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旧社会两重天，——马角山往事

旭馨鑫

引言 朋友，昨天上午我与我们马角村九组一个九十二岁的老人屈礼娃大叔聊“新旧社会两重天”的话题。老人家一开始就激动的说：“旧社会是人吃人的社会！现在的社会比啥社会都好！共产党真正好啊！”紧接着，这位老人向我聊起了马角山解放前的往事…… 马角巨匪屈老六 马角巨匪屈老六生于1913年，他是马角山南马角泉淌沟人。因他在屈家排行老六，故父母从小给起名屈老六。屈老六到了1933年已经20岁了，他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此人身高1米8左右，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肤白貌美，头戴礼帽，让人一眼就认为此人是个白面书生！屈老六当时在家里跟老人种地，马角山旧社会人烟稀少，土地贫乏，野兽成群，旧社会马角山里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是商洛山区的土匪窝可不少！到后来特别是大荆的周寿娃兴时势力最大，他在陕南的土匪中数第一名。屈老六当时长大成了一个英俊的大小伙子。他亲眼目睹了当时弱肉强食的黑暗社会。他认为要想不受人欺负，出人头地就必须拿起枪，上山当个土匪头子，占崌马角山，当个山大王。 武装精良 他就找了几个不怕死的兄弟拉起来了队伍，开始用土枪、大刀、长矛到外地打家劫舍。他手下得力干将有屈纪山、屈兴华、郭连成、张拴娃等十几个不怕死的亡命之徒……。马角山土匪武装一天天的壮大，从开始十来个人，慢慢的就成了四五百人，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打起仗来生死不怕，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况且屈老六还在马角山成立了地方保家，这些人平时种地，有什么事，一声号令就参加屈老六的土匪武装去作战。马角山里的土匪头子屈老六给手下立了个规矩，就是不准手下在马角山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如果外地土匪来马角山不打招呼，如果随便行事，知道后他们就地将其消灭！马角山巨匪屈老六的势力越来越大。屈老六成了马角山的捍匪，他腰中别有两支手枪，会双手使枪。他们从关中抢到一匹大白马，供自己骑乘。马前有护卫屈纪山，马后有护卫郭连成。马角山土匪武装精良，每人配备长枪短枪各一支，轻重机枪几挺。这些土匪双腿缠上白布，双脚穿上当时民间自己生产的麻鞋，人称“麻鞋扎缠子”的逛三。下午两三点时，几百号人从马角山出发，一晚上急行，半夜时分这些土匪又在商县城里打家劫舍绑票！黎明时又返回马角深山。今天屈老六等土匪还在家，明天他们一伙几百人又在渭南、华阴、蓝田等地又进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当地政府部门剿匪者对这股头匪势力无可奈何！ 脑浆飞溅 有一天，洛源街有个大地主叫林金玉，他发现距他们洛源街东不远的高里至高某人，从省城上学归来后，在洛南县衙门县太爷身边干事。他心里妒忌此人！林金玉认为高某人在混几年，肯定要称霸洛源，到时候与他争夺地盘，不如早早将高某人除掉。林金玉让手下找到屈老六，让屈老六派人除掉高某人，除掉高某人事成之后，林金玉承诺奉送屈老六两把手枪和一百块大洋。屈老六接单后，他选择洛源街逢集的日子，让手下俩个最厉害的土匪屈纪山和郭连成化装了一下，早早坐到高里至高某人门口的大路上，装作卖鸡蛋。这天吃过饭后，高某人走出大门，带着礼帽和墨镜准备上街，刚走到门口路上买鸡蛋的二人身旁，沒有想到，一个土匪站起身来，将高某人一下子扑到在地，另一个土匪端起刚才坐在屁股底下的大石头，恨恨的砸到高某人头上，霎时脑浆飞溅！高家府上有人发现了高某人在门口大路上被人砸死了。护院家丁一起冲出来，俩个土匪已经拔出手枪，向前来家丁护院连忙射击，又打伤几人。后俩个捍匪一下子窜过洛河，飞一般跑上通往马角的山麻沟岭。 出尔反尔 谁知过后，洛源街大地主林金玉出尔反尔，沒有兑现当初的约定和承诺，他未给屈老六两把手枪和壹佰个大洋。从此马角山土匪头子屈老六与洛源有名的地主武装头子林金玉结下了死孽！后来马角土匪头子屈老六率领手下几百名土匪多次攻打洛源街道上林金玉的炮楼。最后一次屈老六带领的土匪终于攻下林金玉的炮楼。林金玉得亏藏于炮楼的夹墙喑道中，几个小土匪正要进入夹墙暗道中搜查，没有想到一只大老鼠从里面跑了出来。几个小喽啰才让为黑乎乎的夹墙中沒有人，没有再进去。谁知林金玉当时正躲在里面，从此以后林金玉不再打杀老鼠，他把老鼠视为救命恩人。林金玉后来隐姓埋名金盆洗手，行善积德，接济穷人，退出江湖。听老人家讲，在马角土匪头子屈老六最后攻打林金玉炮楼时，他手下一个姓张的小头目张炳焕，暗地里被林金玉收买，张土匪举起手枪从背后向屈老六射去，没有想到他心里一慌，子弹射偏，屈老六棉袄腰中穿了一个洞，子弹头紧贴腰间射出，但他毫发无损。姓张的士匪平时与屈老六最要好，他急忙解释，枪走火了。屈老六当时没说什么，回家后派手下去暗杀张炳焕，但是张炳焕早已经预料到自己失手，屈老六肯定不会放过他，他和其他土匪攻下林家炮楼后，趁着天黑早已经逃之夭夭了。1946年7月，中原军区司令员李先念率领中原突围部队挺进商洛地区。李先念主席带领手下到了洛源，洛源的开明绅士高老五和林金玉为李先念主席送去银元、鞋子、衣服。解放后林金玉被政府赦免罪行，他又回到洛源街上做起了生意，后善终。而高老五没有那么幸运，洛南县政府镇压反革命，刚把高老五枪毙后，李先念主席派人来解救对我党提供过帮助的高老五，没想到迟了一步。 互相结拜 马角山土匪头子屈老六与周寿娃互相结拜为干兄弟。屈老六凭着手下几佰号人，凭着枪杆子在龙王庙附近强占强夺当地财主的土地几百亩，在此修建一座四合院，房子几十间。周围的人都成了使用他土地的佣户。他有七个老婆，据说屈老六的老婆一个比一个漂亮，他的老婆比周寿娃还多一个。上辈子老人讲，解放前两年，屈老六给他父亲贺六十大寿，待客几佰席，光杀猪几十头。马角山所有人家男丁前去帮忙，每户行情几个大洋。鼓乐队请了五六台，商县、洛南、大荆等地各山头的匪首各带领大队人马前来给老六父亲祝寿，各路土匪头子敬献的金银财宝古董让人眼花缭乱羡慕不已！据说当时拜寿的排场第一，至今无人能及！屈老六开始还奉行“兔子不吃窝边草！”但是到后来竞和周寿娃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一起干丧尽天良之事。特别是在关中平原上马角土匪头子屈老六无恶不作，大人小孩提起这个捍匪，人人心惶惶！周寿娃后来一只眼睛疼痛，得了眼病，他抓来一个民间医生让其诊治，这个民间医生为了活命，竞给周寿娃说：“他给提供一个秘密的方子，保准能治好眼病，此方子是吃活人心”。1948年冬天的一个下午，周寿娃带着他的人马，来到龙王庙屈老六的府邸，洒足饭宝之后，周寿娃把要治他眼病，吃活人心脏的秘方告诉了屈老六。屈老六和手下思考商量过后，认为双庙子郭家院大槐树下的郭树旺，身强体壮光棍一人，没有什么牵挂，此人正好合适。冬天的白天很短，很快天就黑了。在本地土匪带领下，周匪几佰号人来到了郭家院。郭树旺当时刚躺下，有熟人叫赶快开门，他穿好裤子，上身披着一个棉袄，门一开，几个土匪一涌而上，将郭树旺绑住。然后拉到大槐树下，此时大槐树下火把照得如同白天，几个土匪上前将郭树旺上衣脱去，将他双手和双脚紧紧绑在大槐树下，一个刽子手拿来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一个头匪端着一盆清水。只见郭树哇“啊”的一声惨叫，胸口被人一下子割开一个大口子直到小肚子上，鲜红的血喷涌而出。刽子手顺手揣出了心肝肺将其心脏割下丢在盆中……然而周寿娃吃了郭树旺的心，眼病不但没治好，后来还成了“独眼龙！”那时候马角山中人暗地里都骂到：“周狼治眼吃人心，眼睛变成独眼瞎，造孽太多真活该！”后来周狼与老六联手，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二匪合作，在马角村斜沟口进行了绑架富人小孩子一票。他们没费吹灰之力，竞将马角村九组屈来运之父绑票，屈来运的爷爷奶奶为了赎回自己的娃娃，借遍当时马角山所有人家，并便宜卖掉田地，坡场、家俱，按时给交了壹仠块大洋才赎回自己的娃娃。后来二位老人把娃娃的名字改成屈仠圆！ 消灭清理 到了1949年，商洛军区配合全国解放大军，对商洛山区的土匪及反革命势力进行消灭清理。马角山人民即将迎来解放的曙光！听上辈老人们讲，那年秋天，解放军大部队从腰市川进入马角山到龙王庙。再从龙王庙兵分两路，一路从南马角西行翻化岔岭到蓝田。另一路从北马角翻山麻沟岭到洛源北去，再从峪口进入峪中后翻越秦岭到华县。解放大军好几万人，队伍从腰市到马角整整行军三天三夜，前面看不见头，后面望不见尾。马角山上几辈老人把当时的情景称为“过队伍！”解放大军所到之处，反革命势力及地方土匪武装如秋风扫落叶，纷纷瓦解。马角山土匪头子屈老六在前几年，就让外地能工巧匠给他在附近修造了秘密地下室。据说是参加修秘室的人和监工的喽啰，后来无一人生存。1949年马角山解放前几天晚上，据说是在一个黑风月夜让几个外地人在喽啰监督下，将自己十几年抢来的金银财宝及大烟土，用他抢来家养的白马，晚上从家里向外驮出去好几大筐子。夜晚将这些金银财宝下了地窖。后将这几个给帮忙藏宝人和监工的喽啰全部杀人灭口。从此藏宝的地方只有捍匪屈老六一人心知肚明。屈老六带上他的护兵郭连成藏匿在龙王庙大山头上的神庙中，他站在山顶上，望见大部队从腰市到马角山已经行军两天了，队伍还是望不到头和尾。屈老六当时与周寿娃的土匪武装已经被国民党正式收编，周寿娃与屈老六是结拜兄弟，周寿娃被封为团长，而屈老六被封为营长。此时屈老六在大山头神庙中想，如果过的队伍是国民党的部队他正好随部队一起走。他让手下郭连成下山去察看再连系，双方约定好联络暗号。当郭连成从山上下到屈庄子，大洼口大桃桃树下的河面上，被人民解放军部队中的侦察兵给逮了个正着。经过简短的审问，知道了马角山匪首屈老六藏身之所，解放军很快在大山头山脚下的密林中设好埋伏。让郭连成用暗号进行联络，果不其然，屈老六从山上下来，刚到屈庄子小洼口，突然间从草丛和密林中冲出十几个解放军，屈老六刚准备拔腰中双枪，他就被几个解放军一下子扑上去按到在地给绑上了！土匪头子屈老六这时才知道上当了，悔之晚矣！从龙王庙屈庄子一路向西走去，他拒不配合，对解放军破口大骂！解放军中几个押解屈老六的战士中，正好有一个战士是腰市上集村郭敬安的儿子。因为屈老六十几年前抢这家富户时，大开杀戒，当时郭敬安临死之时，将十几岁儿子藏于地窖中，郭敬安全家被勃洗一空，全家人惨遭毒手，最后幸存了他的儿子。郭敬安的儿子后来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当逮着屈老六的那一刻，这个战士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队伍行走到南马角村六队罗后帮家西边，一棵大桃桃树下的沟渠时，屈老六一眼认出来了，这个押解他的战士，和他枪杀上集村郭敬安长得一模一样。 处决 屈老六后来知道郭敬安儿子躲过一劫，他参加了共产党的部队去了。今天，望见此战士，他心里想，我落到了冤家仇人手中了。就大叫大骂：“老子不给你们走了，要杀要剐随便吧！”土匪头子屈老六滚地不走，上级让抬着走，但是郭敬安的儿子正好是班长，他将土匪头子屈老六拖到罗家庄，罗厚帮门口大核桃树下的沟渠中，举起枪一枪结束了马角山最大的土匪头子屈老六的性命。屈老六被解放军中的这名为父母和家人报仇的战士私自枪毙后，据说是这个战士受到了处分，撤销了班长，降为普通的战士。解放大军过后，马角山藏起来的土匪，他们很快将屈老六尸体抬回，后安藏在他住的大院子后边的地里。几个喽啰亲信，立即将解放军枪毙屈老六的消息传给了周寿娃。当时的周寿娃虽然被国民党封为团长，他曾经勾结屈老六在西京、红门河韩峪川、洛源化岔岭、大荆红岩寨上多次与解放军剿匪部队决战，商洛解放时解放军九进八出。可见这些土匪当时的厉害！但是，到了1949年全国解放时，解放大军挺进马角山时，这些土匪见大势已去，走的走，跑的跑，散的散。周寿娃当时带了手下100多人藏匿在红岩寨对面深山老林里的月亮洞中已经几个月了。周寿娃得到他的结拜兄弟老六被杀消息，没过三天，周狼带领一百来人来到马角，他来到了屈老六居住的府邸，金银财宝没找到！他只好将屈老六一个漂亮的老婆给他弄走。其余的老婆遣散！周寿娃利用眼线和关系，他又很快找到了出卖屈老六的贴身护卫郭连成，他们将郭连成抓住后，用铁丝从肩胛骨上穿过，让小土匪牵着，让其它土匪用刺刀在郭连成小腿肚上戳来戳去，郭连成两腿鲜血淋漓，失血过多脸上蜡黄。从马角岭行到麻地寺驴蹄边时，郭连成怎么也走不动了。周寿娃一声令下，郭连成被一枪打死扔在驴蹄边的河边了。后周寿娃在东峪月亮洞潜伏半年后，没有吃的了，将其他土匪全部解散，他化装后，带了手下一两个随从，逃到河南郑州洛阳被商洛公安抓住，于1950年在商县万人公审大会后，被人民政府给处决了。 后续 马角山老一辈的人都说，当年屈老六在华县县城街道上算命，一个算命先生不认识屈老六，竞给算说：“人人都有三十六，三十六上喜的喜，三十六上忧的忧，你三十六犯无烟火。请你……”屈老六当听到此话时，抄起屁股下的小板凳砸向卦摊，掏出手枪正准备干掉算命先生，他手下一个随从和其他人赶紧上前劝架，将屈老六给挡开。这个算命先生赶紧收拾了卦摊，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在华县县城里摆卦摊算命了。可是到了后来1949年，解放大军抓获巨匪屈老六时，上集村郭敬安儿子端起枪私自枪毙屈老六之后，人们一算土匪头子屈老六当时正好是三十六岁。他的确被算命先生给算准了，一代巨匪三十六上犯了“无焰火！”即落了被一枪暴头的下场。从此以后陕南巨匪周寿娃的宝藏也成玄幻之谜，近几年来大荆东峪有人登上月亮洞寻宝，但只是挖到了烂铜烂铁！马角山巨匪屈老六的“宝藏”也成了千古之谜！解放后屈老六建造的大院分给了最穷的佣户，此院改名叫“翻身院”现在的翻身院旧房子都被翻修一新，金银财宝没有被人挖到。有人曾传言，那天晚上屈老六把他抢到的宝贝用他养的白马驮出去了好几大筐子，在龙王庙附近下了地窖。朋友，上面的故事是马角山老一辈人，多人多次讲述的真实事情，并非笔者随意杜撰捏造的天方夜谭！让我们勿忘过去，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热爱共产党热爱祖国，一起享受太平盛世美好生活。（完，写于2024年2月） 撰稿人/千年皂角树美篇制作/旭馨鑫图片/网络及个人图库音乐/《高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