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辰春节记

李朝光

猛睡了一夜，终于缓过劲儿来，于是，泡上一杯浓浓的香茗，静下心来，写下这一段文字，籍以记下这个甲辰春节。 三年前的寒冬腊月，母亲仙逝。仅仅是数月后，兄长遽然辞世。前面的伤口尚未愈合，又被无情的岁月凶狠地撕开深入骨髓的伤口，痛至灵魂，已是无言可表。母亲仙逝时，兄长见我情态不对，促膝长谈，开导我说，世事无常，要学会放下，不期而遇的世事，坦然面对，淡然处之，笑着挥挥手，向昨天的背影告别。我尝试着按照兄长所说的重振精神，可是，他却骑鹤西行，再有坎坷，我却问谁？ 兄长工作忙，一年难得回家一次，即便只是相隔数百公里。所以，每逢过年，母亲相当重视，尤其是父亲走后，兄长一定抽空回家团聚，陪陪母亲。一家人坐在一起，贴一副对联，和面，调馅，包饺子，吃一顿年夜饭，放一挂鞭炮。这时，母亲很是高兴，慈祥地看着我们忙上忙下，偶尔程序差错时，笑容可掬的指正。过年的程式走完后，兄长陪着母亲说着闲话，家中的小辈们围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说着她们的乐事，汇报着自己的学业进展……天伦之乐，大概如此吧！ 而后，兄长因为工作缘故，提前返回工作所在地。母亲临别时，总是将兄长的后备箱塞满，油盐菜米的不一而足，兄长虽有抱怨母亲的多此一举，却也全部收纳，之后，母亲情绪低落，挥手告别，直到兄长的车辆驶出视线。这时，我们便抚慰母亲道，暂时的离别，只是为更好的相见！于是，每年春节的初三左右，当兄长告别母亲后，我和弟弟便带着母亲自驾的到处游玩。几年下来，省内和母亲有关联的地域，已是全部重新游览完结。开始，母亲腿脚尚能移动行走。渐渐的，就不怎么灵便了。兄长为母亲配备了轮椅，哪怕是深山峡谷，我们也要抬着母亲看看。母亲过意不去，不愿再外出游玩，怕给我们增添麻烦，但我们即便麻烦，却是甜蜜的麻烦，曾有游客当面夸奖我们兄弟，那一刻，母亲笑容满面，骄傲之情，悦然而出！ 母亲的阖然而逝和兄长的遽然辞世，令我们猝不及防。悲痛之余，是无休无止的思念，一个熟悉的场景，一首曾经温暖的歌曲，一段触动心弦的文字，常常令人揪心而痛，捂住眼睛，堵住耳朵，沉浸在曾经的春节记忆中，唏嘘难停，寂寞而孤独地吟唱着人生之曲！ 母亲和兄长离世后的这几年春节，是在思念长河缓缓流淌中悲郁而渡的。他人的热闹与我无关，他人的喜庆刺激着更深沉的伤悲！看着别人团圆共享的情态，艳羡的泪水蓄满整个眼眶，却要故作情致高涨姿态，装出兴高采烈高兴过年的样子！这一切，大人可以牵强控制，却苦了孩子，别人家贴春联，剪窗花，放鞭炮，燃烟花，为什么我们家不能？苦笑着和孩子解释，孩子似懂非懂，却也不再追问。 甲辰春节如约而至。三年来，已习惯寂静悲伤的氛围。时常惦念的回忆母亲和兄长的文字，依旧不见一字落在纸上，虽然多次起笔，总是半道舍弃，思念情绪的低落，文字功力的浅薄，无法自拔陷入更深的伤悲中。面对回忆中他们的音容笑貌，愧对，内疚，自责，纠缠内心，长号难禁！ 不过，年终究还是要过的。曾无知的认为年味已消逝远走，殊不知，是父母兄长们为我们创造出了浓厚的年味：欢乐，喜庆，祥和的亲情融汇其中，简单的物资也呈现出精彩的演绎。为我们遮风挡雨的人已经远去，需要我遮风挡雨的人即便懂事得让人心疼的装作不在乎过年欢乐气氛，我也要创造出年味，让春节的内涵意义延伸至孩子们内心深处。丰盛的年夜饭，庄重的恭迎先祖返家，顺畅响亮的鞭炮，璀璨炫目的烟花，全家协调一致的包饺子，花样繁多的水果吃食……三年以来，孩子们的内心深处爆发出由衷的欢笑！按照本地风俗，给父母兄长拜完年后，自驾车驰往昆明，跃龙门，喂海鸥。走马观花的逛了昆明步行街夜市，花市，爬了西山，翻跃龙门，到海埂、翠湖喂了海鸥，逛了圆通山昆明动物园，顺道参观了云南大学，云南讲武堂，看了革命博物馆，抗战胜利纪念馆，因为人多的缘故，只能是匆匆又匆匆。自然景观大同小异，人文素养的的启迪应该是种下希望的种子。五天时间的首次出省游览，孩子们累并快乐着，兴奋的眼神里满是好奇的致知于书本外的世界旅途平安，只是太堵，不论景区还是高速路上，不过，外出游玩的意义基本达到。尤其是新年里，祈愿个好兆头，对于孩子求学郞来说，翻跃龙门便化龙！这个世界，丰富多彩，人生旅途，还是需要精神内涵滋润和供养的，读书，是达到人生理想彼岸的捷径！孩子们在玩中有此感慨和认识，我很是欣慰，不枉此行。 展望2024年及以后的顺延岁月，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贵，不仰慕什么宏大程式，只希望孩子们健健康康的成长，若有余力，顺从自我内心，干点实实在在的事，让每一个努力踏实活着的人心有所安。父母兄长，您们在天上好吗？，我们一切安好，只是很思念您们！ 这篇文字，写了五天。断断续续的，有几次心痛得都想搁笔放弃，不愿回想往昔父母齐在一家人和美融洽的逝去的春节美好日子！文字是记录的媒介，向着未来进发，祈望孩子们平安顺畅到达理想彼岸！而我呢，春节已过，继续搬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