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图钉作为方法的当代游击队艺术展

话家石潭

<p class="ql-block">以图钉作为方法的当代游击艺术展</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图钉游击队四人艺术展”随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李公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就从展览名称谈起吧。在各式展览如云奔涌的当下,在展览的名称中出现“图钉”和“游击队”这两个字眼,的确有点酷,有点“不怀好意”。这样的名称是别人想不到、即便想到也无法抢注的,因为只有这“四人”——四位喜欢游荡的艺术家——才能当得起。</p><p class="ql-block"> 他们真的是“图钉”——地图上的钉。做一回展览就像随意在地图上按下一颗图钉,拔出来又按到另一个地方,展览的流动性尽在于此。说是“游击队”,他们都那么喜欢旅行,在旅行中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做展览有时像埋地雷,有时像挖地道,总之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游击战的十六字诀牢记心中。更好玩的是,这回把展览做到泰国青迈去了,令人想起在“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的年代,就有红卫兵在挎包里装着小红书和德国军事理论家卡尔·冯·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真刀真枪地游荡在湄公河畔;更令人想起詹姆斯 C. 斯科特的《逃避统治的艺术:东南亚高地的无政府主义历史》,他认为东南亚山区是游击队和所有逃避国家压迫的人群的庇护所。这回四条汉子把展览的图钉按在东南亚,更像是游击队的干活。不需要问“红旗还能扛多久”,做一回是一回。</p><p class="ql-block"> “四人展”就是中国当代艺术版图中的一颗“图钉”,是在主流官方体制和非体制的民间主流之外的边缘地带随意而又顽强地成长起来的艺术游击队的亮相展。在中国当代艺术的最新万花筒中,不少观者沉浸于其中却又不知所云,最后剩下的只是视觉冲击力和消费补偿心理。当代艺术在媒介、形式和题材上的急剧拓展已成茫无边际、水漫金山之势,在这样的版图上,每个艺术家都要求他人“承认”自己,都希望实现自己的欲望,于是产生竞争(斗争)。由于其他艺术家(“他人”)的存在,需要知己知彼,这就是“自我意识的起源”。但是自我意识也有好坏,坏的那种是总在关注别人的成功模式与画坛方向,不断编织或更改自己的关系网络;好的就是真正明白了要活得真实,自己开心就行。我看这“四人展”就是有点活得明白了。</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们看到土豆蒋悦的新作中多了一批来自罗刹鬼国的牛鬼蛇神,在欲望的噩梦中浮想联翩,卡夫卡却在日记中呕心呕血、语不惊人死不休。水墨还是那么淋漓,线条永远指明着晕的方向,在精准的混沌中潜藏着得瑟与觊觎。然后看到的是秃头倔人李晓强,身经白昼打不死的小强永远是那么荒诞地夸张和夸张地荒诞,永远的小黄人即便再换马甲也都是那一部族群的寓言。小瓦启东简直就是野草遍地,春风吹又生,东描描西画画无问西东。就凭着一鼻子的时尚嗅觉凌波跨界,活得似乎声色犬马自然来。石潭谭伟整天笔不离手、画不离墙,万家灯火之中更有文痞千人,传神写照合家欢。好吧,别扯什么中国符号、西方话语、沉浸体验……等等等等,这里就是前店后宅自家院,就在这里撒野尽欢腾。</p><p class="ql-block">话说回来,“四人展”展示的是中国当代艺术“向死而生”的一丝活泼生机,不是老在观念上磨磨唧唧,而是首先放松身心、放下包袱、放开心态,把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揣在怀里——艺术中的自由。当代艺术说到底,就是为了人的解放与自由,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强调当代艺术给予人们的最重要承诺就是自由。当代艺术的美学问题与当代政治问题是同质的,都是反抗性的、异见性的。这个“图钉游击队四人艺术展”,我想配得起以解放和自由的维度来看、来欣赏。</p><p class="ql-block"> 图钉按下去、拔起来……,艺术游击队永远在路上。坚持下去,就是一幅当代艺术的新版图:无起点、无终点、无贯穿系统内部的固定通路,拒绝严密僵化的组织形式和支配性概念,链接异质性元素,知识网络体系的流动、非等级、非线性、去中心化,一切都在链接、搜索、复制、操控、添加和传输信息中完成——这种“图钉”式的艺术生产方式就是以自由作为其本质特征。</p><p class="ql-block"> 好吧,就以图钉作为方法,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当代艺术的人民战争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3,12,28,于流溪河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