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地名故事｜曹兑港

嘉兴往事

曹兑港，平湖古河道。西起曹桥街道马厩庙集镇，往东北方向接当湖街道城南新村西南角的嘉兴塘，全长8.92千米，为平湖市级主要河道。主要支流有葛家塘、北河溇、摇桥港、春泉河、青龙港等。新中国成立后至20世纪90年代，曾是城关至马厩的轮船水运航道，沿途有曹兑港、通界、庄基村、马厩4个轮埠。
明天启年间《平湖县志》卷二中将此河道称为“曹代港”，而清乾隆和光绪年间《平湖县志》的卷一、卷二则记的是“漕兑港”，其字意更为确切，这是一条运送漕粮的缴兑之港。因“漕”与“曹”读音相似，后人就简写成“曹兑港”。
平湖乃江南“鱼米之乡”，物产富饶，盛产水稻。明、清时期，平湖的官府粮仓主要集中在县城西门周边，因而这条河港就成为平湖西南乡村稻区农户缴纳税粮的主要水路，时称“完漕粮”。每到秋收过后，农夫在一年中辛辛苦苦收获，大多数是必须先完漕缴租，所以河港中缴兑漕粮的船只穿梭接连。有的农夫乘进城完粮之际，把自己舍不得吃的水果从场前屋后摘下来，拿到街巷叫卖，以此能买些油盐回来。清嘉庆年间当湖诸生陆栱斗在其《当湖竹枝词》中，对当时农民纳粮景况进行了如实记述：
辰开酉闭早悬牌，
纳赋轮庄按日排。
漕运冬期催兑迫，
酒炉茶灶遍仓街。

漕渠入境水茫茫，
遥泊粮艘指汉塘。
一路披裘人唤卖，
秋梨霜柿满盛筐。
曹兑港，它哺育了两岸百姓的繁衍和文明。它不但是一条河港的名称，而且还将它沿用于当地的地名、桥名、路名和社区名称等。新中国成立后，该地区的体制、行政区划几经变迁，但当地的乡、村、高级农业合作社、生产大队、社区等，都均以“曹兑”或“曹兑港”命名，有些甚至一名多用。原胜利乡曾同时有4个曹兑村，采用以“一、二、三”序号区分，这在平湖少有。1999年与2008年，在乍嘉苏航道和新华南路相继新建了大桥，而两桥都以“曹兑港桥”命名。2011年，在新建的平湖市文化馆南侧又新筑了“曹兑路”。2016年2月，为传承老地名历史文化，在命名新建成的“明湖”景区时，将“曹兑路”和新华南路的“曹兑港桥”分别更名为“漕兑路”和“漕运桥”；并将原“曹兑路”上的“土地塘桥”，同时更名为“漕兑桥”。
民国期间，曹兑港其名曾经盛传于沪、杭、苏等地，原因来自曹兑港两岸周边农村名扬江南的“平湖西瓜”。而曹兑港流域则是平湖西瓜优质品种“马铃瓜”的主要产地。
自古至今，平湖盛产西瓜，以汁多爽口、冰凉鲜甜的独特品味而著称，有“西瓜之乡”之美称。每当盛夏酷暑，平湖西瓜受民间大众喜欢。陆栱斗在他的《当湖竹枝词》中云：
六桥晴市剩斜阳，
剖得西瓜蜜色黄。
挈伴望云亭外坐，
香风莲榭好乘凉。
明、清时期，平湖西瓜品种以白皮、白瓤、白子的“三白西瓜”为主，以虹霓堰东首戴家浜出产的最佳。清末民初，平湖农村从江苏江阴引进的新品种“马楞瓜”，所产的西瓜与三白瓜的外观不同，瓜皮外观呈绿色条形花纹，瓜形椭圆，西瓜一切为二，形似马铃，故俗称“马铃瓜”。因为马铃瓜又形似古式枕头，又叫“枕头瓜”。民国《平湖县续志》卷四将此瓜作为平湖的特产记载：“马楞瓜，一名马铃瓜，有红黄两种，皆椭圆形，乃西瓜别种。”瓜瓤黄色的马铃瓜还分有橙黄和淡黄两种，所以俗叫“老虎黄”，也叫“麦柴黄”。
尤其是曹兑港周围农户培育的“小种马铃瓜”，鲜甜爽口，品质优良，为盛夏解暑的最佳果品。而且耐于贮运，深受沪、杭等地市场的欢迎，逐渐取代了皮薄易碎、不耐贮运、销路难畅的“三白西瓜”，成为平湖西瓜的当家品种。甚至通过瓜行、果商远销南洋及南方港澳等地，获得“江南第一瓜”美誉。
曹兑港的周边农户为确保马铃瓜质量可信，十分注重提高西瓜的品质，在选种留种、选择轮作田块、预留瓜墩、初冬坌翻、施足鸡粪及菜饼基肥、育苗栽培、巧施人粪追肥、排水治虫、整枝摘蔓等一系列的生产环节中，从不马虎，非常考究。并且每当西瓜成熟之时，请瓜商派人直接到瓜田验收，在合格满意的西瓜上盖上红印标记，表示认定。然后，瓜农才予凭印采摘、运销，称“印子瓜”。所以，曹兑港的马铃瓜名气很大。1993年出版的《平湖县志》在第八篇中称：“马铃瓜品种分大、中、小三种，以曹兑港一带小种马铃瓜最好。”
1974年9月，菲律宾马科斯总统夫人到杭州访问，随同的《时代周刊》记者贝尔纳·德莱昂突然发生急性呼吸道功能衰竭并发症，病情十分严重。我国政府组织京沪杭著名医生抢救，还专门从平湖紧急调运曹兑港马铃瓜给他补充营养，解暑退热，德莱昂很快恢复了健康。他在回国后发表的访华文章中深情地写道：“中国的医生救了我，中国的平湖西瓜救了我。”
可惜，随着马铃瓜品种的退化，新老品种的混杂，优秀传统种瓜栽培管理方法的缺失，沿袭了近一个世纪的曹兑港小种马铃瓜无形消失。直到现在，平湖的农技部门和瓜乡瓜农几经努力，好不容易开发出来的几个新品种，只是昙花一现，还没有成功地打造出一个如曹兑港小种马铃瓜那样令人齐声赞好、叫得响的平湖西瓜品种。
曹兑港，平湖境内一条古老的河流。过去，它曾经为家乡的父老乡亲无私奉献。将来，它还是一如既往地汇合其他姐妹河流，继续川流不息地滚滚向前，推进水乡平湖更加繁荣、更加富裕、更加美丽、更加迅猛地向前发展。
进入21世纪以后，随着平湖城市建设快速发展，曹兑港东段地域昔日的大片良田、村落已建设成美丽的南市新区。高楼拔地而起，清水碧波荡漾，绿道风景如画，成为平湖市行政与文化中心，为平湖人民建设小康社会，实现新时代的奋斗目标，提供更加优质与完善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