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时大婶进屋点燃油灯,又去外屋端来一盆热水,为孩子洗脸擦洗身上的污垢,看到孩子身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很多部位已经变成了冻疮,把个大婶心疼得直掉泪。擦洗干净赶紧把热乎饭菜端上,自己没动筷,看着孩子吃还时不时往他碗里夹菜,才第一次试着问到,“你会不会说你叫什么名字?”</p><p class="ql-block"> “我叫久--保 ”孩子用生硬的字眼回答。</p><p class="ql-block"> “今年几岁了,”边问边打着手势,轮番伸出几个手指盘问。</p><p class="ql-block"> "十三岁"他伸出双手,然后又出示三个指头。</p><p class="ql-block"> “从今以后啊,我们就叫你占荣,我们叫占荣的时候你就答应。”</p><p class="ql-block"> 孩子眼睛看着他们,似乎在辨析话的内容,并顺从地点了点头,生硬地重复一句‘占荣'。</p><p class="ql-block"> “ 从现在起你就喊我妈妈,又指了指身边坐着的侯大叔,管他叫爹。”</p><p class="ql-block"> “妈,妈妈。”“妈,妈妈。”一个一字一板地教,一个显得生硬地在学。</p><p class="ql-block"> 孩子乖顺地叫:妈!爹!大婶甜甜地答应道,哎……,大叔就用手去抚摸孩子的头</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孩子的到来,免不了左邻右舍好奇与关注。掌灯时分关心的人们才散尽,孩子也在眉心舒展中渐渐渐入梦乡。半夜大婶起夜顺便摸摸孩子,发现孩子身上很热脑袋也很烫,急忙翻出两片正痛片,捣碎了用白糖水冲服,拿毛巾沾凉水冷敷,白酒搓身,折腾了半宿,早起大叔就去街里抓药,买冻疮膏涂抹,到园子里挖茄子秧熬水擦洗冻疮。大叔大婶轮番跑街,抓药熬药吃药上药,折腾一个多月,占荣身体渐渐好转,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但平时话很少。</p><p class="ql-block"> 正月一过,新学期开学在即,家人为小占荣准备了书包笔本,把他送到了二里路远的后屯学校,尽管已经是一年下学期,但占荣学习很认真,数学不成问题,文字要从认字读写开始。</p><p class="ql-block"> 学习是占荣的强项,没多久他就把前半年功课赶路上来。语言很快能与伙伴们交流,很快就适应老师讲课与提问。伙伴们知道他在家很娇贵,谁也不敢慢待招惹他。同样雨天其他同学顶着雨跑回家吃饭,占荣就会坐在教室里享用妈妈两张白面烙饼,一个咸鸭蛋。有时突遇雨天,只有占荣妈妈带着遮雨衣物出现在放学路上,冬天遇上烟儿炮天时常带着毯子,见到儿子急忙用毯子裹住,拉着继续前行。占荣心里很清楚在这个家庭中的位置。他知道后院大埔也是被领来的日本孩儿,虽大他几岁,算是大小伙,但大埔俨然已是个整劳力,推碾子拉磨是他主要劳动工项。他从不主动去后院串门,大埔更不随意走动,只是在道上遇见打声招呼。他还知道后趟垓吴家也领养了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名字叫淑珍,家人对她也很好。但没到学校一起来学习。还有姚家接来的女人还带来了四个孩子,大女儿叫岛够姬,二女儿叫谢姤。儿子大富、代吉年龄与自己相仿,不过他们都呆在家里,力所能及的干些活计,只有自己每天快快乐乐地背着书包上学。想到这些一种幸福感荡漾在嘴角</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星期礼拜天,占荣主动和妈妈说,他今天和伙伴们一起去放牛,妈妈就会给儿子烙上两张油盐饼。放牛的地儿任意东南西北,但他们愿意去是屯子东边,那里有着一条弯弯曲曲不深不浅又不宽的溪流,水边是郁郁葱葱的草地,一块块大地中间也夹杂着片片草地,间或亦有杨树和柳树突兀在某个地头或甸子里,他们在那里休息玩耍,庇荫乘凉放置衣物。春天的草地里开满了黄花、蓝花及野百合花,还有大小芍药花。他们把牛撒在草地里,几个小伙伴就在草甸子里捉蚂蚱,寻野鸭蛋,采酸茳,稀嫩稀嫩的酸茳放到嘴里一嚼,嫩嫩的酸酸的,如吃到水果一般的清爽。夏天热了可跳到沙子底的泡子里洗澡,搂狗刨打水仗,解暑又痛快。</p><p class="ql-block"> 或许是爹妈诚善感动了上苍,抑或占荣的到来给这个家带来了福音。占荣到来的第五年头,妈妈意外怀孕生下一个小弟弟,起名詹民。弟弟到来更让这个家庭充满了温馨。高小即将完满的占荣已是一个标致的男子汉。</p><p class="ql-block">(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