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待归人

李亞霏

文图｜亞霏

　 　明天就是小年儿，这场剧透很久的大雪，终究还是霸气的来了。漫天飞舞，挥挥洒洒。激荡凌冽的啸风掠过，阡陌便覆了银装，寒树缀满玉叶，斑驳苍朴的小城，一夜被琼花美颜成浪漫的模样。

　　 很多可办可不办的事情，几许繁琐搅枕的思虑，缘着这寒气彻骨，冰封千里的不可抗拒。正可找个但且放下的借口，红一炉暖，煨一壶清静，听马头琴的悠扬里，有鸿雁自遥远的天边踏雪而来……

　 　三年恍然若梦的历经，让人们的认知顿悟了太多。这世间，即便是生死，在他人的眼里，其实也只是小事儿。你来，你去，都不过是与他人无关的一尘烟缕，过肩无痕。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老祖宗们选择冬月末，新元起的这个时段安排春节，妥妥体现着大智慧。冰雪围门，寒风刺骨，既然不适做事，那就干脆放假休整。让陀螺般忙碌的人们，松一下紧绷的发条，劳累暂停。家人团聚融亲意，乡邻把酒祝前程。三五日待身心轻惬，满血复活，再重新披挂，四海纵横博他个丰收旺年景。

　　 大抵小孩子们总是不怕冷的罢，巷子里，不时爆几声炮竹或者烟花的脆响。虽然听不到雀跃的欢笑，但那份无忧的快乐硝烟味儿，还是似乎能让人隔窗也闻得到。成年人的心底常多焦虑，孩童的眼里总多轻松。幸福原本很简单，只是我们行走的背囊里，总想装入太多。

　　 身居小城，悄悄的发现，原本很多曾寂凉的小院，渐渐又多了身影。一些上了年纪或者退休的人，又选择从“套房（楼房）”回归庭院。种种花草，喝喝闲茶，雨天推窗听珠落芭蕉的沙沙。清晨穿布鞋在带着露水味道的小径晃悠，尤接地气儿。

　　别日篱间春色漫，归来檐下谧莺喧。

竹枝分翠幽几抹，梅朵叠红新一番。

村路星稀风月近，草堂客少远尘烦。

城中暂放营生事，温酒闲看雪满园。

回家过年，是中国人与故乡特有的约定。“走过千山，愿你归来仍是少年”，这样的句子，如果没有故乡的注脚，将毫无让人心颤的触动。只有过年，才能让满世界漂泊的你，忽然，就想家了……

　　 无论是“茅子”，或者是“华子”，其实都无法让你忘记雪夜土屋昏黄灯晕里的二锅头和“玄烟儿（低档烟）”。不管成年后相距多远，那种老友骨子里的亲近，一直都在。只是岁月蹉跎，境况迥异，双肩满霜的大家多少了青春的热度，客气疏远了距离。

　　倘有雅兴，亦可持酒放歌，踏雪问梅。去少年恣肆的原野，寻一寻旧时的光景：

谁能与我赏梅红，芒鞋竹杖向山中。

依稀旧岁知音在，持酒寻香醉晚风。

只影天涯飞雪中，谁能与我赏梅红，

纵然并蒂终无趣，不似家山那一丛。

少壮雄心千仞越，蹉跎百转身无歇。

谁能与我赏梅红？饮尽沧桑一江月。

琼花良夜落千重，晓起窗前问朔风。

难得山河成一色，谁能与我赏梅红？

　 　故乡村头小湖里浮着的几簇芦苇甸，是这个绵延六百多年古寨难得的风貌遗存。尘烟隐谧，天地苍茫，此刻于湖边的小木屋里临窗，听雪落簌簌，当是甚好的时光：

北风一夜吹霜老，冰凝万里乾坤。梅花无绪俏如银。倚炉焙浊酒，披卷抚思莼。

酣梦不栖他乡树，蓬窗寥寞宵晨。犹然懈怠动归身。想无旧日燕，曾记少年人。

林清玄说：

人活着

应该有几分温柔

遇事不慌，慢条斯理地

安排好自己的生活

一生一世，不求过得多好

但求自己问心无愧

温柔半两

从容一生

　　 再过九天，中国人的除夕夜，噼噼啪啪的爆竹声里，我们终会辞别寒冬。而春风熏熏的二月，也定会给我们崭新的好运！

此刻，让我们一起祈福，千里万里归家的人，一路平安，团圆欢喜里的你，新春吉祥！！！

　　 世界很大，人海茫茫，行走很久的你终会发现，你在意的世界，其实不过方寸。那些无谓的人，无谓的事，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且通通放下。

下雪了，过年了！你，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