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小泽征尔

刘洁成的原创图文

　　小泽征尔于2024年2月6日去世，重发此文以纪念。

听见小泽征尔

在2017年的最后一夜，我不禁又回想起2007年那最后的夜晚。首都北京国家大剧院，水中的巨蛋，象一颗璀璨的夜明珠。豪华音乐厅里，小泽征尔站上指挥台，执棒中国交响乐团与众多世界级乐坛大师——这是小泽第10度来华，这是国家级“迎新年音乐会”首次在新落成的超级大剧院举行。    

我并不懂音乐，只是喜欢那种忘我的意境和感动，那种无字的喜悦和悲怆。在那辞旧迎新的夜晚，在电视机前，抛开喧哗的跨年晚会和焰火，我选择聍听小泽。

    小泽征尔——美籍日人，作为世界顶尖著名指挥家，他接受了邓小平的邀请，曾经在1979年带领美国波士顿交响乐团首度来华。当天，邓小平和宋庆龄以及首都两千多人一起欣赏了演出。    

之所以“听”小泽，是小泽那标志性乱蓬蓬的一头长长灰发、那刀削一般写满沧桑的脸、那狂野夸张的肢体动作兼行云流水般的形体语言；他的每一根发丝、忘我的表情和他身上的每一寸都是音乐——小泽的身体就是音乐！    

现在，耳边响起序曲《地下的奥菲斯》……    

记不清是从何时开始注视小泽，也许我这个无名小卒与这位现年已经82岁的大师正巧有一个微不足道的交集：小泽与我都极度拜服中国二胡曲《二泉映月》。这位享誉全球、月进万金的世界级大师，在聆听中央音乐学院17岁女生姜建华独奏阿炳的《二泉映月》时，突然下跪，双膝并立，直到曲终。他说，“这种音乐应当跪下去听，坐着或站着听，都是极不恭敬的。”他将这首“太完美太动人”的二胡曲子介绍给了世界。    

小泽出生于中国沈阳，在北京度过一段童年，至六岁时才回到日本。他说在回日本之初，让他最为困扰的一件事，竟然是他的中文讲得比日文还要好。经历了半个世纪，他的华语变生硬了，自称半个中国人的小泽有点“忘本”了。他因此急着到沈阳和北京东单的老家探亲，这里有小泽亲爱的母亲的部分骨灰——这位母亲生前的遗愿是让她的骨灰的一半留在日本，一半留在中国。    

在小胡同里，小泽象一个普通老头与老街坊们叙旧拉家常，感谢生过养过他的这块土地。他还象孩子一样害羞着，从衣袋里拿出几张音乐会票，很不好意思地送给乡亲们。  

  小泽曾领着儿子到中国的老家拜访，希望与中国乡亲的情感可以代代传承；他不支持儿子承袭他的音乐之路，因他觉得做音乐这一行很辛苦，没办法糊口。    

小泽的中国情结，使他在对于中国有历史意义的2007与2008的跨年之夜，再次选择与中国人在一起。    

贝多芬的《C小调合唱幻想曲》在小泽征尔与郎朗携手合作的完美演绎中，带给人们无限的活跃、庄严和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