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祁门文堂村的“徽州祠祭”

黄山钱哥

昨天是正月初四，我们应邀来到黄山市祁门县闪里镇的文堂村。这个村位于仙寓山南麓，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古朴幽静，地灵人杰。这里是江州义门陈后裔的聚居地，古时从文入仕者众多，是祁门西路的名村望族。

一大早，村里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村里男女老少纷纷从四面八方去往村中的陈氏祠堂“永锡堂”，村中陈姓族人的一件大事，一年一度传统的徽州祠祭活动即将在这里举行。

“永锡堂”是村里保存最为完整的一座祠堂。堂号取名于《诗经》之“孝子不匮，永锡尔类”。“甲辰文堂祭祖舞龙迎新春”的大红横幅悬挂在祠堂门口，高大宏阔的祠堂内人们围得水泄不通，满铺红布的祭台上按规制摆满了“三牲四果”等各种祭品，长枪短炮对准了摆放着祭台的大堂，航拍无人机在人们头顶嗡嗡飞过。

九时许，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祠祭仪式开始，鞭炮鼓乐齐鸣，十来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丁舞着一条三十几米长的布龙在万民伞和绣球的引导下从祠堂大门外游弋而入，在祠堂内穿廊绕柱，绕场一周。神奇的是天空中的小雨竟然停了，太阳透过云层露出，仿佛天上也有一条龙。当地村民绘声绘色地告诉我们，几乎每年祭祖时都会下点小雨，只要祠堂内的布龙一出动，真龙即会现身，稍后便雨止天晴。说辞难辨真伪，昨天现场倒是亲眼所见，也许是巧合抑或是冥冥之中确有神助。

文堂村陈氏祠祭的仪式礼制流程繁复严格，庄重肃穆。十几位参与祭祀的族中长者身着青色长衫，头戴礼帽，身披红色或黄色绶带，主祭、执事等分工明确，由族中辈分最高、德高望重的一名长者担任主祭，主祭不佩绶带。伴着悠扬古拙的唢呐乐声，主祭、执事等分别行礼，主祭一遍又一遍地在正厅和寝堂跪下行礼、祭酒、燃香，诵读祝福之辞。礼毕，十名陈氏家族的幼童在一长者引领下诵读文堂“乡约家法”。祠祭司仪与主祭全程操祁门方言，我们外乡人虽然听不懂但大体亦可意会。

在阵阵鞭炮声中，祠祭仪式结束。文堂村陈氏族人完成了与祖先跨越时空的对话与沟通，也将感恩祖先、和睦乡里、孝道传家等思想渗透进去，不知不觉地感化了每一个参与者。但愿在远离城市的乡野田间、深山古村，中华几千年形成的古老而朴素的传统美德，能以约定俗成的形式，得以更久泽被与传扬，维系人世间的温情与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