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年话“龙”

寒香来

　　2024年为农历甲辰龙年。龙年春节刚过，马上迎来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我们不妨一起聊聊与“龙”有关的话题。

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在中国文化中有着广泛而深刻的象征意义，代表着中华民族的精神和力量。

龙形象的起源

　　龙形象的起源有多种说法，多数认为：龙是以蛇为主体的图腾综合物——自首至尾，龙的头似牛、身似蛇、角似鹿、眼似兔、须似羊、腹似蜃、爪似鹰、掌似虎、鳞尾似鱼，是谓“九似”。

龙能走、能飞、能游、能兴云降雨；龙还能显能藏、能巨能细、能长能短。春分时飞上天，秋分时潜于渊。

在神话传说中，龙的种类有很多：未升天者为蟠龙、有翼者为应龙（黄龙）苍龙（青龙）、有角者为虬龙、无角者为螭龙、有鳞好水者为蛟龙、能吞吐火者为火龙（赤龙）……

总之，龙作为一种长期被神圣化的生物，一种被确认的审美对象，在汉族的心目中，从古至今，一直占据着极重要的地位。

龙的形象似乎被神化的很丰满完美，却看似无耳。“蝉以翼鸣，龙以角听”，说的就是龙没有耳朵是拿角听的，有也是摆设，所以就拿上龙、下耳合成“聋”字。龙在中国文化中是神兽，象征着皇权和威严，唯我独尊，无须耳听。尽管龙拥有极高的权力和威严，然没有耳朵，这似乎在提醒我们：即使权力至高无上，也需要倾听他人的声音和建议。

远古农耕时代，十二生肖最初问世是为了计时——用十二种动物不同习性等对应地支的十二个时辰。十二生肖计时，从子时（深夜十一点至一点）开始，每两小时为一时辰，依次到七点至九点的辰时，旭日东升，云蒸霞蔚，云从龙，非“龙”莫属了，所以“辰龙”位列五位。此位与龙形“九似”相合，似乎应证了龙的“九五之尊”。

龙是十二生肖中惟一虚构的动物，但中国人对它却是又敬又怕，有种特殊的感情。龙的地位之高，任何动物也无法与之相比——中国人心中，它是一个能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的神物。帝王自称是真龙天子、百姓自称龙的传人。人们发挥出无限的想像力，将龙叙说得神奇而伟大，把各种动物的形象聚于龙一身，有兽的野性、人的悟性、神的灵性，并创造了许许多多龙的传说。这些传说，经过民间的加工和文人的润色后，更加令人神往。人们敬龙、爱龙、惧龙的心理更升华为一种崇拜。

纵观历史，无论从汉字最早的甲骨文多形的龙字，还是历代画家对龙形象的塑造和描绘，从历代文献记载以及后来考古发现的龙形不一，流传下来的雕刻、绘画、器物、服饰等上面的龙纹，其中变化有非常明显的历史分期，可以相见龙的形象在历史进程中不断演变的过程，体现了中华文明的创新和活力。

龙图腾的由来

　　远古时，各氏族都有自己所崇拜的图腾：蚩尤部落从炎帝部分化而来，所以他们部落的图腾都是牛，黄帝部落的图腾则是大蛇。黄帝与炎帝联合打败了蚩尤等九个主要部落。本以蛇为图腾的黄河流域汉族先祖华夏族，就这样战胜了中原其他氏族——它的标志吞并兼取了蛇、牛、象、鹿、鱼等其它氏族标志图案，最后拼合成了“龙”，一种虚拟的综合性神灵。龙就这样成了我华夏民族的图腾和象征，所以中国人被称为“龙的传人”。

中国龙，由九种图腾组成。最早五代南唐画家董羽擅长画龙，并著有《画龙辑议》。书中对龙的形象提出了“九似”之说：角似鹿、头似牛、眼似虾、嘴似驴、须似人

身似蛇、腹似蜃、足似凤、鳞尾似鱼——这一形象整合了众多动物的优点，体现了不同动物中坚忍、温柔、机警、威严等品性。且一般认为，鹿角表示长寿，凤爪表示勇武，鱼鳞、蛇身则象征着生生不息。

龙文化的内涵

　　传说龙有九子，分别叫囚牛（好乐）、睚眦（好斗）、嘲风（好险）、蒲牢（好吼）、狻猊（好坐）、赑屃（好重）、狴犴（好讼）、负屃（好雅）、螭吻（好呑）。龙生九子，却生性不同，各有所好。

　　龙为九兽之首，生有九子。这反映了古人的智慧与追求美好事物的寓意和向往。无论从龙图腾九似形象的合成，还是龙有九子各具天性……皆有“和而不同”“求同存异”“大一统”的中华文化思想。

　　西方也有不少关于龙的传说。中西方的龙都像以蛇为底色拼接的怪兽，但西方龙的形象不中国龙形象这般统一。中西方对待龙的态度截然不同：西方的龙常被看作野蛮、暴力、邪恶的化身，形成了屠龙的传统；而在我们中国，龙主要是祥瑞的化身，人们不仅崇拜龙，还想象与龙有着精神和血脉上的联系，自古被认为是最智慧和神秘的生物。

龙文化源远流长，是中国文化的突出符号。龙的形象深入到了社会的各个角落，龙的影响波及了社会各个层面，多姿多彩，成为一种文化的凝聚和积淀。与龙有关的节日虽各具特色，但其本质含义却是一致的，即以龙为兴云布雨、掌管福祸之神。

龙相关的民俗

我们当地民间与龙有关的习俗有：元宵节舞龙灯、二月二龙抬头、端午节赛龙舟、六月八求龙水等。

（一）舞龙灯

元宵节舞龙灯，我们当地叫戏龙灯。

在百姓心目中，龙一直有着消灾除患又能呼风唤雨的功能。中国一向以农业为立国之本，自古百姓们渴望风调雨顺，祈求得到龙的庇佑，从而形成了春节祭祀时有舞龙灯和元宵节戏龙灯的习俗——其目的是让龙在人间游玩尽兴，取悦于龙，以求龙的恩赐和庇护。

每到春节，各地民间以宗族或村落为单位组织舞龙灯、赛龙灯。龙灯队专门集中训练，训练和龙灯制作的费用均由各户平摊。人员到齐后，先将龙灯抬到各族祠堂上灯，由子孙跪拜祖宗，再依次到本村新殿旧庙、各族“香火”处上灯祭祖，最后回到大厅表演。

一路上舞灯，专门有人放鞭炮和敲锣打鼓，附近村民和外地亲友都会夹道欢呼，前拥后挤来观看热闹非凡的龙灯表演。

从正月初一到十五巡回演出，以贺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舞龙灯，要预先发贴，约定时间上门。龙灯舞到谁家门口，主人就会点炮仗迎接龙灯，接福纳祥。同时还要给龙灯队换蜡烛，上糕点，送年糕、粽子之类食物并给红包，再由龙灯头送给户主小龙旗等吉祥物。春节期间，龙灯过去要闹到无人约贴为止。

元宵节夜晚舞龙灯，场景最为壮观。各地龙灯走村串户后，要就近集结“越龙将”，一试戏龙灯技艺高低：舞龙队相互斗艺，你冲我撞，戏耍着龙灯只剩一身龙骨。最后，人们借龙灯火烛，将剩下的龙骨烧上天“脱胎换骨”，腾云驾雾——天降瑞祥，赐福人间！

（二）龙抬头

农历二月二龙抬头，又称春耕节、青龙节等。“龙”指的是二十八宿中的东方苍龙七宿星象，每岁仲春卯月之初，“龙角星”就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故称“龙抬头”。

此时正值惊蛰、春分时节。民俗认为：蛰伏一冬的龙正是在这一天抬头活动的，标示着阳气生发，雨水增多，万物生机盎然。自古以来，人们将龙抬头日作为一个祈求风调雨顺、驱邪攘灾、纳祥转运的好日子。

这一天：一要剃龙头，为孩子理发叫“剃喜头”，希望孩子健康成长，出人头地；大人理发叫“剃龙头”，寓意福星高照，鸿运当头。二要吃龙食，包括吃猪头（龙头）、龙须面、春饼（龙鳞）、混饨（龙眼）、油糕（龙胆）等，有如意、顺心、美满的寓意。三要放龙灯，人们把美好心愿置于那一盏盏亲手制作的明灯中，以祈一年通顺。四要敲龙头，以敲梁头作为“敲龙头”，意将龙唤醒，保佑一家人平安顺利。

（三）赛龙舟

赛龙舟又叫划龙舟，是端午节的主要习俗。相传起源于古时楚国，百姓因舍不得屈大夫投江而亡，许多人争先恐后划船拯救；同时借划龙舟驱散江中之鱼，以免鱼吃掉屈原的身体。之后，每年五月初五划龙舟以示纪念。

在急鼓声中，人们划着刻成龙形的独木舟竞渡，以娱神乐人——赛龙舟，是祭仪中半宗教性、半娱乐竞技性的节目，一直传承至今。

（四）求龙水

据说，一年中唯独农历六月初八这一天，龙王恩赐圣水供天下民众分享。因水皆归龙王管辖，故百姓称为龙水。

传说衢北太真洞中有龙王，掌管该地区下雨之事。这带村民，会自发组成大批人马，请来法师，头扎大红布，手拿牛角，骑在一根竹杆上，二人抬着，赤脚踩在二把锋利的刀上，到太真乡太真洞求龙雨。在洞口跪拜后，用松脂照到洞深处取来一瓶水，说在返回途中便会刮风下雨。

另有衢东绿葱湖求龙水。绿葱湖常年雾霭缭绕，阴雨不断，传说湖中有一龙洞，藏有一条青龙。此龙系天河十龙之一，专司人间治水之责。是日寅时，集合地以鸣锣为号，数十壮丁身穿皂衣，腰束红绸，脚穿绑腿草鞋，手拿刀枪木棍齐聚一地。只听得三声炮响，扮鱼精者手拿干枯的稻禾引路，人们抬着牛、羊、猪三牲及酒礼担，浩浩荡荡向绿葱湖进发。

接龙队伍路径之处，通告百姓必须遵守四不准：不准用水车车水，不准用木桶挑水，不准戴笠帽，不准晒衣服。如有不遵者，轻则掀翻水车，重则乱棒打伤。因此，沿途百姓见接龙队伍来，纷纷停止劳作，神情庄重，靠边站立。

步行几十里，接龙队伍齐聚绿葱湖。鸣锣声中，人们祭罢三牲，焚香三拜，跪地连呼三声“神龙吉庆”。法师坐在香案旁，口念咒语，挥舞宝剑作法。一个时辰后，法师摸出一只硕大的虾公，急忙装进随身携带的龙盒，盖上红布，大呼一声“龙接到了！”壮丁们欣喜若狂，拥着法师原路返回。

如此，几乎每求必应，人们深信不疑。

　　除了以上民俗，有关龙的成语、谚语、俗话、寓言、传说、故事……绵绵不绝，有关龙的话题和内容丰富多彩。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相信大家都各有其见。

图文：戴如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