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儿

风过无痕

我不知道您记忆中的过年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心境？是不是感觉这年过得一年不如一年了！ 今年回老家过年，是早就有计划的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千里之外的奔波，车窗外的风景只是路过，已提不起任何兴趣！ 母亲去年秋天生了一场病，不大不小，正好在她八十岁的时候提醒了我们应该关注她的身体健康问题了！ 以往我每年也回老家几次，一般安排在清明，七月十五或十月一，一般会回老家扫墓，其实，除了扫墓更关键是看一眼老娘！ 虽说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有电话打给母亲，但基本上她都是报喜不报忧，母亲体谅做儿子的生活不易！不愿给孩子添麻烦！ 做儿子的也知道母亲的苦心！家里虽说有其他弟兄姐妹照料，毕竟自己也不能不闻不问！ 母亲病了，今年就协调妻子，孩子们提前请假，准备回家过年！ 总觉得，过年就是过得孩子们的一个开心，自从长大后，过年更像是一场应酬，缺少了儿时的甜蜜！ 是年味儿没了吗？细想想，儿时的过年无外乎几大值得高兴的事情～穿新衣，放鞭炮，吃饺子，压岁钱！贴对联！……好像这些现在也没丢弃啊，也都保留着呢！ 年，还在，但是那份憧憬，期盼，美好，已经不在了 　　我感觉是快节奏的生活淹没了人们应有的快乐，千万里之外，夜以继日奔波回家忙着准备应酬忙着吃那一顿比平时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年夜饭！忙着……忙，成了现代社会的主要节奏，甚至我们连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那么急迫！ 不能说大家冷落了新年，大家都在极力的维护着这个传统的节日，每年一到春节会有天南海北的迁徙春运，回家团聚。 只是这几十年来，我们的年味也伴着自身的长大而在内心感受中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儿童的快乐是简单的，真实的，无忧无虑让他们很容易便获得无理由的快乐 成人的快乐却是形式化的，刻板的，巨大的生活压力让他们即使偶然得到大的快乐也会稍纵即逝。 改革开放40多年，物质的极大丰富让缺衣少食成为历史，儿时梦寐以求的每年一度的新衣新鞋，现在基本上都能随时满足！少时垂涎的大鱼大肉早已食之腻烦，不再稀罕！ 记忆中艳羡的鞭炮声隆，礼花缤纷，近几年国家禁放，人们也不再狂热的燃放了替代为水碧天蓝山青！没有了鞭炮声声和礼花朵朵，更多了几分冷清！ 是的，我们不质疑今天人民生活的富裕了，物质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毋庸置疑的是，年味的确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岁月奔五的七零后晓得，儿时生活的拮据和清苦。尤其农村，物质匮乏。 小时候，虽说生在唐河两岸，那时候地里不闲荒，可品种，肥料供应不上去，稻田里打不了多少稻米。生产队分几百斤家里老人也舍不得给孩子们吃多少，粜一部分换来的钱用来一家人一年的生活需要开销，剩下的，一家八口人，僧多粥少！ 用来糊口的，一到冬季，说实话，小米粥都管不饱，好在山地里出红薯，条形好的放地窖里储存起来下年开春春荒的时候吃，小的，条形不好的，用来切开熬粥，大的搽成片晾晒成红薯干，在压碎成红薯面，或做干粮，或做粉条！ 再小的，也舍不得扔，秋后唐河水已经凉了，记得母亲会把小红薯装在篮子里，用河水洗净，切开，煮熟，再晾晒起来，这是我们孩子们一冬天的零食，虽说硬的硌牙，但那份香甜，偷偷摸摸的找到几粒花生米配上，现在想起来还口齿留香！ 除了红薯，家里都是南瓜，天天蒸南瓜！喝南瓜粥怕保存不住就晾成南瓜干，冬天家家户户最常见的饭就是粥，南瓜，红薯，一点小米！点缀一点豆类！ 说起来，现在的年轻人不信，物资极度的匮乏，你即使手里有几块钱，想买点东西，不一定能够轮到你，那时候在供销社上班做售货员是铁饭碗，跟现在银行的吃香程度差不多，没人没钱的，你在那里上不了班！ 家里粮食实在不够了，想给孩子买点布料做身衣服了，需要粮票布票！ 平时农家生活，肉更是奢侈物，除非遇上红白事，在客宴上才有机会打打牙祭。年底村上杀猪也是盛事，准备好大铁锅，烧满滚烫的开水，后院那圈养一年的大黑猪，被三五个壮汉连拖带拽出来，大黑在嚎啕中被死死摁在一低矮长桌上，做着垂死挣扎。 　　屠夫手执一明晃晃长刃，于猪脖颈处精准插入，直抵心肺，拔出屠刀，猪血流溅进一侧的瓷盆。 待到猪血尽气绝，完全没了动静，屠夫用刀将猪后蹄处割开, 用一根笔直的铁杖从切口处挺进，做辐射状挺向猪的全身各处。 然后伏身用口向切口处吹气, 腮邦子被自己气憋的紧绷绷的，满脸通红，换气时还得用手握紧猪腿，然后再松手再吹气, 再捏紧再换气, 往复数十次以后，猪就像一个被充满气的气球圆鼓鼓地浮起来了！ 　　此时再用水去烫，四处既容易着水，而关节凹陷处也容易着刀, 刮起毛既利索又干净。 比如屠夫们娴熟的割肉技巧也真的如疱丁解牛般游刃有余，开膛时哗然有声，砍骨时刃口能入于无间，盘肠时两手抖动舞若游龙。 　　比如这翻肠吧，在现在的城里人看来可能要作呕,可当时在我看来却津津有味。 翻大肠还得有一个人帮着灌水，一人找到肠头，两手捏住肠头的两边抻开，一人帮忙把大肠由外到里递进，这样，大肠里的外面变成了里面，而里面的粪便就流落了出来，说说笑笑！也不觉得臭！它被吃肠的香味怂意着，我们便把这麻烦当作快乐了。 所以我当时尽管很小, 可是每当家里杀年猪时总要陪着大人把这一系列的活做完，它甚至让我懂得同一件事情当掺入了方法和技巧以后，再简单的事情也变得繁复有趣了, 它让我们能享受到智力的乐趣，同时也能体验生活的过程，比之纯粹的结果，这种的享受实在是有意思的多！ 新鲜猪肉上案，大伙儿纷纷评论:这猪肉好啊，足足有三寸膘。于是，你家三斤，他家二斤，很快分割净尽。 条件好的，自己一家人杀个猪，还会请同族人，亲戚朋友吃顿杀猪饭，那个香，那满村诱人的飘香让孩子们不由四顾，吸动鼻翼，嗅探来处。谁家在炖肉啊！好香呀！ 腊月二十三，过年开始倒计时。“三祭灶”，指的是腊月二十三祭灶王爷，也称送灶王爷。 因此，每年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都要祭祀灶神，除了准备“甜蜜”食品送灶王爷，还将奉祀往年的灶君旧纸揭下来，连同纸锭等一起焚烧，以示灶神上天 除夕接神时，再行接灶神之礼，奉祀灶神后，再在灶上粘贴新的灶君纸，祈祷来年平平安安。 腊月二十四扫尘，也就是卫生大扫除，每家每户把院子里里外外，前后屋檐、各个角落都要打扫一遍，把积累一年边边角角的蜘蛛网和灰尘清理干净，辞旧迎新。 即使是房外屋顶的烟筒也不放过，身高力大的男人找来一根长竹竿，细头绑上一个小笤帚，爬上房顶，把竹竿捅进烟筒，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都仡佬几遍，一年了，烟筒里也敷贴了许多烟灰，也该清理一下！ 腊月二十五做豆腐，农村的豆腐和现在城里吃的豆腐不是一个概念！小时候条件不好，除了吃白菜，咸菜外，吃个豆腐一般情况下是家里来客人了，或节日才能吃到，吃肉是每年过年的时候才会有！ 做豆腐前一天，先要把黄豆上石碾破碎成四五瓣，用簸箕扇除豆皮，用温水把黄豆泡一晚上，然后还要找邻居谁家有石磨，跟人家沟通“他婶子，明天你们石磨用吗？不用的话我们用一下……”得到允许之后，第二天，母亲带上我们弟兄几个去推磨！ 孩子们这几天是兴奋的，一是吃的好了，穿的好了，玩的好了，忽然感觉生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除了体谅大人的不易，做过年的过活也乐意力所能及的干点家务！ 用石磨磨成的豆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抬回家，倒在铁锅里煮，在成豆腐脑儿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舀上一碗，真香，母亲在一旁看着我们笑农村豆腐是用卤水点的，不会用石膏，因此更健康！把豆腐脑倒在模子里，用重物压上一晚，把里面的水尽量排除，才能算成功！ 到了腊月二十六，我们这里川里镇是个集，这是一个多少年来方圆几十里最活跃的一个集，临近年关，赶集的人也最多，附近乡镇甚至外县市的商贩也有来的，也是年前货物最丰富，人员最多的时候！ 全村上下男女老少像一开了个会似的, 不约而同的涌向街镇。路上摩肩接踵，一字长蛇阵绵延数十里都是行人，挑箩担筐，背驼手提，叔伯婶嫂，祖孙叔侄，招呼个没完。 到了街门口，只见黑压压人一大片，人声鼎沸，挤得人让不出个道来, 买东西，转不个圈来。 男人们买肉买炮，女人们买菜买衣服，遇到外村半年六个月没见的亲戚朋友了，亲热的话说不完！一手拉着儿子，另一手拉着女儿，紧怕他们不听话走丢了！嘴里不停的说着，招呼着，脸上笑着！ 女孩子想的是那身花衣服，男孩子心心念念的是过年的鞭炮，恨不得把娘扯开分成两半跟着自己赶紧去买！ 那时候钱不多，东西也金贵，极度缺乏，下手晚了就没有了，大家都慌着趁早下手！ 年画是必不可缺的，瓦房茅屋，一年了烟熏火燎，黢黑黢黑的，去年买的年画也早就辩不出个模样了，腊月二十四打扫房子的时候，家里扫墙的时候，已经把旧的年画撕了下来，黝黑的墙壁上唯独这块贴过年画的地方露出一块四四方方的轮廓来，那时候没有腻子粉，大人们找来石灰，用水泡开，用刷子把墙粉刷一遍，打开门窗，不久也就有了些白模样！ 过年了，在墙上粘贴几张年画，花花绿绿的，顿时感觉屋里多了几分生机！ 那时候的年画也是个产业，有单张的，像娃娃像，有四张一个系列的，如四大美女，梅兰竹菊， 还有连环画似的二十四个小画面成一个完整故事的！图画下面配着文字介绍故事梗概或诗句！ 人们也会随着时代买着伟人头像之类的！也是“吃水不忘挖井人！”的意思！ 有大门的，两个凶神恶煞的门神是必不可少的 有了新衣服，有了鞭炮，就有了过年的气氛和底气，穿上新衣服迫不及待的满大街跑，东家走走，西家串串，呼朋唤友，多多少少也有点显摆显摆的意思！那时候，也只有过年才能穿新衣服，新鞋！刚买回来看着穿着合身母亲便会从孩子身上扒下来，怕给弄脏了，留着大年初一穿！ 一件衣服往往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孩子多的家庭，老大裤子“短”了，祼出脚踝不少，实在不能穿了，老二接手穿，老二不能穿了，再让老三穿，依次类推。 衣服破烂的无法继续穿，当奶做妈的舍不得将旧衣物弃扔，常常会裁剪下有用的布片，或拼缝成花布书包，或以浆糊层层敷于墙面桌面，打贴成类似于现在的纸片一类的平板叫褙子。 浆好的禙子，烈日下彻底晒干后揭下，再裁成鞋样，层层粘贴叠压，以白色的确良布包边。 最后，当妈的往往于农闲际，或门口三五成群，嘻嘻哈哈，或于夜晚昏黄的煤油灯下，指间穿戴上顶针，先以尖锐的锥子穿眼，随后走针引线，以细麻绳或白粗线反复穿纳。 如果感觉针脚涩滞了，拿捏针线的右手轻扬，于头皮发际处摩挲一下针头，继续。 第二天，也许多两日，密匝匝的针线脚斑斑点点，行列整齐地点缀于硬梆梆的鞋底。 那时，全家四五口人的穿用，家中女性须熬夜多少日子，终于纳成百眼千层鞋底，再以黑色条绒布裁剪为面，针线手工缝制，做成鞋帮。 最终，鞋底和鞋帮无缝衔接，锥纳一体，一双质朴无华，渗透着无限亲情的方口布鞋就面世咧。 当然，须待年三十晚上，新鞋才会置于柜沿儿或炕头儿，为防新鞋夹脚，家长会提前用鞋楦子撑开。除了鞋子，还有新棉衣棉裤。 那时候的鞋子有红有绿，有男有女，有大有小，但出自不同母亲之手，那份点滴而又艰辛的爱是真挚的 哪像现在的现在孩子们，布鞋，皮鞋，休闲鞋，挑着穿，又随脚，又漂亮！穿的稍微旧点随手就扔掉了！ 腊月二十七宰年鸡，现在养鸡场的鸡据说从生到死也就四十来天，全是饲料激素喂大的，农村养的鸡虽说不是那么衣食无忧，可自由自在，一个大公鸡领着三妻四妾，东边寻几条虫，西边找几粒米，老母鸡也没有硬性生产任务，一家鸡过得其乐融融！ 宰年鸡一般是杀家里多余的公鸡和被淘汰的母鸡，一年也舍不得吃顿肉，过年了，家里一群鸡留下一个公鸡就好，其余的养着也是白吃粮食，还有那些活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母鸡，也不下蛋了，留着也没用，都会被抓来吃掉！ 二十八，把面发！ 到了腊月二十八，就开始准备过年的干粮了，一般情况下要求够破五吃，条件好的会储存下到元宵节的馒头，这一天，母亲会早早的把面粉倒在盆里，温水和面！面要稍硬，放在火炕头，盖上一个棉被，让其自然发酵！ 二十九蒸馒头，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半盆面已经成了满满的一盆，甚至还有要溢出来的样子，端出来放面板上，揉面！如果赶上得闲，母亲还会做出各种动物，水果形状的馒头 蒸熟了，既饱满又喜庆，淡淡的麦香略带酵母的醇香味，扑鼻而来，不由得让人垂涎三尺。 趁热再再用筷子头点上红胭脂（大多是红纸水），看上去更加喜庆。 三十一整下午父母就忙着煮菜，准备果品。 近夜前，祖宗排位前烧一二刀团圆纸, 开餐前还要先摆几双碗筷一一喊祖宗吃饭, 有的还要祭祭苍天, 谢一谢灶神所以说传统的年不只是活人过年，其实死人也要过年,不单是人间过年，天上地下也要过年, 它看起来吃的是一家人的团圆饭, 其实聚的是宇宙的联欢会，只有前因后果，纵横八荒，人间万象都阴阳调和了，这年就团圆了，完美了。 腊月三十这天, 上了年纪的人按传统规矩, 一一叮嘱:今天是大年三十，灯的油要添满，水缸里的水要盛满, 明天的垃圾不能扫出屋;还要把鸡鸭鱼肉、年糕、各种青菜都准备充足, 至少准备到正月十五前, 还要在这天把该切的的菜、肉都切出来，正月初一不能动刀。 还说，这一天注定着一年的运气。一定要小心，不能打碎家里的任何东西，不能大声说话，特别要多说好话，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仿佛新年的顺与不顺, 全在这种新旧交替的意境之中了，显得那么神秘。孩子们鸡啄米似的点头，眼睛瞟着饭桌上丰盛的饭菜！ 　　除夕之夜, 家家户户都通宵灯火不断，鞭炮声几乎不间断。一家人欢欢乐乐围坐在一起吃团圆饭，也叫“年夜饭"、祭祖、安岁。 这顿年夜饭显得尤为重要, 除非远在外地或工作脱不开身的, 老人在家望眼欲穿也没办法,一般能争取回家的都争取回来吃顿团圆饭。 这顿年夜饭比往日里要丰盛的多, 有钱没钱的都很慷慨, 饭菜虽少吃得却特别的香, 全家人你谦我让, 其乐融融，似乎皇宫里的满汉全席并没有普通百姓人家的饭菜香甜。 　　所以说当时的年，不仅是嘴巴上过年, 更是心里上过年。 当一个人身体的官能上的欲望和精神上的欲望都得到满足时, 他的幸福感才是最强的，而纯粹的口腹之食, 只是幸福感的皮毛，所以今天的我们尽管在生活上是肥腻香浓, 其实可怜的我们仍然只不过是一个个被生活宠坏的孩子！ 大年初一，天还没有亮，母亲就把我从睡梦中喊醒，说是过年要早起，放鞭炮、吃饺子，还要给亲属长辈和邻居家的老年人去拜年。 我早早地起来，穿上新衣，放完鞭炮后，跟着父亲到大爷家去磕头问安，喊一声“大爷过年好”然后就接过大爷给的2块压岁钱，高兴地装在口袋里，再去本家的二叔家去拜年。 也只有这一天我是最富有的、最幸福快乐的，因为穿的是新衣，裤袋装满了压岁钱。 当太阳升起很高的时候，我才回到家里，端上母亲早已煮好的饺子，狼吞虎咽一番，拿着鞭炮找好伙伴玩耍去了。 现在的人都在抱怨年味淡了，在我看来，是因为我们都忽略了过年的仪式感。大鱼大肉，每年吃的都是那几样，迟早会腻； 春晚，每年播的节目都大同小异，慢慢也会审美疲劳。可是，这些腻了疲了的东西，正是我们的仪式感。 　　仪式感有多重要?《小王子》中有一句话说：“仪式感，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而正是这种“不同”，让我们对这一天有所期待，倍加珍惜。过年如此，爱情如此，生活亦是如此！ 过去我们缺衣少食，可我们有浓浓的亲情乡情，现在我们丰衣足食，可我们缺少了精神寄托。 当忙碌，浑浊成为常态，幸不幸福成了金钱的血拼，我们即使拥有的再多，内心也会空洞无助！ “小时候，会把所有认为好的东西藏起来，等过年再拿出来。”而如今，我们长大了，那些“好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没那么好了。 可一切又似乎很久远了，再没有曾经的期盼与渴望,没有了曾经的欣喜与快乐，随着年龄的增长, 也早已失去了对年的热情,只留下一份对逝去岁月的感怀和深深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