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印象

爱家南人

<p class="ql-block"> 恩师印象</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文/爱家南人(山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惠恩萦脑意缠绵 玉树琼枝花万千</p><p class="ql-block"> 欲串珠玑嵌谢意 恨无胸墨赋宏篇</p><p class="ql-block"> 为恩师张玉花写下一段文字以作纪念的想法由来已久。不仅仅因为她是我今生有幸遇到的启蒙良师,更因她对我用心良苦,虽然不是我的亲人,却给了我胜似亲人般的温暖,助我在人生转弯处完成了一次华丽转身。</p><p class="ql-block"> 张老师的师德和人格魅力有口皆碑。</p><p class="ql-block"> 听父亲说,张老师和自己的爱人当年的结合属于方圆几十里范围内为数不多的师生恋。依我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视觉理解,当年恩师对“她自己老师”的那份爱应该始于崇拜亦或是一时冲动,但后来经过进一步了解,方知自己的认识是何等的肤浅和幼稚。</p><p class="ql-block"> 张老师的爱人张安仁在文革时期,曾被打成右派。那年头,派系斗争异常激烈,当时被打成右派者,常被造反派押着游街示众。受尽摧残折磨。</p><p class="ql-block"> 听说当年有好多这样夫妻中的一方为了自保,纷纷和自己的另一半划清了界限,更有甚者,父子关系中也有因此而彼此划清界限,反目成仇的。但恩师张玉花,在自己的爱人遭受磨难的辛酸岁月里,自始至终从未动摇发自心底的爱,对爱人不离不弃,无论被造反派打得遍体鳞伤的丈夫被押到哪里,她都形影不离,还经常以自己的睿智和果敢抓住难得的造反派“打盹”之机,偷偷为爱人擦把汗。</p><p class="ql-block"> 听着父亲关于恩师往事的讲述,不禁为老师对于爱情的忠贞深表惊叹、敬佩。常想,老师在那个是非颠倒的沧桑岁月里,陪爱人挨斗的每一天、每一秒她的心一定都在滴血。</p><p class="ql-block"> 动乱年代,多少人都报着明哲保身的心态谨慎地生活着,不想与“右派分子”有丝毫瓜葛,以免受到牵连、招致麻烦。但在父亲与张老师家有关的往事讲述中,我却被父亲和二叔、三叔三位真汉子的爱心行动所折服,感叹于那时的他们为了能让恩师的爱人少受点折磨,竟然冒着莫大风险让他在我们家藏了半月之久。这让我对父辈三弟兄的斗胆善举敬佩有加。</p><p class="ql-block"> 乱世见真情,或许就是在那个特定的环境里,我们和恩师一家铸就了非同寻常的莫逆之交。</p><p class="ql-block"> 我入小学时,印象中的恩师大约三十岁左右,留着标准的“秋瑾发”,装束也和秋瑾酷似,概是她坚毅果敢的性格里也蕴含着一定数量的“秋瑾元素”。</p><p class="ql-block"> 她教我语文课,除了必备的基本授课内容,她还随时向学生滋润着诸如助人为乐、尊老爱幼、严谨处事等做人的行为规范。印象最深的是她教学生写字, 不仅仅停留在“写对”的层面上,着重要求学生尽可能把字写得端正、规范。她常说:一个汉字的笔画布局就像一个人脸上的眼、眉、嘴、鼻,位置协调了,这个人才显得漂亮。用这样浅显易懂的话,教我们从小就要时刻注意把汉字写好,写端正。“汉字的一笔一划中都蕴含着做人的深刻道理”!这是恩师在课上课下常说的一句话。现在回想起来,老师当年应该是想把具有独特魅力的中国汉字,这一汉民族几千年文化瑰宝的精髓,借自己生动形象的讲解根植在我们幼小的心田,由此足见张老师的高尚师德。</p><p class="ql-block"> 记得她教我们认识“卡”字时,曾这样说:“看到了吗?上不去,下不来,所以才“卡”在那里了”。教学语言的诙谐幽默,帮我们强化了记忆、提高了学习效率。 </p><p class="ql-block"> 三年级时,她教我们认识“臭”字:“这个上下结构字的组成是“自”、“大”、加一点,就是要告诉我们,做人一定要谦卑低调,一点都不能高傲自大,自大一点,这个人就不好闻了。”讲解中,她刻意在“一点”两个字的发音上加重着语气。在充满童趣的笑声里,这个字被我们轻松地学会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才终悟出张老师的授业妙道之一:这就是典型的“寓教于乐”。</p><p class="ql-block"> 一九八六年秋,我高考失利后返校复读,当时的学习节奏是连续上四周课才过一次礼拜天。秋天的一个周末,当村支书的二叔问我:“想不想去当兵?”我犹豫不决地回答道:“试试吧”。二叔接着说:“如果想去,就尽快决定,明天就要开始体检了”。我说:“好,去!”</p><p class="ql-block"> 记得体检的第一关是“目测选人”,说白了就是把片区几个村的所有应征者集合到一个操场上跑几圈,看看外观到底有没有啥明显问题。由于我身体素质过硬,不仅通过了目测,接着乡、县两级的进一步规范体检也都顺利通过。</p><p class="ql-block"> 因当年的应征体检合格人数大大超过实征人数,后来又进行了两次复查,目的就是优中择优,说心里话,由于当初参军的欲望不是很强烈,所以原来的几次体检、复检还真没咋太当回事儿。</p><p class="ql-block"> 当年十九岁的我,认识社会的第一课堂,就是主管复查的那些医生手心手背上的Vip数码。因为后来的两场择优复查中,面对的都是身体合格的应征青年。为了体现竞争的公平性,武装部将我们应征者的姓名统一改成了对应的编号。</p><p class="ql-block"> 刚接触社会现实的我,在倒数第二轮的复查中发现:体检医生在工作中会时不时地看看自己手上写着的那些“密码”……</p><p class="ql-block"> 由于二叔曾经有交代:中午体检的间隙,没地方待的话,可以去附近您张老师家。那天中午体检结束后,我就依照二叔的吩咐去了恩师当时住的叶县工商局家属院。</p><p class="ql-block"> 我报名应征的那年,恩师的爱人在落实政策后,已经任叶县工商局局长多年,在恩师家,短暂的寒暄后,我直接对老师说:“张老师,上午我观察了一下,发现情况不是很妙啊”!老师问起原因,我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做了简单复述后说:“估计我通过的希望不太大啊,不行的话,我还是回校继续复读,准备考学吧”。</p><p class="ql-block"> 考学!恩师若有所思,瞬间眉宇喜展,“对啊!你的学历不正是最大优势吗?据了解,这次应征者中真正的高中生寥寥无几啊”!</p><p class="ql-block"> 接着老师问我:“你到底想不想当兵”?我说:“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肯定想有个满意的结果” 。</p><p class="ql-block"> 张老师眼睛余光微扩,转身从一张方桌上拿起一个军用黄挎包递到我手上:“下次复查时,记着用这个挎包,装上你的日常用品,时刻带在身上,记住,是时刻带着!”。</p><p class="ql-block"> 我不打丝毫折扣地落实了老师的吩咐。不久,我顺利拿到了入伍通知书。</p><p class="ql-block"> 二00七年五月,我回河南老家休假期间去看望恩师时,老师已年愈古稀,但微白的霜鬓依然没能遮挡她骨子里那特有的“秋瑾气质”。当我向她表达感激之情时,恩师夫妻俩都不约而同地重复着一句话,“当初,俺俩真没为你帮啥忙,主要还是你的自身条件过硬”。 </p><p class="ql-block"> 这是多么朴实、谦卑而又令人为之动容的贴心话啊!</p><p class="ql-block"> 军旅生涯三十载直至今天,这个黄军挎一直伴随着我,看到它,仿佛恩师就在身边。</p><p class="ql-block"> 虽然恩师已经离世多年了,但她当年对我的谆谆教诲仿佛就在昨天,她给我拿黄军挎的那一转身,时刻在我脑海浮现,永远珍藏于我心间……</p><p class="ql-block"> 在此,谨赋诗一首,以示对恩师的缅怀和纪念:</p><p class="ql-block"> 七律 缅怀恩师</p><p class="ql-block"> 斯人无处不凝思 滚滚红尘聚砚池</p><p class="ql-block"> 悲喜一腔皆有致 古今万象俱含诗</p><p class="ql-block"> 书生意绪囊莹日 蝜蝂生涯笼碧时</p><p class="ql-block"> 且看凡人追日去 身携一卷总为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4 02 04(烟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