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散文）/们从平

舞指飞扬

那年秋天，女儿从同学家带来三只猫，有两只大猫和一只小猫。它们有个很洋气的名字叫“银渐层”。我不喜欢养小动物，妻子更不喜欢。坚决不同意在家养猫。但是考虑到养小动物或许能培育女儿的责任心和爱心，于是我就默许了。

我让女儿把三只猫安置在我四楼的书房里，三只猫三种性格，有一只大猫外貌虽然中规中矩，但是特别惹人喜爱，它从来到我家的第一天起就跟主人很亲热。每天去喂食，它都会跑到脚跟前，粘着你，特别会迎合人。而我们都喜欢另外一只大猫，因为他外表很漂亮：纯正的毛色，圆圆的，肥肥的。女儿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圆脸”。但是这只猫不招人喜欢，刚来的时候，每天都躲藏起来，不愿见人，也不吃食。把食物递到他嘴边才勉强吃一点，你一摸它，它就跑，感觉很抑郁，很可怜，很矫情，一副清高冷漠的样子。我担心它的身心受到伤害。所以有时候偷偷地观察它，发现人不在的时候，它也挺活泼的，我不禁在想，今后最有可能逃出去的就是这只猫了。因为它在人前和人后的表现完全不一样，有个性，最聪明。而小猫因为才有一个月，它就像一个懵懂的小孩，既不亲近人又不躲着人，大猫做什么它就跟着做什么，而且它的左眼还带有一点残疾，毛色也不纯正。所以，我们既不喜欢它，也不讨厌它。

一个月之后，女儿把最喜爱的那只大猫送给了别人。还剩下那只不爱亲近人的“圆脸”和那只不懂世事的小猫，“圆脸”虽然不再躲避人了，也不绝食了，但是它依然清冷，依然不好靠近，一摸它，它就弓着腰，摆出一种戒备的姿态。它的这种性情，刚来那几天，我觉得还能理解，但时间长了，会觉得这是一种做作，让人反感。随着时间的推移，频繁地买猫粮、买猫沙，喂食，打扫卫生。饲养的负担，让我越来越讨厌这只“圆脸”猫了，我跟女儿说把它送给别人吧，女儿却不同意。我无可奈何，心情由原来的喜爱，变成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喂养，有时故意开着门，看它们会不会逃走，心里想着，要是它真的走了，我也不可怜，一连几天，两只猫都不敢走远。

直到几个月后一个隆冬的傍晚，两只猫终于大胆地下到了三楼。我急忙去赶它们回去，我大吼一声，小猫胆怯地跑回了四楼的书房，而大的那只“圆脸”猫，则一动不动地蹲在三楼至二楼的楼梯上。看样子是不想回去了，想直接开溜，可又觉得不好意思。我叫它，它不来，我不动，它也不动。我走下去两步，他也跟着走下去两步，始㚵跟我保持一米多的距离。就这样我们一直走到了一楼楼梯口。当它的脚触碰到院子地面的那一刻，它如鱼得水，如鸟投林，以闪电般的速度瞬间消失在我眼前。我在想，它对自由的渴望原来如此强烈啊！你要自由就去吧，正好减轻了我的负担，你如愿，我也如愿了。家人跟我说：“宠物猫不会走远，还会回来的”，我却一点不相信。一连两天，我都没有看到它的踪影，我心想这只猫真没有良心，太绝情了。我每天给它喂好吃的，每天清理粪便，而今走了，走得那么坚决，头也不回。

第三天傍晚，黄昏时分，我的小侄孙子跑来告诉我：“爷爷！我看到你的小猫了”，我循声而去，果真是“圆脸”。我叫了它一声，它就跑到我跟前，看着它狼狈不堪，灰头土脸的样子，我的心情百感交集。我给它弄了一些吃的，它一反常态，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矫情，主动亲近我，在我面前装萌卖乖。我本想把它抱回家的，可抱到楼梯门口它就挣脱我，跑了！又过了一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我去找它，叫了半天，始终没有看到它，只看见几只流浪猫在那里不停的叫着，有一只脖子上还带着防咬神器，看来也是一只不听话的猫，这几猫可能是想带它去玩吧！至此，我就再也没心情去理会它了。

直到七八天以后的一个夜晚，它又出现在我家的院子里，我女儿喜出望外地跑去喂它，抚摸它。因为我之前跟家人说过：它想走就让它走吧，所以女儿也没有把它抱回来。过了一天，晚上十一点多，我开车回到家，就在我步行到二楼时，听到了猫的叫声，我向后一看。看到了“圆脸”悄悄地跟在我身后。你要来就来吧，这个家随时都欢迎你。就这样，我叫着它一直到了四楼书房，回到了它曾经生活的地方。再次回到这个家，我发现它变了，变得听话，变得温顺，变得主动。我还是每天打开门，但它再也没有逃走过。我和女儿讨论这只猫时，我说它当初为了出去，装疯卖傻，机关算尽，在外流浪了这么多天，经受不住饥饿和寒冷，终究还是回来了。女儿说：也有不回来的呀。我说不回来的，要么是被人收养了，要么是死了，你姐姐的那只不就是被车压死的吗？女儿无言以对。

这只“圆脸”猫像极了我们生活中的某些人——叛逆的孩子，“愤世嫉俗者”。好好的生活不想要，父母说的话不想听，老师说的话不想听，总觉得朋友最好，外面最好，非要冒险去追求所谓的自由，所谓的爱情，所谓的理想。那些“愤世嫉俗”者，整天说自己的国家不好，共产党不好，认为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等他们走出去，经历各种挫折，吃过各种苦，撞到了南墙以后，才羞愧地从嘴角挤出几个字：国家好，故乡好，家庭好，母亲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认为搞学习，搞科学研究，一定需要强烈的好奇心和强烈的欲望。但对于错误的事情，我们就要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和欲望，否则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当然没有危险的尝试可以有，正常的生活体验可以有。生活中要会控制自我，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懂得感恩，懂得知足，懂得追求。避免挫折，少走弯路。青少年只有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才能沿着正确的道路前行，实现远大的理想抱负。（2024年2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