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娘说说话

黄雪林

<p class="ql-block">  娘!亲爱的娘,儿子在城里家中的书房给您说话来了,今天是我的生日,60年前的今天零晨三点(鸡叫头遍),是我在您母体里挣扎的时候,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医学不发达,农村只能靠顺产,听父亲生前讲道,他半夜去桥西找王婆婆来为我接生,王婆婆还在赶来的路上,您担心我在您体内喝了羊水,那是是您受尽磨难的时刻,那生不如死的表情,那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直冒不停,您咬着牙关,您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父亲得知是个男孩,高兴得合不拢嘴……此时,提笔弄墨的我,思绪万千,再一次让我领悟到了“儿生母苦”的真正含义,心存万分感激,感谢您把我带到了这个美好的世界!</p><p class="ql-block"> 娘,世界上最疼我、最爱我的人,是我心上一辈子愈合不了的伤疤,每每想起,隐隐作疼。</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是娘一辈子的牵挂,娘是唯一给过我家庭温暖的人。十六岁之前,每年的正月十一,我是准时回到您的身边,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回家的感觉真是好,使我仿佛又回到了您的怀抱,您总是用那鲜甜可口的土鸡蛋给我下一大碗长寿面,这是儿子人生尝过的最好吃的美餐。参加工作之后,由于各种原因正月十一不能回家与您欢聚,我都要打个电话向您报备,儿子在外生日欢乐,万分感谢您对我的养育之恩,千分感谢您对我的谆谆教诲!</p><p class="ql-block"> 娘包容了我所有的淘气任性,所有的无知,所有的虚荣。再回首,渐行渐远中,我在一地鸡毛的生活琐碎里,有时候会忽视了娘。</p><p class="ql-block"> 每一次回老家看娘,娘总是送我到街头,再到马路上,千叮咛万嘱咐,慢点慢点,如今回忆起,情景再现,仿佛那是昨天的事情。娘瘦弱的身影站在家门口冲我挥手,再挥手……</p> <p class="ql-block">  我总在忙,忙家庭,忙事业。娘从什么时候快速衰老的,我真的无从记起。在娘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心走掉。娘,您的儿子真的不孝。</p><p class="ql-block"> 您带我去祭祖,对我说百年之后不愿意进祖坟地,“人死如灯灭,真是没滋味。在山上多好啊,亮堂,人来人往的,不想跟那些纷纷扰扰了一辈子的人再在一起。”我一直记得,牵扯到那么多天经地义的规矩,那么多所谓的爱恨情仇,那么多真实存在的衡权利弊,我无能为力。</p><p class="ql-block"> 那天碰到了邻家的老嫂子,寒暄了几句,她要回老家看望她老娘。六七十岁的人了还有老娘,多么幸福的事情!我一阵心酸,逃也似的回了家,再也不能自已,嚎啕起来……</p><p class="ql-block"> 2016年之后的生日,我没有了娘,没有了那个家,我再也感受不到有娘的人心里的那种坦然和踏实,岁岁年年的煎熬里,心里总是空空荡荡,没个着落。娘陪伴了我几十个秋冬春夏,留给我此生无限的思念、后悔、无奈和心酸</p><p class="ql-block"> 世言道,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儿再一次的向您说声,谢谢娘!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儿子,我们永远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