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节说雨水

牧马天涯

（本图片来自网络）

雨水，终归要落到地上。

昨晚睡前，刻意将窗户开启，为的是想象中夜里悄然而至的雨水声不因有物遮挡而入梦来。

早上，比往日醒得稍微早些，点开手上的运动腕表，才6:20，侧耳细听没有一丝“随风潜入夜”的春雨声，倒是听见窗外的枝头上已经有小鸟在急不可耐的鸣唱。春雨贵如油看来真不是乱说的。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正月中，天一生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且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矣。”水乃生命之源，万事万物因了水的滋养而充满勃勃生机，尤其赶着春回大地之际，雨落人间，便让人看到这一年的希望。

大年三十回老家团年，老母亲一直在我面前念叨：好久没下雨了，庄稼都长不好哦。去菜市场买菜，听见一摊主在跟买菜的人对话，说来说去不外就是今年干冬，几乎没咋下雨，地里的蔬菜都受到了影响，菜价也贵了。正月里再回老家陪父母，赶上连续多日的晴好天气，天天阳光普照，地里的油菜花已经陆续开放，引来蜜蜂穿梭其中忙着采蜜，但见地里油菜长势不及往年，高高低低参差不齐，长得好的半截花杆谢了花朵已经结出了瘦弱的果实，低矮的那些却还在望着天空拼命的往上挤，好像在乞求老天爷给口水喝。正好一位村里前辈从旁边经过，我问他今年这油菜长成这样是不是因为缺少雨水的原因，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前春节回老家，老屋的周边到处是长势喜人的折耳根，拿上锄头不多一会儿就能弄上一大把，洗净后凉拌了端上节日的餐桌，便是一道解腻的好菜，天然无污染，你拿钱都不定能买到。那天，我在父母家房前屋后转了一大圈，除了在山茶花树底下两天前才被大妹子除去杂草的地方好不容易发现了几株刚刚钻出地面、叶片也是焉不拉几没有一点生机的折耳根，问父亲也是说太干了，长不出来。这样的情形，搁在过去完全靠天吃饭的年代，如此长时间不下雨，特别是到了初春时节都还是这般干燥，农人是会心生莫名的焦躁的。如今，老家很多人早就不是主要依靠田地依靠老天的恩赐维持生计，何时散而为雨似乎也就没那么太在意了。

坐在窗前写作中，窗外不远处不时传来三声斑鸠的“咕咕咕”叫声，这叫声在我的老家，过去人们把它形象的解读为“晴得苦”，便是对冬春季节干旱少雨给人们的生产生活带来困扰的一种喻示。

以前读过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的诗歌《雨》，一直记得其中几句：

突然间黄昏变得明亮

因为此刻正有细雨落下。

或曾经落下。下雨

无疑是在过去发生的一件事。

一阵欢快的鸟鸣声在窗外响起，抬头望去，此时阳光已经照在对面的屋墙上，今天这个雨水节定然是盼不到雨了。只希望，明早醒来，如孟郊诗《春雨后》写的那样：

昨夜一霎雨，天意苏群物。

何物最先知，虚庭草争出。

相信，好雨终归是知时节的。春雨至，万物方生。一切都在孕育着新的美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