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斡尔族的骄傲、内蒙古的骄傲——首屈一指的马头琴大师巴依尔

吴勇男

在浩瀚无边的蒙古族文化中，马头琴可谓是特别辉煌灿烂的部分，体现了蒙古民族的集体智慧。但1949年之后马头琴及其艺术的最有影响力和最伟大的改革家、演奏家、作曲家、教育家却是一个出生在嫩水河边的达斡尔族，他就是马头琴大师巴依尔（1942~1993）。 年轻时，演奏马头琴的巴依尔大师 巴依尔，达斡尔族，黑龙江省龙江县达呼店乡人。凡是艺术名人大家，大多是自幼受其家庭环境的影响。巴依尔的父亲多安贵是一位非常憨厚内向、可敬可爱的慈祥老人。别看老人家平时总是少言寡语，可每每在抿上两盅小酒心情愉悦时，深藏其满腹的达斡尔族民歌和乌春就开始流淌不止了。这大概就是巴依尔显露非凡音乐天赋的奥秘吧。 巴依尔虽然在马头琴发展史上创造出了辉煌的业绩，在马头琴音乐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但由于他英年早逝（1993年因病去世）和其他种种原因（如宣传的不够等），使他的业绩和在马头琴发展史上做出的重要贡献，现代的年轻人知者寥寥，甚至在达斡尔族人中亦罕为人晓，使人感到十分遗憾。马头琴大师巴依尔本应成为达斡尔族的骄傲，值得大书特书，使他的贡献和事迹在族人中家喻户晓，借以弘扬伟大的民族精神，发挥民族的创造力。同时，向世人如实地介绍巴依尔大师的演奏技巧及其贡献，亦对当前马头琴艺术的传承保护、创新发展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一、勤学苦练，多方求艺，萃取琴之精华 1958年，年仅16岁的巴依尔被呼伦贝尔盟文工团录取为长笛演奏员后，开始了他的艺术生涯，也开启了他和马头琴的不解之缘。之后的几年中，好学上进的巴依尔不仅虚心地向文工团的马头琴前辈嘎尔迪请教马头琴技艺，更是不辞辛苦地远赴呼和浩特、巴彦淖尔，与内蒙古现代马头琴艺术奠基人桑都仍大师、马尾胡琴艺术大师巴拉贡同吃同住同修，苦学深造各项技法，特别是顶指演奏法和泛音演奏法，以及察哈尔黑勒（正五指定弦）贵鲁格泛音演奏法。 巴依尔（1962年）马头琴独奏，杨琴伴奏汪洋 　　二、标新立异，第三代开拓马头琴现代技艺的第一人 　　近现代以来，在传承和创新马头琴艺术的进程中，涌现出一代又一代推动马头琴事业发展进步的卓越人才。新中国成立前，从旧社会走过来参加内蒙古自治区革命文艺队伍的著名潮尔大师色拉西、马头琴艺人巴拉贡是新中国专业演奏潮尔、马头琴的第一代艺人，那么在新中国成立后成长起来的桑都仍、阿拉坦仓等人就是第二代艺人了。而作为建国不到十年就操起马头琴的巴依尔就是属于专业演奏马头琴的第三代艺人了。 　　风华正茂、血气方刚、正当年的巴依尔释放着自己的艺术才华 1962年春，在内蒙古自治区专业文艺团体独唱、独奏、独舞文艺汇演上，未满20周岁的巴依尔崭露头角，以其创作和演奏的马头琴独奏曲《青松》而一举成名，他完整准确而娴熟地用马头琴传统的顶指演奏法与阿图古勒、贵鲁格泛音演奏法，这在马头琴史上尚属首例，同时他还开拓性地将琵芭、小提琴技巧系统中的正反轮指、拨弦、弹奏等崭新的左手技法和大小跳弓等右手技法在《青松》中完美融合，开辟了一个全新的马头琴领域。在当时来讲，其左右手的技术技巧和曲式结构乃至难度系数均属绝无仅有。这一创举震惊了整个内蒙古文艺界和自首都北京观摩的艺术家们。各级广播电台和报纸杂志纷纷宣传报道。此后，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巴依尔又创作和演奏了《朝霞》《草原春色》等乐曲，以其马头琴展现出的前所未有的精彩演奏技艺而名扬四方。被人称之为“真正全面准确传承马尾胡琴类乐器各种传统演奏法，而又全面开发现代演奏技艺的第一人”。 　　壮年时期的巴依尔马头琴艺日臻完善 ——全神贯注演奏的巴依尔 三、勇于创新，矢志探索马头琴改良技艺 　　在拉琴的过程中，巴依尔十分注重对马头琴乐器本身的思考，早在第一次拉起马头琴时，改革创新的那颗种子就在他的内心萌芽。学琴早期时，他就积极参与艺术家嘎尔迪和伦振刚对马头琴的研究和改革。厚积方能薄发，随着巴依尔的勤学苦练，他对马头琴的激情日益增加，但因为传统马头琴的音量不够大、音色单薄，不能尽情抒发内心的情怀，于是他决定将改革马头琴的想法付诸行动。1961年，经过无数次的试验，巴依尔亲自设计，用破旧钢琴红木材质的盖板试制了两条当今通用的具有弓毛可松紧功能的马头琴弓子，用枫木材质制作琴身，并且第一次用当今通用的酱红色替代了过去五颜六色的桐油漆。他还以其实际行动积极诚恳地支持和配合桑都仍老师和马头琴制作大师张纯华先生及其弟子田春林师傅等老一代改革家，使用他们共同研究开发并于1962年在北京乐器厂制作的高音马头琴（即定弦为小字组的d和g），演奏了他的成名曲《青松》，并将这首曲子于1964年在内蒙古广播电台录音发表，这是自桑都仍老师《走马》《蒙古小调》和《鄂尔多斯春天》之后，我国现代与传统技巧比较全方位紧密结合的成功之作，是马头琴发展史上具有时代性和象征意义的作品。经过一系列的改进与创新，新的马头琴具有防潮湿、音量大、音域广、音色美、手感好、无狼音等特点，马头琴的表现力得到极大的丰富和提高，巴依尔为马头琴的制作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勤学苦练、厚积薄发、目标远大的巴依尔 演奏中的巴依尔大师 四、上下求索，开创马头琴与西洋管弦乐队协奏的先河 1977年，巴依尔参与创作和演奏了马头琴协奏曲《纳文慕仁之歌》（与朴正龙、那日松合作），把马头琴破天荒地提高到协奏曲的高度。1980年，巴依尔与呼盟歌舞团管弦乐队联合演出的马头琴协奏曲《纳文慕仁之歌》（又名《在新长征路上》）登上首府呼和浩特乌兰恰特大剧院，又一次轰动了内蒙古自治区文艺舞台。阿拉坦巴干、博·普日列、斯琴高娃、朴伟、布林、魏家稔、永儒布等艺术大家在中央媒体、内蒙古日报和其他宣传途径对这首曲子给予了高度的赞誉。 　　参加全国巡演中的巴依尔大师 　　与同事们的合影 　　巴依尔大师回达斡尔族故乡——莫力达瓦时留影 五、孜孜不倦，为马头琴的教育事业倾注了毕生精力 巴依尔作为真正的马头琴大师，早在1983年3月就出版发行了自己编撰的《马头琴教程》，始终致力于马头琴教育事业，他潜心钻研、尽力尽责，培养了诸多马头琴艺术高端人才。他的学生有远在大洋彼岸的马头琴文化传播使者，也有国内各大院校的资深马头琴教育家，更有坚守在呼伦贝尔草原为传承马头琴而默默奉献的艺术界、教育界的工作者。 　　巴依尔大师1983年编撰发行的马头琴教材《马头琴教程》（达斡尔族著名美术家、书法家耶拉题写书名） 　　以上两张照片是巴依尔大师与他的学生、国际友人的留影 巴依尔自1958年考入呼伦贝尔盟文工团（民族歌舞团），历任马头琴演奏员、乐队队长、创编室主任等职，是新中国解放后第一位由国家颁发一级职称的专业马头琴演奏家和作曲家、教育家，从事马头琴专业30多年间，不仅桃李满天下，他还随内蒙古歌舞团、中央歌舞剧院、黑龙江省歌舞团到全国各地巡演（荣获诸多奖项），踏遍祖国大江南北，曾多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毛泽东、刘少奇、朱德、周恩来、江泽民以及部分国家元首的亲切接见。他更是远渡重洋，1990年赴荷兰、瑞典参加国际艺术节，并多次出访俄罗斯、蒙古国等国，为马头琴艺术的传播和传承立下不朽的功勋。 　　在祖国大江南北巡演的巴依尔 　　1990年江泽民视察呼伦贝尔，观看演出后，在盟宾馆接见巴依尔并欣赏其演奏马头琴 　　巴依尔大师谦虚、勤奋——在紧张繁忙的演出中 如今，向世人如实地介绍大师的演奏技艺及其贡献，对当前马头琴艺术的传承保护、创新发展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可惜因年深日久和当年录制设备档次与保存条件所限，使巴依尔保存下来的作品个别音频失真严重以及其他一些缺憾，使我们感到极大的遗憾！ 　　 巴依尔大师创作的部分马头琴作品手稿 　　以上是巴依尔大师创作演奏的部分作品 巴依尔大师虽然英年早逝（1993年逝于呼伦贝尔），但他的业绩和在马头琴历史上做出的巨大贡献，将永存于世，与日月同辉！他是真正的大师，不仅为蒙古族的马头琴历史增添了光彩夺目的篇章，而且也成为达斡尔族的骄傲！我们要纪念他，永远记住他，传承他所代表的伟大的民族精神，借以弘扬达斡尔族伟大的创造力，再造达斡尔族的辉煌！ 全篇毕 本美篇参照、采纳、摘录了布林先生（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蒙古族马头琴音乐”代表性传承人）纪念巴依尔大师的文章、论点，在此专门予以说明，并向布林先生表示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