康熙爷那会的木框里。那里的深宅大院，那里的街道桥梁都在原位，不敢说保存完好，但肯定是它们该有的历史风貌。那里的一砖一瓦都有着鲜明的历史痕迹，那里的一桥一屋都有着厚重的岁月沧桑。流连其间仿佛进入了时空隧道。让人觉得不虚此行。

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逝者，世间万物也。人世间的一切都在流逝。有的是我们亲眼目睹的，如花草树木。有的是我们无法体察到的，如日月星辰。古镇南西街也不例外，我们要爱护它保护它，不能过度的挥霍它消费它，尽可能让它走的更远更远。

愿南西街的神韵风采给每一位喜欢它的人带来快乐。

2022年10月

徐海清 湖州市南浔区人民医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