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灵的美篇

博灵

<p class="ql-block">记忆深处的十一号楼点滴生活</p><p class="ql-block">2020-11-16</p><p class="ql-block">博灵</p><p class="ql-block">六十年代,身怀六甲的母亲,只身回到故乡北京生下了我,满月时,她未与我商量,就将我抱回了坐落在西安东郊的昆仑机械厂36街坊11号家属楼,从此,11号楼就给我留下了不可忘怀的记忆。</p><p class="ql-block">11号楼就像是36街坊昆仑家属楼的中心一样,紧挨厂子弟学校,背后有一个大操场,前面与对面的五号楼中间夹了四座两两并排的平房,再加上右侧拐角的六号楼一起,形成了半封闭的小区。</p><p class="ql-block">大操场曾经是放映露天电影的最佳之处,每当电影放映前,孩子们就拿着小板凳先到操场上占地,小兵张嘎、英雄儿女、地道战、地雷战百看不厌,我一直认为,那些战争场面就是战争中的记录。操场也是东郊八大兵工企业足球比赛的场地之一。 23门后面曾经还有几个篮球架,有一年不知何故,篮球架倒了,还砸伤了26门的良子。有时天气暖和,我会和三楼唐大妈家的小娟一起到楼后玩耍、放他们家养的大白鹅,白鹅不仅不领情,还要咬我们,就追着我们两个小丫头撒丫子乱跑、吓的兹哇乱叫。有一年冬天,我与哥哥和小昆兄姐五人一起放风筝,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第二天其他六位都各忙各的,而我却得了猩红热,不得不躺在家中,成了父母担忧的小累赘。我也经常搬个小板凳,坐在床上,趴在窗台上随着操场对面蜂窝煤铺咣当咣当压煤声的伴凑下,居高临下地观看大操场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当有足球比赛时,我就和父亲一起观看,听着父亲的解说,一看到邻居二哥上场,我立马异常兴奋。还记得一天下着大雨,无聊的我又趴在窗台上,突然看到学校的老师们,每人抱着一条大鱼形色匆匆地往家赶,我就喊着父亲快来看,并问老师们为什么每人都抱着大鱼,父亲说那是学校发的娃娃鱼,慰劳辛苦的老师们,我当时就想,当老师真好,还发娃娃鱼。</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李东、李芳俩姐妹花每人上身穿着白衬衣,下身穿着海军蓝暗花的绸子裙,非常漂亮,和几位小朋友站在大操场的高台阶上表演节目,我羡慕极了,站在我身旁哥哥的同学宝华大哥低声的问我,你怎么不上去演出呢?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害羞地笑笑,心想我才不上去表演呢,她们表演我来欣赏。</p><p class="ql-block">七四年一月四日,中午放学后,接了平房赵奶奶家的小梅一起来家里玩,并和中午下班的父亲一起吃午饭,吃到一半,父亲拿出了一封红表姐从北京老家的来信,娟秀的字体,寥寥数字,告知我日思夜想的三姨突然离世,我当时一句话没说,穿上黑色的呢子外套,将小梅送回了家,然后在寒风中漫无目的地在操场上溜达,憋着悲痛的眼泪,傍晚我就开始发高烧还伴随着呕吐不止,西医治疗几天都无疗效,后来一位中医大夫在仁中、肚脐、两个耳唇等四个穴位上扎了针灸才缓过来,但从此落下了风排食病根,直至今天。</p><p class="ql-block">大操场宛如我的乐园一般,留下的一幕幕仿佛电影般刻画在我脑海中。</p><p class="ql-block">我们家住在25门二楼中间单元,与小昆家合住,即共用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王大妈身材矮小,但是人却干净利落,她不上班,将家里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他们家屋门口放着一个红色的大木箱子,成了我的专座。身体经常抱恙的我,只得呆在家中,两家11口人除了我和王大妈,其他人都非常繁忙。伴随我最多的是父亲时不时给我买的小儿书以及听收音机小喇叭中曹灿叔叔讲向阳院的故事,还有就是王大妈。有一天,王大妈外出买菜,我们单元大门敞开着,我听到当当的敲门声,一开门,看到屋外站着一位陌生的年轻人,因当年苏联专家建的家属楼,屋里原本是要安装木地板,但是还未来得及安装,专家就被撤走了,所以屋里比走廊要低两寸,站在屋里矮小的我,看到年轻人像一堵墙一样挡在屋门口,我心里突突乱跳,但是表面上却异常平静,我问他什么事,他说是来要饭的,当时他能看到的是直对着最北边门口屋里的一片区域,我想如果他要是知道屋里只有我一人他会怎么样对我呢?我就悄悄地用左手扶着门,对他说,麻烦你退后一下?他就顺从地倒退了半步,就在他倒退的瞬间,我随手砰的一声锁上了门,同时被吓得瘫软在屋里,直到两家回来了人,可我却未敢告诉任何人当天发生的事儿怕父母为我担心。父母当年晚饭后经常回厂里开会,兄长要去参加小王老师组织的文艺队练习拉二胡,王大妈一家也早早地入睡了,单元里异常的安静,我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直到家人回来,从此,我就胆小如鼠,不敢一人走夜路,直到前几年都不敢一人呆在家中过夜。有一次老师布置的让父母帮忙剪手指甲,当天忘了,第二天上学前才突然想起来,就立马找王大妈帮忙。有一年小华姐姐胸前戴着大红花坐上了厂里派出的大卡车去上山下乡,看完热闹回到家,就见站在厨房窗口的王大妈默默地擦眼泪,王大妈平常少言寡语,但是当唯一的女儿响应国家号召,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时她流下了无助、不舍的眼泪。</p><p class="ql-block">25门前,原有一颗凤凰树,一到夏天就开粉红色花,从远处看,就像粉红色的云朵一般,非常漂亮。</p><p class="ql-block">我经常到楼下玩,可我什么都不会,还跟不上小朋友的节奏,只好孤单地自己玩,或看着小朋友们玩。偶尔有一次有幸参加了23门女孩儿王的潘玉姐姐组织的踢罐游戏,结果我在奔跑时磕伤了右腿膝盖,鲜血立马流了出来,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就这样丢掉了,落下的伤疤,今天依稀可见。刚开始学会骑自行车后,经常从11号楼与7号楼相接的空场上一路向着下坡的11号楼方向冲来,初学,不会捏闸,摔的浑身是伤,有一次碰巧被父亲看到了,问我又摔到哪了?我很自豪地说,今儿没摔,只是车把撞到大树上了,父亲说有什么区别吗?我又乐此不疲地骑着车跑了。一天中午放学后,吃完午饭,就往外跑,母亲因上夜班,难得中午在家,抓住我问,干什么去,我一扭头说了句滑冰,穿上塑料底棉鞋就跑了出走,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一进门,母亲大惊失色地问,你脑袋怎么开花了,但我一点疼痛感觉都没有,后来才知道那是被摔木了。母亲立马给我脑袋上捂了一块纱布,和父亲一起匆忙将我送到医院,职工医院外科张主任在打麻醉针时,不知何故针管全部碎在了伤口里,我在诊室里被吓的直哭,母亲就在诊室外紧张、心疼地哭。脑袋肿了一个月后才慢慢消去,头上依然贴着纱布回到学校上课,伤口二十多年后依然时不时地发炎、肿红包、发痒。</p><p class="ql-block">有一天中午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位参加建筑新中学教学楼的民工,头上、胳膊上都缠着纱布,但是没看出他痛苦的样子,疑惑地回到家中,下午一上学,就听吴校长通过大喇叭召开全校大会,点名批评了邻居三哥,我才恍然大悟,那原来是三哥的杰作,他也太厉害了,可中午回家时,三哥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对方却挂了那么多的彩,平时少言寡语的三哥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立马升腾,帅呆了。还有一次,我下楼时没注意,瞬间从二楼滚下八个台阶,碰巧被三哥看到,他马上问我,小燕儿怎么了?没事吧?我忍着疼痛,摇头回答说没事,多温暖的问候,心里感动不已。</p><p class="ql-block">11号楼每个门都有其特色,四、五个孩子的家庭颇多,而且孩子之间特别团结,齐刷刷的,不鼓励学习的年代,就看谁家的孩子能玩出花样,大的照应着小的。一天傍晚,吃过晚饭,听到楼下热闹非凡,来到楼下,看到好多人在围绕四个平房玩接力赛,印象中培东、培成兄弟俩及李东、李芳姊妹俩都参加了,好羡慕他们呀,我怎么就参加无法呢?我只好站在旁边给他们加油。各种各样活动组织多了,就吸引了街坊中的其他楼的孩子们,渐渐成为家属楼的中心,名声也渐渐远扬。</p><p class="ql-block">岁月的车轮,碾过时间的道路,漫过记忆的长河,但是11号楼永远都是我无法翻过的一页,给我留下诸多使我无法忘怀的记忆。短短的篇幅无法描绘出太多的记忆,只能点水蜻蜓款款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