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馄饨

浩然

除夕中午吃馄饨是老家的年俗。为了还原和体验年少时包馄饨的情景，特地网购了面板和擀面杖，从超市买了一小袋面粉，昨日在菜场买了绞肉和青菜，晚上又剥了一颗冬笋焯水备用。

今早起床，匆匆吃了些早点，便开始包馄饨实操。拿出面粉袋，挖两碗面粉放进家用绞肉机，倒入适量清水，摁下开关和面，观察绞肉机的碗仓，又加了点水，再搅拌直到面粉成细颗粒状。拿出绞刀，先在碗仓内揉搓成团，再拿到面板上反复揉压，老母亲站在一旁指导。这揉面不仅是力气活，还是个技巧活。五分钟后才慢慢掌握手法，而且身上开始起汗，只好脱下外套。看似小小一面团，实则很难驯服，又揉了近十分钟，面团勉强成型。洒上一些面粉后，便用擀面杖旋转压面团，慢慢成为一个大饼。接下来用擀面杖卷起面饼在面板上滚压，几番滚动后，展开面饼，换个角度卷滚。如此循环往复，面饼越来越大，面皮越来越薄，直至一毫米左右。用擀面杖展开面皮折叠成垄，用刀按十公分左右宽垂直切开，再把切下的一块块面皮展开整齐地叠放一起成埂，然后用刀将面埂梯形状切开，手工版的馄饨皮便大功告成。

老母亲已在厨房将青菜洗净并焯好水， 将青菜、冬笋、葱姜放入绞肉机，三下五除二便切碎。拿出昨日备好的绞肉，一起倒进面盆，加盐、油、味精等调料，又打入一个鸡蛋和少许生粉，直接用手反复搅和直到拌匀入味。先包了两个煮了，尝尝味道咸淡，感觉适中后就正式包馄饨。摊开面皮于手掌，梯形上底置于手指尖，另一只手用筷子夹馅放在上底部位，卷起菜馅到下底，两手大拇指和食指分别压实两头的开口处，掐住下底的两个角环抱相连并掐紧，一个元宝状的馄饨便包好了。

起锅烧水，水开下入馄饨，煮沸后适里冷水止沸，文火慢煮，盖上锅盖闷上，几分钟后打开锅盖，馄饨已浮起水面，圆鼓鼓、白晃晃地煞是好看。盛入碗中，加点猪油、酱油和味精，如果再撒碎小葱一撮，便是人间美味。人工制作的馄饨皮更加筋道和爽滑，加上付出的辛劳，自是别有一番滋味。

老家是江南水乡，稻麦间作，主食是大米，面食辅之。那时的乡下，还没有挂面、方便面等食品，也不知道北方的饺子。家里偶尔手工檊个面条，包馄饨更是难得几回。除了除夕中午设定的年俗，其他日子包馄饨必定是有重要客人来访，且饭后的点心才会包馄饨，显得格外隆重。

现在食品大多是机械化制作，水面和馄饨皮随时都能从农贸市场买到，各种冷冻的面食和预制菜品更是琳琅满目，只是已经找不到当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