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又一年（2024年春节记）

罗姿

腊月二十不到，父母从广东回来，天气一度极端寒冷，但父母还是充满期待地准备着过年待客，从二伯家买了两只鸡，从下屋养羊的人家买了半边羊肉，从小舅家买了不吃饲料的土猪肉，还熏了猪肝、灌肠等。

腊月二十九小弟一家连夜开车从东莞回来了，我和小妹也一早一晚赶回，考虑爸妈没车不便上街，便都带了不少东西回家，我负责水果饮料，妹妹又买了一只土鸡和一只兔子，我们也不约而同买了虾。

照例年三十中午吃团圆饭，忙于快递的三妹又是吃饭才到，饭后又急急赶去上班，没有时间和家人欢笑。下午我们姐妹几个又赶回婆家过年，弟弟一家回丈母娘家团圆。

初二回到娘家，弟弟还没动身，妹妹们还没来，爸妈张罗着饭菜，我们在外面烧🔥聊天偶尔进厨房帮下忙。下午在小舅家吃了午饭的三舅、表哥表妹们过来给爸妈拜年来了，爸妈本想请吃晚饭，但已约好在大舅那，便约明早过来。当晩，我们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去大舅家，一部分人去水伯家。

初三一早起来，妈妈就在厨房忙着，舅舅姨妈表哥表妹们陆续到了，约好的9点半准时开饭了！除了小舅和舅妈在为中饭准备，其余到齐，两桌挤挤，只要有心，过年约早饭也不错，缩短请客拜年的时间。

初三、初四恰逢大伯二伯生日，初三初四中午雷打不动大伯二伯家请客，除20年疫情外。初三中午便又兵分两路，妈和那三连襟带大的去小舅家吃饭，我们带小的和爸去大伯家吃饭。午饭后，和姑姑们围桌聊天。那天晚上，原本爸和水伯家商量好两家都准备，随客人去哪边吃。

在小舅家吃饭的妈在电话中还问了爸爸多少人，妈回来正准备晚饭，没想到伯母上来说，要不今天晚上和明天晚上一家请一餐，但因她明晚去做客不得空弄饭，所以就她家今晚请，客人全到她家吃，我妈就不要做了。但实际后面，妈还是准备了一桌子，大姑家的表哥，二姑家的表妹等部分客人。

前一天表达了想早些走完亲戚，大姑就约了初四早上，大姑虽年纪大了，但表哥表嫂很力。初四早上没想到大姑家三桌人挤得水泄不通。因中午弟妹娘家会来，所以只妈和弟留在家帮忙，我们带着弟妹和两侄女去了大姑家，弟妹难得融入这边亲戚。在大姑家吃饭后，妹夫请大家初六中午去宜春，我也请初七中午来我家，可后来安姐询问我初七中午她请，我晚上请可不可以。我寻思今年妹请了我初七中午也不见得有多少人会来，莫又跟以前一样，弄两桌坐一桌人，看看同样日子远在高安的姐姐请有多少人，就同意了，决定下一年请。

中午，弟妹娘家人来，我和妹在家帮衬着妈，几个姑爷便带娃去二伯家坐席。往年弟弟弟妹年假少，初三四便返粤，结婚以后多年未请娘家那边亲戚。今年他们多一天假，且初一下午便开始走娘家那边亲戚，初三差不上走完了，所以约了初四中午的饭，那天也正是弟妹生日。那天她的父母、姨、舅、表弟们来了，加我们自己两桌人。

初四晚上，按之前和伯母的商量，是叔叔伯伯姑姑们来我家吃晚饭的。当爸去喊客时，被告知二姑请大家晚上去她家吃，爸当时讪讪地说：“好，大家都去，那我们也去看坐得下么。”我听出爸这话中多少无奈，多少矛盾。我不解，爸为什么不说昨天约了今晚在我家吃呢？爸苦笑：“你姑请就你姑请，娘家人多点有面子，还好去和自己老妹争客吗？”出现这个问题可能也是爸妈一直忙着招待亲家，没有关注到那边的动态。

我带着几个孩子爬山回来，看见妈在准备晚饭，我诧异：大家不是去姑家吃么？妈说晚上还有客人。后来就看见了建华姑姑带着女儿女婿，还有锦叔一家人来了，锦叔带来一箱烟花，孩子们当即就玩烟花。我和妹留下来帮忙，陪陪客人，老公和妹夫带孩子去二姑家。

知道我们初五下午会回家的秋凤姐姐约中午饭，原本约初五晚饭的小姑后为我们改成早饭，基本都是全家出动，满满三桌，去秋凤姐姐家，妈和三妹也来了，爸去水平舅舅家。吃完午饭，开车去给小姨拜年，坐了会返回县城。

初六中午，11点不到到宜春，今天有点细雨，妹夫在小区酒店定了三桌，但没有坐满，除了我们这一桌，其余都有位子空着。来的亲戚有大姑、小姑、根哥、明哥、凤姐姐、安姐姐女儿、大舅、三舅、小舅妈、大姨。自己家人就有十五人。其余没来的不知是否没通知到还是不得空，我们不得而知。

初七中午去安姐家，姐提前将位置发群里，基本家家都去了，连万载的伯伯叔叔们都请了，加她舅家老表四桌多，之前我开口请就说初六初七要去万载叔伯家的生哥也来了。初八晚上堂妹请客，挤两大圆桌。

初八吃完晚饭后接爸到万载，初十坐妹夫车回东莞，妈因有事未处理留家待段时间后回东莞。帮妈整理厨房冰箱，过年斩杀好炆煮的鸡鸭鱼还满满一冰箱，一碗碗备好的菜也原封不动，爸说：正月没到的客你在家就再弄两桌，不要浪费了。妈说她一个人在家也不好请，不想弄。是啊，过了初八，大家都开工寻钱去了，想来也难。怕妈菜坏了也不舍扔，我打包走一些熟菜。

外甥们只记得大舅二舅过生日，却忘了还有个常年在外只过年回家待几天的小舅。弟弟每年初一给舅舅们拜年，我们也是和老公去给老公舅舅们拜了年后再回娘家。都道初一仔（外甥）初二郎（女婿），爸对这一规矩，终究还是无法释怀，当然这种惆怅只对自己女儿说说，只想着他们哪年自己会悟到！

初九，妹妹说趁天气好且妹夫还未走，想出去游玩，难得老公和爸说去，公公婆婆也去，两家带上三位老人，四个孩子一起去宜春松鼠部落。赶到那买好票，回西村找餐馆吃完午饭再返回景区入园，足足玩了三个多小时，孩子们玩得尽兴痛快，大人也转够才回。

晚上我和妹陪爸去赴兴财叔叔的宴，席上有位同族伯伯，两人喝酒聊天，我想劝爸少喝点，他反问：能回来几次？爸明显又喝多了，特别兴奋，回来还和我聊个不停，回忆着爷爷奶奶当年所受的罪，讲述自己17岁从老家到万载再到高村到处寻找害怕被批斗躲起来的大伯的往事，讲后面的成家、建房、分家分田分地等产生的恩恩怨怨，一味地忍与让，最后为避免是非恩怨，带着妻儿远走他乡，怜惜我们从小跟着父母吃苦受累。抱怨妈妈的急躁脾气动不动就发火，但也体谅妈妈抚养我们姐弟五个长大的不容易，佩服着妈妈干活吃苦耐劳、勤俭节约，

一早爸爸就离开老家，也许清明不回来，也许过年也不回来了，照他说的待外面清净。

爸爸搭妹夫的车子回广东了，老公帮爸把行李放到车上，我偷偷在后面拍了一张背影，下次见面又得等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