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韵

山中乡里巴人

献给农历2024年春节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眨眼间2023年就如同奔驰的高速列车即将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快得来不及细品上一年初春殷红窦绿，就将迎来一个展新的春天。迎接龙年2024年的钟声还有近四个小时即将敲响，在新年到来的第一缕阳光之际，祝福伟大的祖国风调雨顺，更加繁荣昌盛、国泰民安；愿早日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统一；在振兴中华的伟业中，踏上新的征程。祝我的兄弟姊妹、儿子儿媳和孙子、以及侄儿男女新春快乐，永远开心！祝福我的家人、所有亲人、曾经的同学、战友、同事与各位朋友们身体健康，阖家幸福安康，吉祥如意，龙年大吉！

一到年底就又回想起自己小时候过年的情景。从近十多二十年开始，过年不再是一种憧憬，而成为了一种形式。 以往过年，因为贫穷，许多家庭特别是农村人手中缺钱，因是计划经济时代，许多物资都要凭票供应，过年很是缺少年货，但是不缺年味。现在生活水平普遍提高了，天天都像过年，所以不缺年货，年味确实比以前少了许多。在我的小时候过年，在我们的心灵中，过年的味道是温馨、美好、甜蜜的。从过完这个年，就搬着手母指数天数，多么漫长的365天，盼着下一个年能来的早些。平时见不到油星子，只有到了过年的那两三天才能吃到一年到头难得见的所谓美食，或是赶上风调雨顺的年成好，就能穿上缝制的新衣，穿上新鞋，买上那么一两挂鞭炮，年三十全家能在一起吃上一年来难得的年夜饭。

那时我老家农村的小孩在过年能穿上所谓新衣服的普遍不多，一是因为那个时候买布料是要凭布票，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二是特别在农村经济收入来源有限。农村多数人一件衣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虽说有点夸张，但确实是一件衣服补丁打补丁。如果家中孩子多，是老三穿老二的，老二穿老大的，最小的最后穿的衣服是补丁打补丁，一件补丁衣服都成了迷彩服，但是不管衣服多么的破旧，补丁有多厚，总是勤洗，穿的干净，那时用我们乡里话说，叫人穷水不穷。在我们乡里，小孩子一一年四季都是单裤，没穿过什么裤头、秋裤之类的内衣，晚上洗完脚，裤子一脱赤裸裸的钻进被窝就睡。所谓小孩过年穿新衣，也只不过洗干净了的旧衣服而已。改革开放四十多年了，国家经济建设发生了显著变化，农村的农民如今穿新衣也不是只在盼过年，平时都是穿新衣，什么补丁衣服在农村也很少见。现在的小孩们，可谓每天都在穿新衣，每天都在过大年了！他们怎会感悟到如此珍贵的幸福感，如此厚重的父母子女之情。想想我们小时候，如果哪家的小孩穿一件新衣服，那将会引起整个生产队所有孩子的羡慕，会想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件新衣服就好了。

过年前个把月里，农村每家每户都很忙碌，为过年做准备。如果年成好的时候，毎家每户都还是要杀头百把斤左右的年猪，哪怕还要上交到区供销社半头，那也比没有的好，杀完年猪就腌制炕腊肉；那时那户杀的年猪要是有五指厚的肥膘，全生产队的人羡慕。再就是口粮充足的话还是要熬点包谷平糖，过年了嘛，虽然都穷，但亲戚还是要走的，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家里结了婚的男人也要去给老丈人丈母娘拜年，过年家里来个娃娃，总还是要有一点打发的，再说了自家的小孩一年到头没吃过什么零食点心，也不能亏了自家孩子。熬包谷糖和做包谷坨坨与鲜谷糖片片，这个技术活儿都是我爷爷的拿手活。制作苞谷糖既是一门手艺活又是熬时间。苞谷糖原料是包谷、小麦芽和水。先将包谷浸泡发胀，再就是上农村用的石磨磨成包谷浆，放到大铁锅中熬制，小麦芽也是提前生好的，生麦芽就如同生豆芽，小麦芽也要磨成浆。将熬好的包谷浆拌上磨好了的小麦芽浆发酵一段时间，这的过程是个技术活，会凭经验。发酵好之后用棉布过滤出含糖的水，然后将糖水放在大锅中熬制，这一环节直接影响着苞谷糖的质量。

在困难时期，农村娃儿很少吃到糖，主要糖要凭票供应，每家每户都是定量，主要的是手中没有钱，就有糖也买不起。所以在熬制包谷糖也是小孩子过年一件高兴事。都盼着早点把糖熬制好，可是制作过程又是漫长的，从清早开始分别磨包谷浆、麦芽浆，煮浆、发酵、过滤到浆还没成糖的水熬成糖浆，一半都是到了大半夜，我们就盼着喝点糖浆，一般我们都困了，待大人喊起来喝糖汁子了，我们眯着眼睛往熬糖的灶屋里头跑，抱着碗就喝，真甜…。第二天大人们就炒包谷泡、炒黄豆、鲜谷、苏籽之类的东西分别制作包谷坨坨、鲜谷糖片片等农村常见的过年点心。

大年三十家中的大人、大孩子都早早的起床，做早饭，其实早饭很简单，像我们小孩简单扒拉几口留着肚子吃下午的团年饭。赶紧吃完早饭，就忙着烧、洗猪脑壳、腊蹄子等早就熏好了的腊肉，为下午团年饭做准备。洗好了的腊肉和腊蹄子切割好分别装入农村炖肉的沙罐，在火塘边煨；猪脑壳要在大铁锅中煮。那时农村平常油水少，更难吃上肉，此时闻到煮腊肉和猪脑壳肉的味那叫一个真香，口水直流。猪脑壳煮好了，要把肉与骨头分离，我们这些小孩都围着爷爷拆猪脑壳，猪脑壳中有一坨全瘦肉，我们土话叫核桃肉，此时爷爷就把那坨核桃肉挖出来切成小块，分别喂到我们的嘴巴里，我们都像待喂养的小鸟张开小嘴，等着那一小块内到嘴中，那温馨、幸福的场景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中。

大人们忙碌了大半天的团年饭也都烹调好了，就等着摆上桌子，此时大小孩会将事先在火塘里烧好的木碳火夹到火盆里放到团年时用的方桌（也称为八仙桌）下面，以便吃饭时取暖，也表示红红火火。在上桌前大孩拿出一二褂炮竹，用根竹棍吊起，就在院坎上用木炭火点燃炮竹引线，小点的或者是妹妹早就躲在赶紧躲一边捂住耳朵，噼噼啪啪如闪耀星星红点一颗颗炸响，就如同油锅里的炒黄豆蹦跳个不停。炸完炮竹全家人就座在八仙桌上开吃，那个时候没有饮料，大人喝点散装白酒，说着一年来家里的情况和来年的打算。我们小孩子只顾吃，而且是专挑战肥肉多的吃，吃的是满嘴流油，用腊蹄子肉汤泡包谷饭吃。吃完团年饭，大家围坐在火塘边，大人吃烟的吃烟，喝茶的喝茶，小孩自由活动。那时农村冬季没有水果，就到自留地里扯一抱萝卜回来削皮后当水果吃。

转眼间，我经历了六个本命年，过了七十二个春节，五十年代至今的生活都经历过，各个时期有各个时期的的具体情况，所以过年的味道在每个人的记忆不尽相同。我国改革开放四十多年，在我们这辈人认为国家真的是发生了翻天变化，吃的、穿的、住的、行的等在农村都有具体体现……。春来了，万物随春醒，美好皆可期。经历过寒冬的漫长，岁月的变迁，人们渴望着春天的到来。此时此刻，大地将回春，草木萌动，万物复苏，春风拂过，带着温暖的气息，带来了生机勃勃，春暖人间。在这初春的春天里，让我们就着甲辰龙年火红的喜气，我再此祝福我的家人、亲人、战友、同学、同事与美篇朋友们：甲辰龙年幸福！吉祥顺畅！

备注：从下往上图二至图六来源于网络

——2024年2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