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永难忘

忠道厚义

二十年前的今天（2月21日），涛弟抱憾离开了我们，每每想起和涛弟共同成长的日子还是历历在目。我们出身于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当时仅父亲在衢县新华印刷厂工作，母亲是家庭主妇，姐姐是老大，我是1945年出生的，涛弟比我晚出生三年，当年学习苏联老大哥，鼓励生育，母亲先后生育了六个孩子，虽然没评上“光荣妈妈”，但却是一个热热闹闹的大家庭，孩子多，仅相差2一3岁，家庭开销大，生活艰苦，住房拥挤，姐、兄弟共挤一床，但相处和睦。每逢府山机场放电影，兄弟们一起兴高采烈的去看露天电影；一起牵着父亲的手，让父亲把我们送到工人俱乐部看篮球比赛；兄弟们和大院里的小伙伴们学解放军一样集合、排队、报数、齐步走；过年时和小伙伴们一起提着红灯笼在东河沿、马站底欢快的跑上跑下；拿着父母给的两毛压岁钱去新桥街口看“西洋镜”、看小人书、买“老佛纸”玩输赢等，童年时光的开心快乐记忆犹新。大跃进时期，居委会办食堂，食堂的大妈和我们同住在一个大院子，她总是照顾我们姐弟，兄弟们喜欢吃胡萝卜炒辣椒，她总是多打给我们一些。食堂解散后，母亲已到新华印刷厂办的家属装订社工作，没时间做饭，只好早上做好中午的饭菜，放在蒸笼里保温，中午回家对付着吃点，又去上学。初中涛弟上的是衢一中，我上的是衢二中，衢二中在郊区，学生全部住校，这样和涛弟接触的时间大大减少，此时他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同班同学双强和光渥，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一起上下学，形影不离，在家的时间也少了，吃过饭，碗一放就又和同学在一起了，我妈戏称他把家当作“旅馆”了，周末我放假回家也难得见上一面，更不用说交流了。

涛弟初中毕业以后，他和好朋友双强一起，中考录取在七机部（核工业部）七七一矿办的附属中专技工学校，学校在衢县杜泽镇七七一矿分部，涛弟爽朗幽默的性格在学校又结识了几个新同学，每逢周末一伙人结伴放学，舍不得化钱坐客车，走二三十里地，说说笑笑的一起回城。两年紧张快乐的学生生活一晃而过，涛弟和双强等同学一起分配到七机部四川三线城市宜宾的一所保密工厂做技术工人，在那艰苦的年月，一干就是十年，为中国制造出原子弹作出了自已的贡献。在此期间，涛弟和双强等几个同学都在衢州找了心仪的对象，涛弟和弟妹云芬一见钟情，而后在双方父母操持下、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因夫妻分居两地诸都不便，涛弟和双强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陆续调回衢州，经弟媳的不懈努力，落实到其父所在的衢州木材厂工作，总算解决了夫妻多年分居难题，合家团圆了。

我和几个弟弟有个共同爱好，都喜欢体育尤其是打篮球，但一起打球的机会很少，记得有一次衢州举行职工篮球比赛，刚好我们兄弟放暑假，父亲工作的厂工会知道我们喜欢打球，特地邀请我和涛弟代表新华厂去参加比赛，但由于仓促上场，队员间配合不够默契，上场没打几分钟，一球未进，就被替换下来了，但这是我们兄弟俩唯一的同场竞技机会。

涛弟对体育可以说达到了痴迷的程度，同事们都知道他是个“球迷”，订了体育报，还一期不拉的买各种体育小报，足球、篮球、乒乓球国内外的球星轶事趣闻了如指掌，张口就来，侃侃而谈，就连女儿的名字也是取了当时家喻户晓的乒乓球国手李莉的“莉”字，大名叫范莉。涛弟生病住院时，不能下床，还每天叫人去报亭买各种体育报，有时候没买到要遗憾难受半天，报纸买来后翻来复去，看得津津有味，以转移对疾病疼痛的注意力。

涛弟与人为善、与世无争，婚后其岳母是居委会主任，工作繁忙，顾不了家里；弟媳是丝线厂厂长，既要工作又要照顾两个未成年的女儿；家务的担子就落到家中两个男人的身上，涛弟工作之余主要精力就放到家中的琐碎的家务上，做饭、洗衣、拖地，毫无怨言的当上了“后勤部长”。涛弟练就了烹饪技艺，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是椒盐花生米、葱花肉等又香又脆，逢年过节、请客吃饭都是他当大厨，是公认的烹饪一把手。

涛弟是个孝顺父母的孝子，也是个名符其实的好丈夫，夫妻恩爱有加，还是一个好父亲，对两个女儿从小呵护，视为掌上明珠，女儿中、高考，烹饪营养可口的饭菜，考试时送接女儿去考场，无微不至的关怀她们，两个女儿也不辜负爸妈的期望，事业有成，都成了省城有名大学的教授、系主任，家庭生活幸福美满，令人羡慕，足以告慰涛弟的在天之灵。

涛弟的铁杆兄弟双强，是他一生的挚友，他们俩从初中到技校，再到三线同一厂工作，共同调回衢州，都工作生活在一起，无话不谈，情同手足，堪称典范。涛弟在杭州住院期间双强、我二弟和弟媳从始至终一起尽心尽责的陪同照顾，自愧不如他（她）们。那时我还未退休，当从放射科陆主任处得知涛弟患病且还比较严重，不能手术时，如五雷轰顶，接受不了检查结果，当场腹痛如绞，引起慢性阑尾炎急性发作而住院手术。术后去杭州医院病房探望涛弟，我们兄弟手拉着手，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安慰着弟弟，争取“与瘤共存”。涛弟和病魔抗争年余，终不敌病魔，走的那天，他精神特别好，突然来了食欲，吃了点东西，还说对面墙上有一个“洞”，你们要修补一下，这时候他产生了幻觉，精神好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之后进入了昏迷状态，再也没有醒来。那是涛弟拿到退休工资的第一个月，无情病魔就夺走了他的生命。令人想不到的是，没几年，他的好兄弟双强也撒手人寰，生前还对他妻子交待，要和涛弟安葬在同一墓地，我们都为涛弟有这么一个生死相交的朋友深感欣慰，但愿天堂无病无痛永相伴。

（修改于2024年2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