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艰难岁月(47)——儿时的记忆

街灯

<p class="ql-block">还记得三年自然灾害吗,如果你曾经历过,就不会忘记。</p><p class="ql-block">也在那一年我来到了人世间。响应号召随母亲全家下乡来到了渭北的某一个山峁上。</p> <p class="ql-block">日子在平平淡淡的生活中慢慢度过。上学、打猪草,下沟里山泉抬水,帮家里干农活,抽空找点山果子吃,跟伙伴们玩点游戏,按说对我们已经熟悉农村生活的孩子来说应该驾轻就熟了,然而这一年的秋冬季过的很不容易,或者说有点苦不堪言。</p><p class="ql-block">来到新学校上学距离比原学校远二里多地,单趟差不多五里路,要说也不多,但是对天天走一个来回,每天十里路的小学生来说 ,还是有压力的,每天早上要提前一个小时出发,急匆匆的摸黑赶往学校。</p><p class="ql-block">而这一年的秋季更是连阴雨下个不停,一下就是将近一个月,对于有硬化路面的城里也许不算什么事,但是黄土高原的农村泥土路,被绵绵秋雨浸泡多日,到处都是泥水,一脚踩下去脚陷进泥里,用力拔起,脚起来了,胶鞋被泥吸住了,只能弯下腰用手拔出鞋子,单脚站立穿上鞋子再往前走。背着书包,打着湿重的油布木骨架的木把雨伞,赶到学校,已经满身泥水,精疲力竭,经常不得已迟到。上完课还要原路往回赶,实在不好熬。</p><p class="ql-block">好不容易把秋季的阴雨季节熬过去了,干燥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到了十一月多又开始下雪了,一下又是好多天,阴冷湿滑,冰天雪地穿棉窝窝(自己家缝的棉鞋)上学,到学校鞋湿透了,脚冻的难忍,路上只好穿着胶鞋,把棉窝窝用报纸包了装在书包里到了学校再换上。</p><p class="ql-block">那个学期每天早上天不亮我和二姐带着花猫(我家养的一条陪我们上学、看家的白底黑花的狗狗),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零下十几度的冰雪路上,胶鞋里的脚刚出家门感觉冰冷,走走就变成冻的生疼,到最后就完全麻木了。我们的脚和手冻的肿的胖乎乎的,脸也是肿的,被凛冽的北风吹的上面裂满了口子,口子上结的痂一层覆盖着另一层。痂硬的跟盔甲似的,手背上除过口子就是盔甲,至今手背上还有当年生冻疮留下的疤痕。脚上也是裂的口子套口子,脸上也是各种红红的口子。</p><p class="ql-block">到了学校,烤着火炉互相帮忙把胶鞋拽下来,换上棉窝窝。教室里生了一个柴火炉子取暖,柴火是同学们分摊着从家里带来的,尽管教室里还冷但比路上好太多了,暖和过来后,脚上手上的冻疮又疼又痒,只能把两只脚放在一起互相搓着缓解痛痒,结痂厚了,干硬的口子疼痛难忍,没有药,只能抹点凡士林让痂软和一点,缓解疼痛,那时候七八岁,人年轻也能忍,疼了抹几把眼泪,转身就可以乐呵地疯玩。</p><p class="ql-block">或许你不明白,为什么棉窝窝要背来背去的,放在学校里不是更简单吗?那时候还是穷啊,每人只有一双棉鞋,回家还要穿的。</p><p class="ql-block">时止今日提起当年的艰难还会泪湿眼眶。难道是当年有多大的理想?要起早贪黑不顾艰难地去上学,想想也不是,家里大人让去上学,孩童时期对未知世界探知的渴求,就去上学了,没觉得有多难以接受,感觉日子就应该是那样的,也没有怨天尤人的想法。</p><p class="ql-block">倒是花猫,无缘无故的跟着我和二姐两人受了很多罪。回想自己的大半生有很多朋友,但最忠实的朋友还是花猫,也许有人觉得我这样拿朋友和花猫比是侮辱了朋友,但我确实认为花猫是我忠实的朋友。</p><p class="ql-block">在学校窑背的后面,有一口半坍塌的烂窑洞,自从父亲第一次送我们来学校报到那天,把花猫安排在那个窑洞里等我们起,它每天跟着我们到了学校,自觉地卧在那口烂窑里等着我们放学。后来熟悉了,掌握了我们回家的时间后,它会出去跑着玩,但到了放学的时间,它肯定会按时回到窑里等着我们,无论是电闪雷鸣,还是风雪交加,它一直跑在我和二姐的身旁,护卫着我们。</p> <p class="ql-block">前次去大谷公社换菜油,摔了罐子,油倒了一半多,算算不够过年的,家里把储存的菜籽拿出来为过年要储备一些菜油。渭北塬上的山区山高沟深,道路崎岖,下雪后路滑难走,赶下雪前就要把油换回来,下雪了路更不好走。</p><p class="ql-block">在我们塬的东边相邻的塬上,有一个邻县槐树镇泰村油坊,现榨油,都说油好还便宜,就是远一点还要翻一架深沟。</p><p class="ql-block">也就是林惠敏姐姐她们村子,经过商量爷爷决定去泰村换油,也有一年多快两年没有见过夏立强哥哥和林惠敏姐姐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顺道去看看他们。</p><p class="ql-block">十月份的一天,时值周日,一大早爷爷背着几十斤菜籽领着大姐和我去泰村换菜籽油,这次还是要换十斤油,吸取前次的教训,走前把陶罐子上的绳子换了新的,我和大姐轮流挑着空罐子。十二里的山路路很窄,只能容一个人行走。</p><p class="ql-block">从山茆村经马家店村、梁家寺下到坡底,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小河往上走几里地,踩着石头搭成的石墩过河,往对面山上爬去,爷爷边走边抽着旱烟,“爷爷,能不能见见惠敏姐姐,想她了。”大姐手里拿着一把河边采摘来的野菊花,一蹦一跳地问爷爷。这会儿我挑着空罐子。</p><p class="ql-block">“看情况吧,咱们也不知道惠敏那丫头家在那里住,不一定能找到。”爷爷回道。</p><p class="ql-block">“一定能找到,一问就知道了。”我信心满满的说。</p><p class="ql-block">爷爷笑了:“你倒是有信心,一个女娃家家的,人家不一定知道的。”</p><p class="ql-block">“没事的,到了我去问,保准能问到。”我大包大揽的包了下来。</p><p class="ql-block">“好好好,我孙子长大了,好的这件事就交给你了。”</p><p class="ql-block">“吹牛,谁不会。”大姐适时的打击了一下我膨胀的自信心。</p><p class="ql-block">“嘿嘿,我才没吹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姐,陶罐你挑一会吧,我肩膀疼了。”我开始摸着肩头呲牙咧嘴地耍赖。</p><p class="ql-block">“耍滑头,哼!”姐姐一边抱怨一边接过担子,慢慢沿着羊肠小道往山上爬着。</p><p class="ql-block">说笑着喘着粗气爷孙三人相跟着上到塬上,这个塬上跟我们家在的塬头宽窄差不多,最显著的就是感觉槐树多。在泰村村子中间有一颗硕大的古槐树,树身被用石头磊了一圈保护矮墙,矮墙旁边散落着的十几块很多人坐过磨的光溜溜的石头,尽管树身上面有几个黑黢黢的干枯了的树洞,但树冠很大,苍劲而威严,向路人展示着岁月的沧桑和生命力的顽强,树上还挂着部分半黄半绿的叶子,树下落满了一层黄黄的树叶。述说着深秋已经光顾了这道梁上。</p><p class="ql-block">打问着到了槐树镇泰村油坊。很气派的一座蓝砖砌的院子,正对着大门里是一栋很高的房子,院子大门口有门房,从门房里走出来一个和爷爷年纪差不多的老爷爷,“你们是要换油吗?”</p><p class="ql-block">“是要换油。”爷爷回答。</p><p class="ql-block">老爷爷一指大房子的大门口旁边的一个小门,“去那里过称办手续吧”。那里已经有几个人在排队了。</p><p class="ql-block">“好的”爷爷应答着和大姐往小门那里走去,我留了下来。</p><p class="ql-block">“爷爷好,您认识你们泰村的一个叫林惠敏的大姐姐吗?个子高高的,很漂亮的姐姐”我问。</p><p class="ql-block">“我不认识,但是林家人都住那个村子,你过去一问就知道了”。老爷爷把我拉到大门外一指约莫一里外的一个小村子。</p><p class="ql-block">“好的爷爷,谢谢您了!”我道完谢被大房子里的热气和声响吸引着走进大房子里。站在门里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我不懂榨油的原理,原来也没见过。就见大房子里东边架起一口大锅,锅底下的炉膛里烧着红红的火,锅上蒸着摞的高高的圆圆的东西,正在冒着热气。</p><p class="ql-block">另一边,一个油乎乎好粗好长的木梁,木梁的上表面铲平并排能挤着站两个人,一头高一头低的架在空中,低的一头是木梁的大头,上表面和一个斜的水泥平台平齐,而这一头的木梁中央挖了一个孔,孔中穿了一个比较粗的钢管,钢管的两头门字形固定在地面的基础上,木梁高的一头用一根粗粗的麻绳依靠滑轮倒链挂在房子加固了的房屋大梁上。在斜梁距离低的一头五分之一处,地上挖出一个大坑,大坑用蓝砖垒的整整齐齐的。</p><p class="ql-block">坑里固定了一个粗壮的铁架子,铁架子上叠放着大约十层左右的被粗麻绳捆扎好的布包着蒸熟的冒着热气的菜籽油饼,油饼上边通过一块铁圆盘压在斜梁下面,铁架子下方放着一口巨大的铁锅,锅里有小半锅黄橙橙的菜籽油。</p><p class="ql-block">两个工人正穿着马夹,脚下穿着长筒胶鞋,松开了挂在房梁上面的滑轮倒链,沿着台阶走上水泥平台,那里放了一个石碌碡,两人慢慢用尽力气推着油乎乎的石碌碡费力地沿着木梁上表面的平面往上推着,到了顶端用两个木楔子固定住碌碡。在石碌碡和木梁杠杆作用重压下的油饼慢慢地有油液渗出,汇集起来后流往底下的大锅里。</p><p class="ql-block">菜籽油黄橙橙的,晶莹剔透的慢慢流入锅里。开始是一滴滴的从油饼里渗出落下,激的锅里的油液一次次飞起,再次落下,一圈圈的油波被屋外射入的阳光照的透亮,黄色光环一波波地由里向锅边柔柔地滑去 。</p><p class="ql-block">渐渐地,油饼里渗出的油滴变成了金色的油线,好美好美。</p><p class="ql-block">大房子里还有两个人做着其它的事情,正在我看的陶醉的时候,门口一个中年大叔看见我呆望着里面的工作场景,吆喝着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岁家伙,你能看懂不?不要看了,这里危险赶紧出去吧。”</p><p class="ql-block">“叔,我爱看这个,我站墙边上,不碍事的。”我赶紧解释。</p><p class="ql-block">“不行,等你长大了再看,现在这里很危险,看见那个碌碡了吗,滑下来是要伤人的。”说着把我推了出来。我还没机会看明白整个流程,以后也许没机会再见那粗梁和碌碡榨油的过程了,但具体的榨油流程让我印象深刻。</p> <p class="ql-block">被推出来找到爷爷和大姐,他们已经换好了油,正在办理出门手续。“你跑哪去了?本来还打算去找你呢。”大姐埋怨道。</p><p class="ql-block">“我去大房子里去看榨油了,哎呀,可震撼了。那个大木梁啊,可粗了,有这么粗。”我用两条胳膊比划了一个夸张的的形状。</p><p class="ql-block">“就你爱乱跑,快走咱还要去找惠敏姐姐家呢。还不知道有多远呢”大姐催促着。</p><p class="ql-block">“不着急,不太远。”我回应。</p><p class="ql-block">“你咋知道的?”</p><p class="ql-block">“我已经问好了。”我得意的笑着。</p><p class="ql-block">“小华,你真的已经问好了?”爷爷疑惑地问道。说着走到了大门外。</p><p class="ql-block">我一指老爷爷给我说的林家村“就在那个村子”。</p><p class="ql-block">“你咋知道的?”大姐吃惊地问道。</p><p class="ql-block">“我问人的呗!”</p><p class="ql-block">“真的假的?”大姐有点不信。</p><p class="ql-block">“不信,你再问问呗。”我得意地说。</p><p class="ql-block">“再问问也好,咱挑的油,跑过去要不是的话,不方便!”爷爷也支持再问问路。正好过来一个妇女,大姐走上前,“姨,你认识林惠敏吗?”</p><p class="ql-block">“哦,不认识,不过林家人都住在那边林家村,去那边村子问问吧。”妇人手指了相同的地方。</p><p class="ql-block">我们不再怀疑,直接奔林家村走去。</p><p class="ql-block">经过探问,找到了惠敏姐姐的家,大姐上前敲门,有了上次的教训,大姐也不敢再挑油罐子了,爷爷挑着跟在后面。</p><p class="ql-block">门开了,开门的人呆住了,愣了一会“呀,爷爷,怎么是你们呀!”</p><p class="ql-block">赶紧跑过来接过爷爷肩上扁担,“爷爷,思慧,小华,快进快进。”</p><p class="ql-block">“妈呀,快出来,我汪爷爷他们来了!”惠敏激动地高喊。</p><p class="ql-block">从窑里走出来了一位妇人,四十多不到五十岁的样子 ,腰间围着围裙,明显正在做午饭。快速走到门口,“你就是汪叔啊,整天听惠敏丫头叨叨着要去看你们,她一个女娃,我们都不放心,我们家又没个外前人(男人),一直没让去。”</p><p class="ql-block">“叔,快来坐,惠敏快去倒水。”惠敏妈妈热情的在院子里放了小桌子,凳子。</p><p class="ql-block">“这是小华吧,惠敏姐姐给我说你是很小的弟弟了,看来是长高了。这是思慧还是思敏啊?”阿姨问姐姐。然后把我们按坐在凳子上惠敏姐姐提出来一个茶壶,给我们倒水。</p><p class="ql-block">“姨,我是老大思慧,思敏是我妹妹。”大姐回道。</p><p class="ql-block">“你看我家这小丫头俊的”。阿姨夸赞大姐。</p><p class="ql-block">这时候惠敏奶奶从窑里走了出来,看样子比爷爷大几岁,“汪家兄弟,你们来了啊,惠敏和立强一直念叨你们呢。”</p><p class="ql-block">“老姐姐好,快坐!我们来叨扰你们了!”爷爷也站起来,让老太太坐下。</p><p class="ql-block">“你们坐,你们坐。”说着也坐在凳子上。</p><p class="ql-block">“夏立强也在吗?”爷爷试探着问。</p><p class="ql-block">“前一段时间他回老家看爷爷去了。估计还要些天才能回来。”惠敏妈妈回道。</p><p class="ql-block">“汪叔,你们坐着说话,我去给咱收拾弄饭。”</p><p class="ql-block">“好的,你先去忙”。爷爷应答。</p><p class="ql-block">他们说着话,我打量了一下整个院子,面南朝北一溜四孔窑洞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道土围墙方方正正地把院子和外面的世界隔离起来,惠敏妈妈走进去的中间靠左的窑里的烟囱里正冒着蓝蓝的淡淡的吹烟,窑洞的外面墙上挂着一排一串串红红的半干的串起来的红辣椒。而中间靠右的窑正是惠敏奶奶走出来的窑洞,紧挨着惠敏奶奶的窑洞的右边窑洞的窗户上的白纸上贴着红纸剪的窗花,白纸的中央沾着一块方方的小玻璃,从屋里可以通过玻璃看见院子里的景物,这一定是惠敏姐姐的窑洞吧,另一边的围墙边的窑洞门拴着,应该是惠敏弟弟的窑洞了,看来惠敏爸爸妈妈两口子当年确实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了。走出大门看看外面的风景。</p> <p class="ql-block">这是一个典型的渭北塬上的山梁,山梁两面沟壑错综复杂,弯弯绕绕形状各异,不像秦岭那样的高耸挺拔。塬下面是山,山上套着塬。主梁边上延伸着很多个形状各异的支梁。眼前就有往前伸出去的坡型的支梁,梁上梯田节次毗邻种满了庄稼,而梯田的两侧下面是弯弯曲曲的沟壑。满沟里的洋槐林,到了秋天,叶子青里泛着黄,山风吹过,发出“呜呜呜呜”的鸣叫声。在淡淡的薄云下隐约婆娑,摇曳地舞动着。</p><p class="ql-block">环视群山,山里散落的人家和村庄的窑洞随意的点缀在一片绿色的山峦,深色的沟壑,曲曲弯弯的梯田,各色的树木和白色的浮云间。一条条山路像脉络一样把这些窑洞、村庄连接在一起,形成一副渭北塬野深秋的唯美画卷。</p><p class="ql-block">也许是一个乐观主义者,生活里并不都是美好,但我宁愿记住那些美好的过往,忽略掉曾经扎心的不愉快,让艰苦的岁月在长久的记忆里也能有点回味的甜滋味儿。</p><p class="ql-block">回到惠敏姐家院子里,饭已经做好了开始上饭上菜,阿姨是一个能干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炒了几个菜,擀好犁了面,色香俱佳,至于味道还没吃,看着肯定不错,爷爷正和惠敏奶奶聊着天,看我进来,惠敏姐姐拉着我到了洗手盆里洗了手“小华,想姐姐了吗?”</p><p class="ql-block">“想了,早都想了,你也不来看我们,我在瓜地里给你和夏立强哥哥留了最好的瓜,最后留不住了,也没办法,我小,也不敢来找你们。”我说的是实话。</p><p class="ql-block">“算你小子有良心,姐姐也想你们。”惠敏姐姐说着抱了抱我一下,被漂亮姐姐抱抱感觉真好。</p><p class="ql-block">吃完饭,爷爷领着我们要告辞,可是惠敏姐姐一家人怎么都不让走,后来爷爷拿出了杀手锏,“明天是星期一,小华明天还要上学,今天不回明天就耽误上学了。”一家人这才依依不舍的放行。惠敏妈妈又给我们打包拿了很多土特产。</p><p class="ql-block">惠敏姐姐把我们送出很远,到山口要下山了,爷爷发火了,才止住脚步。“爷爷,我大概腊月要和夏立强结婚了,是您促成了我们在一起,如果到时候雪不大,路好走,我们一定过去请您和阿姨、弟弟妹妹来参加我的婚礼,如果雪大路不通,我和夏立强一定坐车绕路,过年也要去看看你们”。说着顺手把一封信塞在大姐的口袋里。</p><p class="ql-block">挥挥手转身回头抹着眼泪走了。我们也在天麻麻黑的时候赶回了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致谢拍摄老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