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了的“第一名”

叶瑛（雨添花）

我应该是1977年去读小学的，虚岁8岁，村里的小学设在村头的一两间教室里。通常2个年级同一个教室，各上半节课。

第一年课本还是语录，第二年课本就全是新的了，从拼音开始学习。

我们是差不多1978年恢复高考时开始读小学的，到1985年初中毕业。

当时应该是人才紧缺，初中毕业就可以考中专，考上中专就跳出了农门，国家包分配工作，身份是国家干部。那时是中专先录取，其次才是高中。

我是在毕业工作了很多年后，我的同学说我们学校那时录取的都是各个县里第一名第二名的，说他是龙泉第一名。我们地区一共录取了5个，四男一女。我就是那个女生。

那我想想我大概是我们县里第二名吧。初中毕业时才虚岁16岁，那时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我没看到过放榜榜单，也没看到过分数名单。

就在前个月，我先生转发我的小作文时说夫人全县考试第一名，我还说他写错了，冒充第二名就差不多了，说第一名不敢当。

前几天公公去世，家族团聚。在和妯娌聊天时才得到确认这个第一名。

妯娌是我先生弟弟的夫人。她和我同岁，这次问了生日才知道她和我同岁同月，比我大四天。

她说1985年和我同年考中专的，往年第一名都在县一中。她的同学讲：今年的第一名在大东坝中学。指的就是我。

我今天问我爸爸，他说是第一名。当时的镇长告诉他的，还叫他请客。

这么多年，1985年到2024年，快40年了，我才确认或者说是知道了自己的这个全县第一名。

当时的大东坝中学是乡镇初中学校，吸收的都是各个村里小学考上的学生。我去读初中时，普通话还不怎么会说。

这个镇中学前面基本没人考上过中专，我这个第一名，让学校一举成名。后来陆续有学生考上中专和高中。

我这个迷糊大概就从小开始的。四十年，白白浪费了这个第一名。

四十年来，没有在心里有过第一名的优越感，也没有用过这个第一名的资源。也从来没有用过这个第一名包装自己。今天算是第一次给自己贴金。

现在我自己想想都不可思议，那样没出过成绩的学校，一考就考了个全县第一名，应该是让别人难以置信的。不过平时成绩应该也有记录，可以佐证的，我平时英语和数学考试接近满分的。

迷迷糊糊也好，只生活在自己的空间里。别人不告诉我明白的事，我是不会知道的。

走上社会，社会的拳脚就像跆拳道，咏春拳，考试的第一名和拳脚功夫不在一个体系里。

成绩的好坏不在于老师和学校，好的老师和学校是外在条件，内在的还是个人的努力。

不过我那时也真是碰到了好老师，有几个老师当时都是师范学校刚毕业分配来的，特别是英语老师。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大概是当时都配置上了学校最好的老师。

走上社会，有可能是读书读傻了的那一个。一生半痴半呆，一辈子半傻半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