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蕃古道去西藏——走在林芝山水间

慧云

唐蕃古道起于西安，止于拉萨。在拉萨的这三天拜谒古庙，游历湖泊、观瞻冰川……今天回程再去林芝墨脱。虽三次进藏，次次走进拉萨，仍有孟子当年“予三宿而出昼，于予心犹以为速”之感。 　　去墨脱自然要走林拉公路（林芝—拉萨，不知为什么没按中国的惯例称“拉林”），这是全国最美且免费的高速路。多年来走过无数条公路，若从沿途观景来说，国道不如省道，省道不如县道，县道不如乡道…… 最后的结论是人迹罕至的地方，风景最美好! 眼下这条国道级的高速路，风景还极美，怎能不走？当然，你若曾经走过当年林芝到拉萨的老公路还是会觉得我上面那几个“A不如B”的结论正确! 　　林拉高速儿子是第一次走，我们俩在第二次进藏中走过，并在《西行漫记》第6—8篇中记述了途中太昭古城、千年古堡群等历史古迹与感受，今天该写写林芝了！ 　　林芝，一个极美的名字，是从藏语“娘池”音译过来。古称工布，素有“西藏江南”“雪域明珠”之美称。 　　历史总是古老而沉重的，林芝亦如此，还是来看她的地理风貌，山川景致吧！大自然的景观，比人类历史轻松明丽，赏心悦目。 　　拉萨到林芝八一镇的公路633公里，我们在林芝下了高速，准备去看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与马蹄形大拐弯，还有南迦巴瓦峰、千年古桑王……在这不足百公里的山野间散布着一个又一个惊骇世人的大景观。 　　林芝地区海拔平均3000米左右，最低处却只有900米，这是世界陆地垂直地貌落差最大的地带。喜马拉雅山脉和念青唐古拉山脉似两条巨龙由西向东平行伸展在林芝大地上，海拔7782米的南迦巴瓦峰则正是龙脊上的白色雪峰，它将喜马拉雅山脉延伸到最东端，与横断山脉对接，使林芝这片温润若江南的大地顿然生出雄浑豪迈之气。 　　这时行驶在林芝的高速上，你可以拍下无数美片: 波光粼粼的尼洋曲河，风光旖旎的雅鲁藏布江，美不胜收! 　　帮纳村位于西藏雅鲁藏布江与尼洋河交汇处，那里有一棵千年古桑王。轻车熟路，再去观赏。桑王俗称“布欧色薪”，意为“雄桑树”。树高7.4米，胸围13米，已有1600多年历史，树心充实，枝叶茂盛，被村民视为吉祥物受到尊宠。游人络绎不绝，可谓古树不言下自成蹊。 　　南迦巴瓦峰地处横断山脉、喜马拉雅山脉和念青唐古拉山脉的交会处，是一座独立山峰，也就是说它每侧山脊鞍部到独立峰顶的高差都大于400米，由此可以想见它的雄伟气势。它还是西藏最古老的佛教“雍仲本教”的圣地，有“西藏众山之父”之称，也称其为“直刺天宇的长矛”，后一个名字来自《格萨尔王传》中的门岭一战。 　　几乎每次进藏都从它的脚下走过，从不同位置仰望着它。记忆中只有一次看到它的真容，多数时候都在云雾缭绕中，所以它又被称作“羞女峰”，与喜马拉雅山西端的“杀人峰”——南迦帕尔巴特峰遥遥相对。今天的云层格外厚，只能看到山腰下的部分山体。 　　在这里观景，仰头看山，雄壮得无际无边；低头看水，浩荡澎湃成一个世界。忽然想到泼墨山水的画法大概源于这种感觉吧！ 　　雅鲁藏布江这条世界最高的河流，从阿里下来在奔腾了1000多公里后，进入林芝地区，却迎面遇上喜马拉雅山的阻挡，被迫折流北上，在南迦巴瓦峰与海拔7294米的加拉白垒峰之间冲出。然后绕着南迦巴瓦峰转出一个马蹄形，在墨脱县境内向南奔泻而下，经印度注入印度洋，形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峡谷——雅鲁藏布江大峡谷。 　　2012年第一次来大峡谷时，在江对岸找不到路径，还是靠几位中学生指路，在江边喊来摆渡的老艄公，连人带车给渡了过去，在江心拍下的那张照片留下了难忘的记忆。 （当年船至江心时的拍照） 　　雅鲁藏布大峡谷的入口处是“大渡卡”，藏语为“放马处”。当翻山越岭，穿林过水，来到这世间罕见的高山深谷，滔滔大江面前时，仿佛屏蔽了身后的世俗世界，孤立于高山大川中，又一次体会到在西藏不仅仅是观景、探寻信仰，感受文化的多样性，更是在大自然中享受孤独，寻找和发现自我。中国画常常将人物画于高山谷底，小若米粒，低近泥尘。这种对自然的敬畏之心可一直追溯到两千年前庄子那里，这应该是人类本来的面目，但如今浮躁狂妄的东西太多，无知者无畏哦! 　　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全长504.6公里，最深处6009米，平均深度2268米，是不容置疑的世界第一大峡谷。最险峻处位于派镇大渡卡到墨脱县邦博，有240多公里，有一段属于无人区。雅鲁藏布江流入印度洋的这一缺口，正好使印度洋暖流顺江而上与北方寒流会合，形成了林芝的热带、亚热带、温带及寒带气候并存的多种气候带。 　　南迦巴瓦峰南坡地区正是墨脱县所在地，是垂直落差巨大的地区之一。墨脱最低处的巴昔卡，海拔仅150米，而最高峰南迦巴瓦峰海拔7782米，绝对落差高达7000多米。具有从高山冰雪带到低河谷热带雨林等9个垂直自然带，是世界生物多样性最典型地区。 　　它还拥有全国最大的原始林区，汇集了多种生物；数不尽的飞瀑、溪流滋养着漫山遍野的生命。为此被许多生物学家誉为“植被类型的天然博物馆”“山地生物资源的基因库”。从这个意义上正诠释了墨脱大门上的那句话:“世界只有一个墨脱，而墨脱拥有整个世界”! 　　2021年第一次进入墨脱时，如入仙境，不时地停下车来拍那些奇花异草，拍那些在原始森林中自由生长的松树、樟树、铁木树、红豆杉……它们像“天然活化石”记录着大自然的历史。 　　这次因儿子的假期所限，只能走马观花。在墨脱县城安排好住宿后，我们又去了果果塘大拐弯，人类的眼睛与记忆很难辨别出大自然两年间的变化，但墨脱的山路确实好走了许多。 （果果糖大拐弯） 　　墨脱公路处于印度板块和亚欧板块交界处，穿过6条断裂带，再加上频繁的地震，据说2级以下的无感地震几乎天天发生，部分路段屡建屡毁，屡毁屡建。这次进墨脱许多小桥，水湾路都刚刚修好，比我们上次来时好走多了。人的好多感觉真是奇怪，道路艰险时期盼坦途，如今好走点儿了，又觉得没了趣味。 　　关于墨脱的详细内容已在“《西行漫记》秘境墨脱”中记述，此篇不再赘言。 　　按照双进单出的规定，第二天早上我们开出墨脱，踏上归程。告别了这个拥有整个世界的莲花秘境，告别林芝——美丽的西藏江南、雪域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