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的日记

尘雨荷心

初冬，几粒红果，几许妖娆。 2023年11月22日 老妈年龄大了，整个人处于衰老的状态。唯有古老的故事，还在她的世界里发着年轻的枝芽。只要她身体状态好一点，祥林嫂般的都是过去的七百年谷，八百年糠。而且说的有板有眼，情到深处还会声泪俱下。刚才我问她，老妈，我们哥几个小时候谁最难带？老妈脱口而出：老二丫头！不好好吃，不好好睡，调皮捣蛋都是她[捂脸]哎，全然不顾我这个眼前人的感受，仿佛此二丫头非彼二丫头……人老了也挺好，不用再履行母亲神圣的使命，不用为儿女们牵肠挂肚，自己的世界，自己说了算[呲牙]岁月蹉跎，防不胜防！翻翻日历，又到了小雪节气，我也和母亲一样，让回忆插上了翅膀。小院飘雪，童笑如铃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小时候的雪总是轻盈干净的，落在掌心里像蒲公英一样会飞，带着我的梦与期盼。也许，那时的小女孩儿对未来的日子是有抱负的，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将来，永远只是一个将来而已。年轻的时候，我也曾在抱怨，抱怨自己经营的生活没有色彩，没有滋味。但是，看到母亲的样子我是知足的。母亲一生勤劳向上，整日柴米油盐，针头线脑。与时尚，风景，花月都不着边际，我比母亲的精神层面强大的很多。我应该是幸福的。写到此，突然特别想念我的父亲，想念生我养我的故乡。故乡的面貌模糊而怅惘，是我是一生都无法走不出来的地方。突然有“诗”，胡诌八扯一下。有个地方是一处黑白剧场可以倒带可以多场那里母亲的缝纫机在屋角歌唱父亲骑着破旧的自行车突然出现在门洞旁一声呼唤我的奔跑好长好长梦也有眼泪打湿了长夜的眼眶……窗外，零星有雪，一片两片三五片，也许是残留的絮在空中飞舞。也许是你，我亲爱的童年来看我。 2023年12月5日 老了，怀旧是基本特征[呲牙]闲下来的时候，记忆像条河，在我身旁蜿蜒流淌，偶有几朵浪花闪呀闪，溅起的灵魂丰美了涟漪。古风•无题儿时不谙世，童笑如银铃。溪边戏蝶翅，陇上追蜻蜓。少年离故里，城柳近凄清。蜗居无庭院，一街一昏灯。挥手毕业季，高峰寻梦轻。百合三两朵，芳华云中行。书香织锦绣，青春舞娉婷。校园逐花影，一生意难平。敢为探商海，甘苦几分明。成败由天意，不负那曾经。偶有眉间绪，平仄袖底倾。隔窗听落雪，阶前数红英。岁月忽向晚，虚度已六零。堂前母上老，膝下子伶仃。常忆孩提事，更念旧时情。回望风雨路，寂寂少贤名。尘来尘里去，真真一浮萍。 今日大雪，无雪。 我在东邻的小区闲逛。一枚落叶扑在树岛上，这是冬日的亮点。我发了一会儿呆，恍惚间，它像时光的手指，轻轻指引一个方向。那里，北风冽冽，炊烟缭绕，雪片自由而浪漫，纷纷扬扬地落在东一句西一句的家常里。炉盖儿上，地瓜熟了，苞米粒糊了。妈妈为归来的爸爸弹掉身上的雪，爸爸喊着我们的乳名，一家人其乐融融，真开心！傍晚，妈妈拿出一块从盐罐子腌制的肉，连同我们的日子一起红烧，甜丝丝，美滋滋！这才是人间最好的冬天。嗨，不说了，脑袋里全都是陈年往事，完全走不出来。最近整理照片文件夹，又把近几年的自己温习一遍。感觉一年一个样，进步很快[捂脸]时间老人孜孜不倦，正日夜打磨着我薄如蝉翼的年轻。终有一天，我会坐着摇椅，晒着太阳，和往事说往事，和自己聊自己……唯愿，在慢慢变老的路上，遇见有尊严的自己。 一场大雪，纷飞了美丽的小城。天也妖娆，树也妖娆。 12月14日晚。雪下的很潦草。C位的，是风，是疯了的风。躺在一张大床上，很辽阔的那种，听外面的风声带着雪声，敲打着向北的窗。窃喜，就喜欢这样的夜晚。唐诗宋词啥的统统不要，直扑向编辑框，画个洋洋洒洒的风花雪月。明天一早，莲花步。旮旯犄角的，背风的是企鹅步[调皮] 前几天雪，这几天冷，将日子提前推至冬深。途经市府广场，几棵树干巴巴，光秃秃的，皑皑雪径，连一只飞鸟都没有。北风冽冽，呵出的气体把睫毛冻成了一帘霜色。我突然觉得树比人更耐寒，更耐得住寂寞。我喜欢这种寂静的美，在木质的长椅上独坐很久。 遇见一位友人，寒暄几句，就各自离开。蓦然间，心头旧影闪现，几分惆怅几分感叹，山河故人，留给自己的只是那么一瞬间，一点点……一年四季，冬日最无聊，却也最有温度。且放下围炉夜晚的诗情，在暖暖的房里，做个慵懒的散人就很好。刷刷手机，网个购，吃个零食，拍拍花。偶尔炖一盅汤，独享咕嘟咕嘟出冒泡的小时光。时不时的偷吃一两口，唇齿间跳动的是往日的记忆，延绵的是母亲的芬芳……取悦自己，热爱冬天吧。 给冬天戴个红围脖🧣[玫瑰]俗语说，“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早上吃的饺子，也算给自己戴了红围脖。在隆冬的日子里，立黄昏，粥自温，开心快乐迎新春[跳跳]嘿，还挺押韵[捂脸] 昨夜没有睡好，近中午的时候，沉沉睡去。梦里，遥远的故乡近在咫尺。农家小宅院，土坯瓦房，几扇木窗棱都清晰明了。泥草的屋檐下，有鸟在那里筑巢。院西墙外，一条幽长的小巷，青苔斑驳，母亲的呼唤依然在巷口回荡。村头粗壮的老树，枝叶繁茂，在我看不见的云端里蓬勃。树下没有人，只有风儿在穿行。一条街，寂静曲长，不见父母，也不见自己。我很希望在那里遇见自己，可惜没有。我只是在沉沉浮浮的梦里路过曾经的风景。醒来时，一床的阳光，一窗的蓝。回想梦里的情景，五味杂陈。美好的时光总是走得很急，梦也一样。深呼吸，空气里似乎弥漫着遥年的味道。小区的树林里，一群麻雀在干枝上私语。啁啾声落在地上，像碎银一样发着光。大抵，它们也在怀念故乡吧…… 据说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特别好看，我也赶场似的抓了一本。刚看了几页，感觉太废记忆了。文中人物多，主要是少数民族的名字不好记，看个乱七八糟的。囫囵吞枣不好吃，就索性把枣儿扔一边[捂脸]读不懂穿过大草原的额尔古纳河，就读读柴米油盐吧。突然想起在商校读红楼梦的事儿来。三年的好光阴，大约只做了三件事儿，可惜了的青春让我挥霍无度。第一件事打毛衣，第二件事写庞中华钢笔字帖，第三件事就是读红楼梦。前两件忽略不计，女工不行，女字也不行。老师曾说我的字像男人写的，娟秀小字至今不会。看红楼梦那年，我二十三岁。青春有梦，用心阅读。红楼梦很好看，初读时人物关系捋不清。我按人物出场顺序和人物关系介绍拟了一个表格，然后，人物再出场时，在没有记住人物标签的情况下，按照表对号入座。感觉方法很可行，读下来后，起码不糊涂。那时的心好年轻呀，年轻到总想把自己投入那场虚无的梦境里，一会儿想做林黛玉才貌过人，一会儿想学薛宝钗心思缜密，结果，岁月带雨，把我淋成了刘姥姥。刘姥姥也是智者，会取悦有用的人，知趣感恩。细想想，某些方面我连刘姥姥都不如。生活就是这样，越努力越落寞，你想要的样子，总是你一生无法触及的距离。在我的身体里有一条河流，不是额尔古纳河，也不是红楼众说，我没有那么大的格局。它只是我对文字的尊重与热爱之河，偶尔允许我泛舟小坐，看两岸唐诗宋韵，诗意盎然…… 今天冬色极好。开窗时，风儿不经意间吹落了几朵小花，心疼不已。想为它们找些词语，来修饰一个花期。是的，香消玉殒不适合它们。一叶金钱草正鲜衣怒马，途经它们的血色芳华，我笃定，它们之间必有一场恋情。安放，也是它们最好的归途。你看，它们在一幅画里百媚千娇，为生命而绝唱。花来山鸟惊，红白两相宜。原来，美，是那么容易。五绝风闲春动色花落小窗东铜草怜香玉莺啼一页红 一年四季，我挺喜欢冬天的。中医说，冬天要藏，人的五脏六腑都要往里收。我收不好，藏的可好了[呲牙]棉服，口罩，帽子把自己藏在冬天里，即使不洗脸出门，也还是那个滚动的棉球。衣橱里，花裙子一字排开，裙角处还藏着去年的花香，好迷人。多肉这植物很文艺，我喜欢。这一冬，又施肥又拔高的，小东西们都藏的挺好，一个也没发芽。但我爱了它们一个季节，它们也陪我一个冬天。如果下雪了，冬天的世界就不一样了，或听雪或踏雪，内心的波澜绝对藏不住。荒芜的土地，长出几句诗来：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瑶池几片花……冬天最后一天，我想藏起冬的好，留住冬的美。 春天将至，万物美好，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