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出来的日子有点久了，竟忘记是星期几了。迷迷糊糊已经在返回乌鲁木齐的飞机上了，南航。</p><p class="ql-block"> 坐在旁边的两个年轻人，大概三十左右，不知道是一对情侣还是一对夫妻，感情很好。</p><p class="ql-block"> 快放饭了，女孩摸了摸放下的倾斜的小桌板，自言自语：“等会要吃饭了，我待会儿要让前面的人调一下座位才行。”男孩没有应答随即通过座位间隙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前排男士的肩膀：“你好，麻烦调一下座椅。”</p><p class="ql-block"> 餐车靠近，是乘务员小姐和先生（这个称呼有点奇怪，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才好，小哥哥小姐姐么，也许可以试着这么说，在贵阳时常有丝汤娃娃的大姐亲切地叫我妹妹，妹妹来尝尝嘛。没吃过尝尝，好吃！贵阳话比广西话好能听懂些。）甜美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我把书放回去，取下我的小桌板。迟疑了一下，前排的椅子背有些倾斜，吃饭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不方便，现在要不要开口说一下呢，还是等会饭到了再说呢。</p><p class="ql-block"> 没想到只那么几秒而已。我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同样的动作隔壁的姑娘又做了一遍。她斜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我前排的女士……</p><p class="ql-block"> “谢谢你。”我报以一笑。心里充满了感激。萍水相逢，她却如此细心。在这个多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扫门前雪”的时代，能有人细心地主动地去看到你的迟疑并立马伸出手去帮助你，实在是难得又可贵…..</p><p class="ql-block"> 晚餐是蛋炒饭和鸡肉粉，我在犹豫之间选择了鸡肉粉，就让今天的我再在贵阳的上空最后一次吃一次粉吧。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蛋炒饭常有而鸡肉粉不常有。嗯，就是这么个道理。</p><p class="ql-block"> 后排的哪一位也不能决也，问乘务员小哥哥：“鸡肉粉是什么粉？”小哥哥答：“是那种类似于宽粉的粉，不是圆的是扁的。”那位还是不能下决定：“那是什么粉呢。”小哥哥很有耐心：“河粉和鸡肉，这样女士，我给您一份您打开看看如果不喜欢我再给您换。”</p><p class="ql-block"> 隔壁的姑娘鸡肉粉蛋炒饭各要了一份。欣喜地把两盒锡箔纸包裹的饭盒摞在一起，一个一个地揭开覆盖的薄纸：“我来看看哪个好吃。”看了之后仍不能判断。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于是这个事情非得亲自动口尝试一番不可了。姑娘麻利地取出餐勺，舀了两口饭尝尝，啊呜啊呜，放到小伙儿的小桌板上。接着又舀了一口面微微仰脸仔细嚼一嚼：“嗯，还是蛋炒饭比较好吃！”</p><p class="ql-block"> “我要快点儿把它吃完，赶在乘务员来收餐盒之前，再问她要一份蛋炒饭！”说着，姑娘低下头去开启努力干饭模式。“你等会要了吃不完别又让我帮你吃啊！”小伙子调侃道。</p><p class="ql-block"> “才不会，想的美，你要我都不会给你。”姑娘不甘示弱。飞机开始陷入颠簸。餐车开始倒退。姑娘舀了一大勺递到小伙儿嘴边：“你尝尝我的。”又是一大勺塞进嘴里。</p><p class="ql-block"> 餐车越来越近，姑娘更努力地嚼着。</p><p class="ql-block"> 男乘务员说：“没有粉了，一份都没有了，59号和60号不在位置上带孩子上厕所去了要不要给他们桌上放一份饭？”女乘务员表示赞同。“算了，等会再说吧。”</p><p class="ql-block"> 乘务员们推着餐车从我们身边走过。姑娘听到了那句“没有”以为是所有的饭都没有了，大失所望：“没饭了，你听到没，他们说没饭了，还是没赶上。”小伙儿正准备怎么安慰她，她一个转折让人猝不及防：“不过，我吃饱了！啊！还有一包苏打饼干！还有一包豆干啀！我的是香辣味儿的，你的是什么味儿？”姑娘凑过去开始扒拉寻找小伙儿餐盒里的豆干……</p><p class="ql-block"> 右后方还在抱怨：“飞机餐都难吃的很”的时候，我隔壁的姑娘撕开袋子一块一块地吃着饼干，豆干。最后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所有餐盒里的东西，一点儿没剩下。</p><p class="ql-block"> 真是个有福气的好姑娘。</p><p class="ql-block"> 男孩子贴心地手扶起手机转到姑娘这边，人肉的手机支架就有了，女孩子靠过去，一人一个耳机入迷的看起了电影，乘务员来收餐盒，我抽走她的餐盒她也未曾发现……</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俩人看的什么电影，一阵笑出声，听到姑娘小声说：他们就是这样斗来斗去的，一阵又听见她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在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棉衣口袋，我递过去一张纸巾……</p><p class="ql-block"> 一直想着这个就坐在我旁边的女孩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的女孩子呢。我是个脸盲的人，见过几次的人擦肩而过的人总是没什么印象，因为不好意思去看别人的脸怕遇上那双不熟悉的眼睛对射过来的目光，如短兵相接，会惊慌会不知所措，只有反复地多次的见面才会无意识地在脑海里留住那个映像。</p><p class="ql-block"> 搞笑一点的说法，就是害羞和怕被误解。会被瞪眼睛生出火药味儿的：“你瞅啥？”虽不会直耿耿地回一句：“瞅你咋地？！”也会在心里不舒服好久，所以不看不问为好。</p><p class="ql-block"> 所以只在心里悄悄地好奇与猜测。通过声音语气去猜测那个人的样貌脾气和故事。并在眼睛看清之前在心里就已经产生了稳定且固执的感觉（及至后来灯光亮起看到姑娘瘦削的脸庞上许多红痘依然觉得是个很美很好的姑娘，不爱化妆，一定还是个简单明了自信又阳光的姑娘。）</p><p class="ql-block"> 比如，右手的一家五口。对我而言，也是旅行途中，未见其人只闻其声的一组可爱的人。</p><p class="ql-block"> 有人离开了中间座位，左侧的叔叔站起来一直目送着人家离开，还大声地问后排的女儿：“他怎么走了，干啥去了？”后排的女儿耐心地解释：“人家应该是升舱去了。”“咦？我看他也没坐到多前面呀，就往前坐了几排。咋样才能升舱？要加多少钱，升舱有啥好处么…”叔叔操着河南口音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后排的女儿趴在前排父亲的椅子背上，没有一点儿不耐烦，慢慢地解释给他听：“升舱也没啥区别也就是比咱们先下飞机，像我经常坐南航的飞机就可以用里程来兑换升舱，里程就是比如你这次坐飞机飞了三千公里，三千公里就是你的里程…我用我的里程也可以兑换升舱，大概加九十块钱吧…</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行进的路上，每一步若能用一颗浏览的心，去看待人生的每一站，一切的得与失、隐与显，都是风景与风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