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半岛掠影】No.7

翟东风

翟东风美篇号：1202906 波黑萨拉热窝的玫瑰：1992年3月，波黑各族就国家是否独立举行全民公决，波族和克族赞成独立，塞族抵制投票，波黑内战全面爆发。数以万计的波斯尼亚塞族军队，迅速包围了这个敢擅自脱离大家庭，想特立独行的国度，塞族军队在萨拉热窝四周的山上，布置了各种火炮和狙击手阵地，对城中的无辜百姓，昔日的兄弟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血腥屠城。据估计，从 1992 年 4 月 5 日到 1996 年 2 月 29 日的 1425 天里，12 万枚炸弹倾泻在这座城市中。这场萨拉热窝围城战，是近代军事史上持续时间最长的首都包围战。战争期间，造成约三万人死亡的迫击炮弹在柏油路面上遗留了无数弹坑，被后人填上了红色树脂，在地面上形成了像血色玫瑰般不同寻常的纪念标志。萨拉热窝玫瑰是后人为了铭记这场战争带来的苦难，并警示人们珍惜和平。纪念那些在战争中失去生命的人们，也寓意着所有经历过这场战争灾难，并努力存活下来的人们。有人说：游览这座古老的巴尔干城市，最不应该错过的地方，就是那些存留在街头巷尾，时刻提醒人们牢记战争给人们带来多舛的“萨拉热窝玫瑰”。 每天清晨，当高耸的宣礼塔钟声敲响之后，这座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古城才慢慢苏醒。 1885年，有轨电车开始在萨拉热窝山谷中运行，140年后的今天，有轨电车依旧是萨拉热窝市最亲民的交通工具。 要想亲身感受萨拉热窝这座历史名城，需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在巴什察尔希亚老城内随处走走。清晨，选择一个临街的铺面，向当地人那样，享用一顿简单的早餐；午后，在细细品味当地特色的咖啡或精美茶点时，仔细观察当地人的日常生活；如果在晚餐的时候，再来一份当地特色美食“切夫达皮”配萨拉热窝品牌的啤酒，那就堪称完美了。 不要指责我诱惑你，看看窗后那只猫咪黏人的眼神，你能抵御它的诱惑吗？ 萨拉热窝最繁华的街道被称为“绿色贝雷帽路”，为什么会起这样一个火药味十足的名字？ 临近新年，街头的书报摊上正在推销印着铁托头像的挂历，前来购买挂历的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从 1948 年到 1980 年，为了平衡南斯拉夫的各个共和国，在这些成员国之间建立“兄弟友谊和团结”，铁托（Tito）制定了大力发展成员国经济的政策，振兴了波斯尼亚的经济。直到今天，铁托仍然在老一辈波斯尼亚人心目中占据着特殊的位置。 在萨拉热窝繁华商业街区，只要你认真观察，就不难发现地面上散落着的“血色玫瑰”。 今天的年轻人不愿回顾那段苦难的历史，他们更愿意花时间去关注超现实的艺术风格。 长久以来，不同民族、不同信仰的人群和平地生活在这座城市。清真寺、天主教堂、东正教堂、犹太教堂汇聚在同一片街区，波斯尼亚人、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在街上擦肩而过，因此萨拉热窝也被称为“欧洲的耶路撒冷”。 古往今来，玫瑰花始终是爱、美好与和平的永恒象征。 萨拉热窝老城的鸽子广场是人们祈祷和平的地方，在这里，每天都会有经历过那次残酷的围城战而受到伤害的残疾人，他们用独特的方式祈祷和平。 萨拉热窝街头，一位妇女平静地在取款机上提款，丝毫没有戒备心理，旁边的一对猫咪在嬉闹，同样没有以往的警惕状态，他们似乎都忽视了隐藏在附近，端着“长枪短炮”窥视的歪果仁。 古城中有一家纪念“特拉斯”的咖啡馆，我好奇地推门而入，原想感受一下独特的氛围，细观却大失所望，原本应该清净的咖啡巴，竟演变成了售卖酒水饮料，播放着震耳欲聋摇滚音乐且烟雾缭绕的迪厅。 从萨拉热窝古城向西延伸是商业最繁华的地段，即使是夜色深沉，费尔哈迪亚大街上的行人也熙熙攘攘。 米里雅茨河穿城而过，河面上有很多规模不大，却历史悠久的桥，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拉丁桥了。拉丁桥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这里发生的事件，直接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在拉丁桥的对面，有一家博物馆（正式名称是“1878-1918年萨拉热窝博物馆”，即奥匈时期博物馆），里面展出的内容，完整叙述了这次刺杀事件，并最终导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真实情况。一位老妇在博物馆外的花圈前凝视了许久，上个世纪末那场残酷的内战，对每一位生活在萨拉热窝的公民而言，都是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傍晚时分，我沿着米里雅茨河畔散步，清澈的河水平静地在运河间流淌。一个骑着独轮车的剪影从河面上掠过，就像大多数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人们一样，在夕阳余晖下匆匆返回温馨的家园。 萨拉热窝有着悠久而动荡的历史，今天的萨拉热窝城廓，是在15世纪奥斯曼帝国统治时期逐渐发展繁荣，19世纪末被奥匈帝国统治，成为一个多民族、多元文化和宗教并存的都市，被誉为“巴尔干的耶路撒冷”。格兹·胡色雷·贝格清真寺那座高耸挺拔的宣礼塔，在奥斯曼时代，曾经是萨拉热窝古城中的最高建筑。如今，新城区高达176米的阿瓦兹观光塔，已经取代贝格清真寺宣礼塔，成为新的城市地标建筑。 与格兹·胡色雷·贝格清真寺遥相呼应的是钟楼，它们共同见证了萨拉热窝的兴衰荣辱。 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中，接头失败后，瓦尔特冲上钟楼，从埋伏在此处的德军手中夺过机枪，横扫敌人最后完身而退的优雅画面，就是在这座古老的钟楼拍摄。 波黑战争以后，这里被分成了波斯尼亚穆斯林远超克罗地亚人的正萨拉热窝，和以塞尔维亚人占主体、位于城市边缘的东萨拉热窝。 从古到今，世界上很多地区都经历过战争的摧残，但没有一座城市像萨拉热窝内战般惨烈。 1996年3月初，历时四年之久的波黑战争终于结束了，萨拉热窝开始了艰难的重建和复兴。今天，这座古老多元文化的城市，仍然是波黑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也是一个吸引游客的旅游目的地。 萨拉热窝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米里雅茨河，这条流量有限的小河其实是波斯尼亚河的上源，属于萨瓦河的支流，而萨瓦河又是多瑙河的支流，所以说这一片内陆高原都属于多瑙河流域的范畴。 有人曾说：“坐落在萨拉热窝山谷中的这座城市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周围的七座山头就像是花瓣，而高耸的宣礼塔和教堂钟楼，就像是雄性的花蕊”。而今，萨拉热窝山谷中又增添了几分悲怆的场面，数不尽的白色方尖碑在仰天长叹…… 在萨拉热窝古城的任何地方，只要透过建筑物之间的空隙，就可以眺望到覆盖在丘陵上的众多墓地，白色的方尖碑形墓石，密密扎扎的像人偶一般，散乱地排列在四周的山岗上。 夕阳掠过，那一片片惨白惨白的墓地令人心悸。 在曾经被形容为“花之谷”的萨拉热窝山谷中漫步，一种无形的压力始终困扰着我，整座城市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面目，无论你走到哪里，眼中充斥的都是无尽的坟墓。 “狮子墓园”中安葬了无数在萨拉热窝围城战中无辜被害的平民百姓。在欧洲，没有一座城市会被坟场包围，萨拉热窝是个特例。 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存活了38年…… 而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存活了23年…… 萨拉热窝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透着伤感。 鸽子广场上的老人与少女…… 影片“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中铁匠铺的拍摄地，如今是游客光临最多的地方。 战争结束后，人们收集了大量的迫击炮弹壳和机枪子弹壳，将其制作成工艺品摆件。 我从黄堡返回古城，心情无比压抑、步履沉重且小心翼翼地走过狮子墓园外那段斜长的陡坡，漫无目标地朝古城方向走去。 那场旷日持久的围城内战早已结束，萨拉热窝也逐渐恢复了元气，一切照旧，就像耸立了几个世纪的宣礼塔，每天都会准时发出呼唤。 在巴尔干地区，萨拉热窝无疑是一个充满魅力和历史故事的城市，它见证了欧洲乃至世界上许多重大事件，也展示了人类的坚韧和勇气。今天的萨拉热窝人早已厌倦了谈论这场战争，他们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至少他们希望如此，但他们同样希望其他人能够了解他们身边曾经发生过的那段往事。珍爱生命、热爱和平、远离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