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沪散记…苏州

沃土

　　江浙沪系列 苏州（一）

2004年底振华送学生到苏州就业，232名学生我一人送，工贸学院170多名学生到深圳就业四个老师送。本来安排招办小杨和我一起送，无奈小杨正在学车，去不成，她也不愿去。送学生是苦差事，责任重大，还累得很，年轻女老师都不愿去。

我自己联系了学生处小唐，小唐当兵出身，特别能管学生，小唐很愿意去，学校却不同意，为了节省银子，就让我一人去。宝鸡没有直接到苏州的火车，我们人多，得买始发站的，保证有座位，这样就得从西安走，先坐大巴到西安。

我背了六万现金到西安去买火车票，坐大巴去的西安。在车上接到主任几个电话，他害怕我出意外，说若知道我到西安买票他会派两个学生跟我一块过来。

其实车上倒不怕，下车天已黑，从汽车站到火车站很长一段路，一路无人，我提心吊胆，主任操心不无道理。

从宝鸡汽车站包了五辆沃尔沃大巴，47座的。这批学生是扶贫学生，所谓扶贫学生是陕西省的一项扶贫计划，内容是：职业学校对农村学生就业培训三至六个月，学校自己设置专业，振华基本就是计算机三个办公软件，电子装配等。学校自己招生，免费培训，免费住宿，免费就业，学生只交伙食费。

免费培训好理解，免费就业是怎么回事呢？学校安置学生就业是要收费的，除了车船费，还有安置费三五百元不等。扶贫学生这个费用也不能收，学校甚至得贴钱。

像华硕这样的企业那会儿来校招工，招一个学生学校得给企业200元，企业牛掰，你不去，有学校去。

华硕员工收入高，吃得好。学生就业单位全免食宿，即吃饭住宿不要钱，基本都是四菜一汤，给托盘盛四样菜，米饭和汤在外面自己取，两荤两素，伙食都不错。问题是华硕还给吃鸡腿，还有水果，甜点，很吸引人，交着钱给人家送学生，华硕人力资源部来人测试学生，还给人家出机票钱。

振华院长刘荣是市政协常委，首先得到信息，培训一个扶贫学生，省扶贫办补贴几百至一千元。

学校马上组织招办、安置办招生，各科室能招也招。扶贫学生年龄无限制，初高中毕业没毕业都行。

不宣传吧，没人知道，宣传吧，别的学校也有样学样。振华顾不上这些了，除了派人下去招生，还在电视台做广告，招了几百学生，其他学校得到消息，看到振华的广告再组织招生已经来不及了。第二年中北、三和学院如法炮制。一年能在扶贫办领八九十万。

学生很少，首先生的少了，一半上高中了，其余上职业学校一部分，自己经人介绍去外地打工，还有复读的，农村有闲的学生很少了，东批西凑招了四百来个，毕竟不交学费，免费安置，挺吸引人的。

我们在校时天天以各种笔体填写本应学生填写的各种扶贫办发的表格，签字画押，凑了九百到一千学生名单，然后到省扶贫办领钱。

我送的这232名学生就是扶贫生，还有近200名由凌老师送到深圳。这两个地方先让我挑，我毫不犹豫的挑了苏州。

上半年才送学生去了广东惠州，我不喜欢广东，粤人说话拖长调，问路不告诉，告诉也让你听不懂。两广人长得又丑，特像鱼鳖虾蟹，哪像北方人高大魁梧，典型的马牛羊驴，高他们几等。况且我还没去过苏州，天堂啊。

这批学生十月份才进的学校，初高中都有，年龄、文化参差不齐，进校一个来月就开始就业动员，又邀请就业单位来面试，这项工作就做了半个月，学生也没学个啥，互相基本不太认识，我和他们更不熟。

已购十二月七号的火车票去苏州大智， 大智就是我们要进的工厂，是上海巨腾公司下面的一个企业，台企，生产笔记本电脑，我们学生去就是流水线工人。

每辆大巴坐47人。现在学生已打乱，原来谁跟谁是一班？他们自己都不记得，现在上车就是三一群五一伙相互熟悉的挤到一辆车上。

我在每辆车上都选两个既有身高还上过高中的男学生任正负班长，要求班长用笔记下本车同学姓名，后面需要不停点名报数。该车同学由班长负责到进厂交给企业人力资源部为止。

中午十二点多我们五辆车依次到了西安汽车北站，车站广场人乌泱乌泱的，费老大劲把学生带到了候车室，车票是晚上六点半的，我要求学生不能出候车室，吃干粮喝开水。

终于上到火车上，我让学生集中在两个车厢，却有六十多学生没有座位，只好让六十多个男生站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到了苏州火车站。

（一）

江浙沪系列 苏州（二）

苏州火车站还不如宝鸡火车站，差的还不是一点，一片平房，广场很小，垃圾随处可见，不远处一栋三层自建钉子楼一面墙被烟熏得漆黑，傲然屹立。我惊讶于这就是有天堂盛名的苏州？

我原以为苏州人很柔弱，其实改开后哪有柔弱人。我定了11辆中巴车，每车21座位，每人10元价位。车还没来时又发现一家旅游公司是大巴车，每人5元。我赶紧打电话退定前面的车，也不敢给大巴定死。结果中巴车坚决不退。过了一会儿那11辆车司机全来了，车也开过来了。人把我围住，把学生堵住，不让走，不坐他们的车不行。

僵持了一阵，几个大个男生班长都站我身边，嘴里安抚同学说：听老师的。我看司机耍横，也不怕他们，心想就不坐你们车，能怎样？我们二百多人，你们能把我们怎么着？

那些司机就堵住我们的路。我报警。警察来了，司机们更凶了。我简单说了情况，司机也在诉说、抗议。警察却偏袒司机，要求我们坐他们的车。司机们更来劲了，众口一词，必须坐他们的车。一些年龄小的女同学跟我说，就坐他们的车吧。警察也一直在劝，只好坐了他们的车，还不减钱，多出了一半钱，车还不好。苏州人好厉害呀。

电视剧《围城》中方鸿渐们在去三闾大学的路上遇到两个苏州人，一主一仆，女主男仆。开始处得很好，那苏州女人一口吴侬软语，十分好听，人又长得漂亮。最后双方却吵架了，女的凶的像个母老虎，手叉腰，一句不让，凶相毕露，还是软语却不中听。那男仆也凶神恶煞，扑着要与葛优扮的李梅亭打架。苏州人凶起来比西北人还厉害。

最厉害还属那貌似鱼鳖虾蟹的广东人。上半年五月底我送学生到广东惠州TCL照明就业，27个人，27张宝鸡到广州的票，在宝鸡进站时，早晨五点钟，昏昏暗暗，检票员一次收了三人的票检查，大家都急着上车抢座位，检票员退还票时把票退还错了一张，学生看都没看，接过票拉着行李往站台跑。学生年龄小，第一次出门，27人只有一个男生，余全是农村女孩。

学生们拿了票慌忙往站台跑去，上车后一人一个大座位，一路上竟无人查票。出站时我让唯一的一个叫田坤的男生断后，我走在最前面 ，一纵队。

我已走广场上，后面学生还没全部出来，田坤打来电话，我让学生原地等着，我过去，一女生被检票员挡住不让出来。她的票竟是宝鸡到西安的，原因就是宝鸡入口检票时把她的票误退给别人了，把去西安的票误退给她了。那检票员一次收了三张，搞混了。一路上又没人查票。

我把情况跟广州检票员说了。检票员是位女性，四十多岁，眼睛细小还深凹，脸皮黑黄，干瘦，典型的鱼鳖虾蟹模样。她大声喊叫：“不行，补票”。我反复解释，我们是来就业的，不可能买一张到西安的。怎么说都不管用。

那女人两手抓住我一下把我甩到两三米外的桌子旁，没桌子我就摔地下了，豪横的让我惊呆了，打劫的土匪也就这样吧？此举也把我镇住了，啥也不会说了。跟这母老虎能讲道理吗？广东人咋富的？只认钱呗，不讲人性，活该长了副鱼鳖样。

宝鸡到广州火车票260多元，刨去宝鸡到西安29元，按百分之五十罚，再加手续费，学生又出了390多元。

在惠州我让几个学生写证词，我写了事情经过，回到宝鸡找宝鸡车站要求他们赔偿损失。宝鸡车站自知理亏，让那位检票员把钱出了，我给学生寄去了。

这次在苏州多出一千多元车票钱，苏州人不比广东人好说话。吵过架以后还须坐他们的车，很尴尬。我们去的是吴江，苏州到吴江几十公里，坐啥车都是五元钱，还有四元的，我们二百多人，没优惠还多出了百分之百的钱，想想都窝囊。

吴江是苏州的一个县，后改成市，县级市。这次去的大智厂就在吴江的松陵镇。其实，松陵就是吴江的别称。

车离开火车站没几分钟便上了一座桥，桥下是河，司机说是运河。我忙探头看，只见两边水上岸下那一片斜坡上全是垃圾。这里的运河已堵塞，不通，属废弃段，水面上也全是垃圾，污眼，心里泛漾漾的，都不敢看。我十分震惊，苏州竟是这样？

安置办牛老师老公是上海人，她常来苏沪送学生。振华向长三角送不少学生，往江南造船业送电气焊学生，往苏州送计算机学生，还送服装专业学生。牛老师曾说苏州火车站脏乱差，我还没当回事，现在亲眼目睹，真无语啊！

苏州已有两千五百年历史了，吴越文化在东南一带影响很广泛，苏州是长三角重要的中心城市，名胜名人都很多，太湖淀山湖水源相当丰富，黄浦江、吴淞江（苏州河）的水都是从太湖和淀山湖流过去的。

历史上写吴江的诗很多，吴江也出了很多有名的诗人。李白曾几次写诗赞美吴江。

吴江原来一直是县，我们去时已改为市了，县级市，吴江市政府所在地就在松陵镇。我们去的大智厂也在松陵镇，距松陵镇街道三公里，就在太湖跟前。

台企选址多在长三角，日企多在珠三角。珠三角物流运输方便，长三角也方便，而且环境优美。怎么说呢？工厂建在风景如画的地方，把环境都破坏了，污染相当厉害。

北京我一同事家是嘉兴的，很让我羡慕。嘉兴是浓缩的江南，有南湖，钱塘观潮，乌镇，西塘等都在嘉兴。她却说她家那边全污染了，脏的很。

那一带做肉食加工的多，污水乱排，周边不堪入目。这是一四年的事，距离江总书记“建设秀美江山”的要求、指示已过去十多年了。

（二）

江浙沪系列 苏州（三）

大智是做笔记本电脑的，拟在吴江厂招八万人，当时才招了一万八千人，缺口很大。我将学生交给厂人力资源部，之前他们有两人到学校去宣传和测试，算是熟人了。

人力资源部走形式的考了试，体检，有一个肝炎被撤下来了，十几个不足十八岁的也被剔出来了，八个比例不平衡的，共二十多个被拒入厂。

所谓比例，即一男一女比例，多出八个男生。无论是日企还是台企，都喜欢要女生，广东那边有的企业三个女生搭配一个男生。台企不敢造次，有劳动法，上海这边查的严，只能一比一。

我将二十多个学生安置到工厂外面的旅馆，我住在松陵镇上的招待所，招待所一晚八十元，学生不住的。这边一间能住几人，每人七八元。我择机将学生再送进去。

首先，让不够十八岁的给家里打电话办假身份证寄过来，有六七个差几天最多差十来天到十八岁，那就等着，而且计算好男女比例，女生等着和男生一起进。然后，第二天领着学生站到厂门外面等其他地方来的学生 搭配着往里送。

还真等着了，西安一职校来了27个学生，26个是女的。带她们来的是学校办公室主任何老师，还来了一个学生家长。我让何老师把我们的学生搭配进去，这八个男生又进去了。那年龄差几天的，今进两，过几天再进两，搭配着都进去了。

身份证陆续寄来了，几个被识破了，两三个糊弄进去了。最后余了三个年龄差半年左右的，还有患肝炎那个共四个，被我带回来了。

等身份证那几天和那个家长跟着何老师去了周庄。我孤陋寡闻没听过周庄，何老师之前来考察企业，跑了苏州好多景点，这次带着我俩也去了几个地方，先去了周庄。

周庄属于昆山，昆山也属于苏州，是个县级市，班车票也是五元钱，但周庄门票一百元。何老师来过，知道行情，说周庄虽是个镇，里面住了很多村民，从后门进，找个村民谎称是亲朋，是不收票的，给带你的村民二十元就行了。我们跟着何老师走的后门，但没遇见村民，又不想等，便买了一百元的票进去了。

周庄是个古镇，建于北宋，是昆山下轄的一个镇，典型的江南小镇，有“中国第一水乡”之称，5A级景区。有近百座古宅，戏台，牌楼，茶肆，老铺，古色古香。古镇四面环山，镇子因河而成，依水成街，有十几条建于元明清各代的古石桥。古桥，古宅，小巷，真正的小桥流水。

纵横交错的河道曲曲弯弯，家家有埠头，户户都有船。出门采购、办事、送货，划船就走了。石板路，石板桥，拱形桥，双桥，什么是双桥？即河道呈十字或丁字，必须有两座桥，两座桥建在一起的不多，周庄有，苏州市内平江路上也有。仿古的，现代的，各种商铺一应俱全。卖丝绸的、纪念品的居多。一百元含二十个景点，其中有戏院，进去看了三弦弹唱。

河里乌篷船上都是着阿庆嫂蓝底碎花衣的船娘在摇橹。人流如织，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后来全国一窝蜂搞古镇，基本都是这模式了，而周庄是我第一次见到且是水乡，那小桥流水非江南莫属，那吴侬软语也不是谁都会说。

门票含沈万三他家。一进沈厅，一堵墙上都是沈万三流放图。沈万三是明朝首富，富可敌国。

沈万三怎么富的？做贸易且是海外贸易。元朝时鼓励人们做贸易，元朝廷用色目人给朝廷做贸易，那时正是大航海时代，中国的丝绸茶叶瓷器让欧洲中东人喜欢得很，沈万三就是靠做这些发财的，江南尽是丝绸茶叶瓷器。沈万三就是现代的马云，或者现在好几个大富豪加起来顶他一个。

朱元璋没当皇帝时跟张士诚打，沈万三支持张士诚，结果站错队了。朱元璋当皇帝后，沈万三倾力讨好朱元璋，朱元璋修南京城，他出银子，还要犒劳军队，劲使得有点猛了，冒了。朱元璋是要饭出身，最仇富，认为沈万三炫富，差点把他杀了，后来把他流放到云南，死在那了。

沈万三家并不大，天井也小，厨房二十多平，大锅台，风箱，大案板，比鲁迅家台门小多了，现在网上看沈厅相当不错，十多年前可不是这样。不过他家院门外的码头倒是比一般人家的埠头大的多。

从沈厅出来又去了张厅。据说张厅原来是徐达他弟建的，后来卖给姓张的了，所以叫张厅。张厅给人印象最深的是河水可流进他家的院子。门上对联：桥从门前进， 船自家中过。

从周庄出来又跟着何老师去了同里。同里是吴江的一个镇。与周庄大同小异，都是小桥流水那种。同里有一条街，仿古建筑，专为拍电影电视剧建的，我们买了些纪念品。同里各饭馆门前的幌子都写有“太湖三白”，不知哪三白？天已黑了，匆忙回吴江。

（三）

江浙沪系列 苏州（四）

周庄、同里这些江南小镇是苏州的特色，近年江苏准备打造三十九个古镇。依着这小桥流水，民宅老屋，一百个也能弄出来，这不是诳语，原来的老街稍加捯饬便是古镇，便让北方人流连忘返，惊叹不已。

前几天在太湖边我与一个徐州人聊了几句，他问我哪里来的？我说陕西。他大赞不已，说陕西是旅游大省，文化底蕴深厚，他早都想去，他要去看秦始皇兵马俑。还说陕西历史厚重得很，他们都很羡慕。我倒不好意思了，我天天跑太湖边，除了水还是水，看不出厚重浅薄，我却爱看。

我是非常喜欢江南的，感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太苍凉了，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太悲壮了，又都太沧桑了。谁会喜欢西北呢？

我喜欢看名人故居，我老家出了一干名人，周文王，武王，还有周公成王，秦始皇，乾陵，昭陵，马嵬坡，张良，韩信，武则天，尽是名人，故居早没了，全是陵和庙了，我对这些都熟视无睹。江南没有这些人，明清现代名人倒不少，但比陕西那帮弱多了，菜多了，我却天天花银子花时间找他们的老屋去看。

皇帝也喜欢江南，康熙六下江南，乾隆也六下江南，天天风花雪月，就是不去大漠。契丹，匈奴，金，蒙，番邦鞑虏没有不觊觎中原的，到了中原又贪恋江南。

陕西出帝王，江南出才子，江南还出将相，出师爷，还出佳人。才子佳人让人艳羡，将相幕僚让人钦佩，多读书，就有可能成为其中一员，但想成为帝王得靠投胎。书读烂，学富五车，也当不了帝王， 越读越不行，拼死一搏，扯旗造反还有一线希望，如刘邦，如李自成，几千年能出一两个。

余秋雨在《文化苦旅》里有一篇文章《江南小镇》说的就是周庄，他们是从淀山湖雇船划进去的。小镇的宁静，闲适，方便，惬意，小镇人的淡泊安定，畅达平稳由余大师缓缓道来。看后我只记了江南小镇，却忘了是周庄。

几年后我去周庄到了沈厅才想起，余秋雨曾较详细的介绍了沈万三。大师把同里写得更详细，我们却来去匆匆，很有名的退思园也没进去。只记了个“太湖三白”。

从周庄回来，何老师说带我们去太湖，这太让我们高兴了。

我们住在松陵镇，离太湖很近，天天操心学生的事，把太湖都没太想起来。一次一个学生跟我说，他早上闲走，看见一个很大的湖，我说那是太湖。太湖我是知道的，虽然没见过，听过歌，张暴默唱的，“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很好听。电影《二泉映月》小芹唱太湖“小小无锡景，太湖鱼米乡”。

听小芹一唱认为太湖在无锡，其实，太湖很大，两千三四百平方公里，相当于差不多四百个西湖，环周边有好些个城市县区，大部在无锡，次之苏州，湖州，宜兴，吴江，武进，精华部分在无锡和苏州。

站在太湖边看水，虽然也心旷神怡，但能坐到船上身临其境，在船上荡一阵儿那才惬意，我最爱坐船。何老师领我们去太湖就是去坐私人船的。

何老师经验之谈的告诉我们，先去苏州，然后坐公交到苏州游乐世界（很远），是公交终点站，那里有渔民，一人给渔民十元，把你划到湖里两小时。

哇，太刺激了。何老师还说如果从某公园进，先买票，然后再买船票，一般时间四十分钟，还老贵，具体多钱，都不太清楚，两票加一起下不来六十。

第二天跟着何老师先到苏州，然后乘公交去了某某游乐世界。下车后前方有一河堤即太湖大堤。堤内是一望无际的太湖，堤外也有水，是一条河道，水是从太湖流过来的，堤上有一小桥，桥下有洞，就是从洞里流过来的，河道通着太湖，就像一个小港湾。

港湾里泊了几条破船，船上晾晒着渔网和破布，有的船已经散架了，朽木、塑料堆在一起，几户渔民就在这船上生活起居。

何老师说就是这里。有一只船上有一家人，夫妻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何老师跟那男主人打了招呼， 前次来何老师坐的就是他家的船，还是老规矩。

船主人家有两条船，一条打渔，小木船，跟公园船差不多大小。还有一条大些的是生活船，也可叫房船，居家生活。这过日子的船已经很破旧了，女孩在船头坐一小凳子趴小椅子上写作业，母亲也在船头蜂窝煤炉子上做饭，也很温馨。我给她50元，她进舱给我找钱，我跟着进去，我想看看他们住的。

船舱不多宽，净宽有个一米七、八，铺了床褥子，有叠好的被子，她从褥子下取钱找给我，这是个非常简陋的家。我见过很多养蜂的人，他们就是这种生活状况。渔民很不容易。船主人说他们在村上有房子，不打渔了就住村上去。

我们三人和小姑娘一块上了船。太湖应该是有很多芦苇 的，现在已经十二月中旬了，芦苇都干枯了。穿从桥洞进入太湖时，摇摆得很厉害，像要翻了，把我吓坏了，大喊大叫。何老师倒沉的住气，他前次来坐过。那小姑娘看我吓成那样子哈哈笑个不停。后来她告诉我们，她八岁，上二年级，船晃成那样子，她没啥感觉一样，看我那狼狈样还觉好笑。

船主人告诉我们夏天天热时，他们将船划到湖里，晚上就睡湖面上。还说，打的鱼也不多，维持吧。渔民日子不好过啊！

渔民岂止日子不好过？寿命还短。很多年前我看过一篇文章，渔民的亲戚写的，说渔民都活不过五十岁，多数得肝癌。原因就是天天住船上，拉的尿的往水里一倒，鱼一吃，他们再把这鱼打上来一吃，循环往复，所以身体不好，吃得有毒还单一，又辛苦。

人们都喜欢大海，喜欢江湖，面对大海，春暖花开，多浪漫啊！以此讨生活的人却浪漫不起来。

（四）

江浙沪系列 苏州（五）

四年后我第二次去了苏州，还是送学生，送的是读大学的学生，家是山西襄垣的，到苏州大学独墅湖校区上学。

那时我在北京做高校业务，为高校招生也是一个内容。 北京建筑职业学校的王老师是襄垣人，是她送来的学生，我两一块送学生到苏州报到。

北京的职业学校全是公立校，北京没有“蓝翔”这样的职业学校。北京有民办大学，还不少，二三十所，但没有民办的中职。

我在北京长城职业学校工作过一段时间，这个学校是北京建工集团办的。建工老厉害了，长安街就是他们修的，奥运亚运都有他们的项目，北京建筑业他们老大，李瑞环张百发都是从建工出来的，职工十万人，北京职工最多的几个单位。

北京铁路局最多三十万，公交公司十二万，首钢十来万，建工十来万，现在建工剩两万了。

北京城建起来后，建工就不行了，铁道兵撤了后给北京城建分了不少，技术也厉害，北京城建还上市了，建工日渐衰落。

北京长城职业学校就是建工办的。校长跟我说，改开前北京中职学校一百四十多家，改开后剩了三十七家，都办不下去了，长城也准备撤。

校长姓丁，在建工党校工作，领导让他承包学校，他心想撤了再申请办校就难了，干脆试试，就接过来了。说是承包，党校每月按时把员工工资就送来了。他们不好好招生，坐等学生上门，几年后还是撤了。

王老师任职的建筑学校每年都有一千多学生报名，也不下去招。北京的职业学校若下到县上去招，能招好几千，但都不下，北京人懒得很。

王老师带着他那又瘦又高极帅气的儿子同行，她们从北京乘高铁到上海，再到苏州，返程的票也买好了，还是从上海回。我则直接从北京到苏州，返程票也没买。我早她们一天到了苏州，住在火车站附近的铁路宾馆。

我惊讶于苏州火车站变样了，那栋三层“钉子楼”已不在了，车站广场也没垃圾了，添了不少大幅古装、石桥流水广告画，不远处的运河也没垃圾了。沿街店铺几乎都是粉墙黛瓦檀木窗，江南韵味出来了。

后来我在网上看到，新任苏州市长，大力整治苏州市内卫生状况，经整顿确实大有改进。你是天堂，老天爷赏给你的小桥流水，那都是自然景观，浑然天成的。老天让你种稻还一年三熟，枕河植桑，穿丝绸 ，吃大米，划船看景，西北有这环境吗？不知珍惜，乱丢垃圾，干净漂亮不香吗？

但还有弊端，距火车站也就二百来米吧，那一年正在拆建，下面是干枯的运河河道，不太宽，上面是木板，很多周边的农村人就在那里卖吃食。这些人基本就是苏北的，安徽的，中原人的生活习惯，典型的脏乱差。他们几乎卖的一样，都是鸡蛋饼，都用自行车推着卖，脏兮兮的，一大片，二三十人。也没城管，天天都那样。

北京也很多中原几省的人在那里卖饼。我才去北京时，从广渠门到长安街那一段，几十人在那卖饼，还有喝的，有桌椅，都是原木的，不油漆，白木头都成黑色了。离长安街很近啊！跟印度的贫民窟一样，吓人得很。

那时宝鸡已经整顿得很不错了，街边、巷口私搭乱建卖小吃的黑棚子全被拆了，都建成花坛了。卖饮食，允许，但得有营业执照，健康证，然后到指定市场营业，依法缴税。

北京的不缴，啥证也没有。人大对面知春里河南人卖大饼的，来就营业，啥证照都没有。

北京这样的人太多，管不过来，干脆不管了，管了还遭别有用心的人攻击，全国人骂，都弄成国际事件了，毕竟那是穷人，是弱势。

苏州火车站推车卖鸡蛋饼的啥证也没。做小生意的就喜欢一线城市，天堂这些地方，人流量大，城管还温柔。

第二天，王老师来了，跟我住一块。说家长也来了，家长被拉三轮车的忽悠到山塘街住去了。

我们来苏州是有任务的，苏州有什么名胜不在考虑范围，更不知山塘街。车夫跟家长说山塘街是苏州最好的地方，那就是北京的南锣鼓巷，宝鸡的西府老街。殊不知，那是旅游景点，住那里一晚390元，我们住铁路宾馆一人50元。不过，让我知道了山塘街。

第二天一早就去山塘街会家长。山塘街是一条老街，从街上竖的广告牌看的：千年老街，七里山塘。

苏州有两千五百年历史了，跟两千七百多年的陈仓差不多，却感觉吴越故事很多，夫差勾践都是人物，范蠡西施又让人神往，孙武，伍子胥，张继，唐伯虎，哪个年代都有人才，名胜古迹遍地，名人轶事信手拈来，大家都熟知的唐伯虎点秋香就是名人轶事，才子佳话。

家长一家三口住了一间，老街老屋， 最差的就是光线，阴暗潮湿，暗无天日，跟皇上住的差不多。不要以为皇上住的多好，故宫光线极差，那会儿又没电灯，床上还得有蚊帐，冬天也挂，窗户都是小木格的，屋顶太大遮光线，还有回廊，再弄上几根柱子，更看不见太阳了。

再没光线也是景区，苏州的名胜，价若低与名胜不匹配。潮湿，那是必须的，窗外就是河呀，枕河人家，除江浙沪，谁还能枕河睡觉？江浙沪也不是全部都这样。

我们住铁路宾馆，也有潮湿迹象，墙角也发霉，还是四楼，枕不上河啊！喜欢小桥流水，喜欢风花雪月，想枕河植桑就得享受这引发潮湿的“仙气”。

学校在独墅湖，听着就美，还路过金鸡湖。听说独墅湖很大，公交走的是湖底隧道，感觉很长，没看到独墅湖实为遗憾。

学生报到后，我和王老师三人返回山塘街，得好好看看这老街。

山塘街是白居易领着修的，那会儿不知道。白居易做地方官，心系百姓，有点焦裕禄的意思，西湖的白堤也是他领着修的。封建社会很多官真是为民着想，每个朝代都有，还有不少视死如归的，如文天祥，岳飞等。

七里山塘是从山塘街到虎丘共七里，但一般人们只在老街转悠，这里最繁华，也就两里。石板路，老店铺，丝绸吃食是主营。古戏台，老宅子，石桥下面的游船。绿水红船石板桥，老宅老铺老街道，这是老街及古镇特色，中华民族的特色。

苏州古镇游船都是大红色，喜庆。绍兴就是乌篷船，那是根据鲁迅《社戏》提到的乌篷船搞的，感觉乌蓬也很有特色。乌蓬是穷人家的船，买不起白布，只好缝缝连连的弄块黑布当蓬。现在绍兴的乌篷船可不是黑布，是刷的黑漆，红帮黑顶也好看。我们在山塘街坐了船。

山塘的水是与京杭大运河连着的，叫山塘河，是运河水系的一部分。船票每人38元。这天下雨，雨不大，能打湿衣裳，就是那霏霏细雨。船里有木桌椅，还有北方的炕一样的木床。机器船，用马达的，不用人摇撸，少了诗意。

我一直站在船头，好容易在苏州在苏州的山塘河坐船，又不“借箭”，坐炕上干什么？开船的说，船到头就到虎丘了，我问这船去吗？他说不去。我问从运河能去杭州吗？他说不能，又说交通这么方便谁还坐船去？

我就想坐船去杭州。飞机那么方便，还有人专门坐游轮，意思不一样啊。天天划船开船的人更喜欢坐蹦蹦车。

船行处不少民居，厨房就挨着河，一男人顺手把刷锅水泼河里。有的窗外有台阶，没自来水时下了台阶洗米洗菜洗衣洗锅洗马桶，现在就是洗拖把。

第二天又去了定园，刘伯温他家。一进门一把大茶壶，有“天下第一壶”之称，跟宝鸡的“天下第一碗”一样，都忒大。在定园放个大茶壶不知什么意思？园子不大，景致尚可，假山湖水，长廊亭阁，还有刘伯温的墓冢，不知真假。

现在网上说定园是假的，是人造园林，跟刘伯温没关系。苏州人骗起人来还得先造园子，比网络诈骗可文明太多了。

去观前街吃了饭，随便进庙看了看。然后回北京。王老师回程票已买，我才去买票，正赶上十一放假，一票难求，出售五天以后的票，我一人得留苏州了。王老师母子宽慰我一番，我也准备好好看看苏州，虎丘，寒山寺都没去。

来时见不远处一大门外蹲一牌子，上写售火车票，我信步过去看看。有去北京的票，半个多小时后的一点半开车，加30元就行了。快开车了，加的少，否则卖不掉了，前一两天最少加60或更多。

我匆忙买了票，疾步到火车站，跟王老师母子打了招呼，她们是两点的车。她二人很替我高兴 ，她们得先去上海再转北京，老折腾了。

（五）

江浙沪系列 苏州（六）

第三次去苏州是去年了。闺女喜欢江南，尤喜苏州，几年前就想去，让我劝住了，期间去了西安，半年就回来了。又去上海，这次稍长，一年。消停了两年，又想去苏州且执意要去。那就去吧。爱折腾是遗传，常奔波是宿命。

西安那半年住在中贸广场，南稍门小雁塔那里，距南门一站，钟楼两站，我每天都能去回民街溜达。太繁华，太方便了，这种繁华、便利是生活在一线城市城中村或合租在老破小天天挤公交挤地铁的白领们不敢想的。我那作女勉强住了半年，贵贱不住了。临回来前一天还遭遇了地震。

八月八号早跟中铁快运定了十号托运，他们十号早上过来。作女九号先回。八号晚九点十五分地震，是成都地震波及西安。我住的楼高33层，我们住30层，我爬在打包好的行李上浑身颤抖，悄悄看窗外，楼顶部分摆动幅度大且不停摆，持续1.5分钟。我们全在屋里，九点钟时想出去却终于没出去。

这1.5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长，那种惊悚、恐慌，让我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很难忘啊！西安，离开也罢。

两个月后去了上海，在闵行的颛桥住了一年。魔都上海，十里洋场，光怪陆离，黄埔滩头，纸醉金迷；洋行商厦，鳞次栉比，花园洋房，举目皆是；达官贵族，大款富豪；经济买办，白领小资；老板小开，跟班保镖；地痞白相，一样不少，穷人就是打酱油的，就是伺候人的。

几百万小资白领居住在破旧的石库门，逼仄的老破小，做着发财梦，顺手买张六合彩，点燃希望。地铁，公交，电动车，脚踏车载着梦想洪流般向东向西向南向北，向东西南北，向别人居住的方向奔去，人流车流发财梦与京城无二。

市内肯定租不起，老破小也不想住，最小得一百平吧。这在市内月租得两万，县区呢？四千左右。就这样住到了闵行的颛桥。99.6平，精装修，红木家具，豪华沙发，大理石餐桌，水晶吊灯，两万的床，两室两厅两卫，四楼，月租4000元。距南京西路公交12站（出门等公交平均15分钟，回来时每10分钟发车）再转地铁17站，单程五十八九分钟。

谁天天去南京路？南京路的好多商场也顾客寥寥，南京路卖的东西拼多多也有啊！这和西安能比吗？西安钟楼那块比南京路繁华，且比南京路宽敞得多，小吃又可口，交通又便利，语言又动听，气候又适宜，想当年汉唐盛世，也是世界大都市，现在也是西北桥头堡。

颛桥能和西安比吗？楼下是河，前方是地，什么地？稻田，一年四季我看了联合机收割稻子，育苗，插秧。还有种的棉花，红薯，各种蔬菜，这是回民街没有的。然这房在西安月租只2000啊？周边尽是大商场，公交排队过来，随便上一辆就能到东五路。若住西安农村租金就几百。

唉，凑合住吧，空气挺好。路边的香樟树让人心生喜欢。也看了不少花园洋房，租界公馆，老街古镇，名人故居，石库门。想想也是，安逸等同于苟且，折腾着才能到达远方，起码有去远方的冲动，远方才有诗，窝屋就只能写屎尿屁了。

苏州较上海那就是跟班小弟，你不是园林多吗，那就是上海的后花园，供上海人消遣，消暑， 休假，游玩的去处，高铁半小时，北京与天津的距离，问题是天津是直辖市，曾经的南沪北津的津门。而苏州则是文人墨客，乡绅土豪作诗绘画，泛舟饮酒的佳地，沈万三们藏富的地方。不过，现在也是工业强市，房子也限购，收入不高，物价不低，票子贬值，通货膨胀，那啥活得都憋屈。

不过，江南的河道，石桥，香樟树还是让我从心里喜欢，在上海时曾去了嘉兴，乌镇，绍兴，杭州，宁波，满街的石门石桥，香樟铁树，河道绿水，极其养眼。家家枕河，户户植桑，让人神怡，心里感叹：咱怎么就生到土塬上去了。

枕河睡觉的滋味肯定很美好。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蚕花姑娘》，羡慕的吆。那应该是浙江的，比《马兰花开》电影里女主人公在昆仑山开拖拉机强太多了。

小时候去看电影把《马兰花开》当成古装戏《马兰花》了，看到最后也没见大兰小兰，只见一个女的在矿山开拖拉机。

这两故事是一个年代，一个海拔五千多米，在天上开车，一个在绿水青山环抱中养蚕宝宝，天上地下，真正天上不如人间。

去年五月来到苏州，无意中却住到了吴江且是松陵镇。苏州岂止有吴江？吴江又岂止有松陵镇？我却来到这了，不是有意之，是闺女在网上看的房，网上只写了地址，我先来办手续，地址是地铁苏州湾东。来了以后房东说这里是吴江，我说很早我来过吴江的松陵镇，房东说这就是松陵镇。缘分呐。

离别十七载 再到松陵来

居在万象汇 又闻香樟味

楼房一片片 吴江商业圈

今生无遗憾 常在天堂转

（六）

江浙沪系列 苏州（七）

去年来苏州，租住在苏州湾，懵懵懂懂从地铁出来，不知这是哪里？经房东解释才只是吴江且是松陵镇。

苏州有六个区，姑苏，吴中，相城，虎丘，工业园区，吴江。还辖几个市：常熟，张家港，昆山，太仓。人口：1284.7万，这是常住人口，户籍人口：762万。在苏州务工的很多，占总人口60%多，长三角珠三角是很能吸引人的。西安现在人口1295.2万，超过了苏州（却不注明常住和户籍人口数据）这是这两年抢人才的战绩。

吴江原来是吴江县，后改成吴江市，我第一次来吴江它已成市了，县级市，感觉面貌上比宝鸡差很多，就是北方县城的模样，由于要安排学生，对吴江的名胜古迹，名人轶事，一无所知，没互联网，也没啥书介绍，也没心事看，更不研究。

我住在松陵街上，宾馆距松陵公园最多二百米，我住了半个月却不知道。松陵公园对面是垂虹公园，垂虹景区，还有名扬天下有七十二孔的垂虹桥，我更不知，不往前走一步，天天往厂里跑。

苏州历史悠久，文化昌盛，人文荟萃，名人、大家俯拾即是且基本都是苏州土著，与北宋末从中原迁徙到江南主要是浙江的无多大关系。

自唐至清近一千三百年，苏州共出文状元45名，明代进士437名，清代600名。姑且不说近代一二百年，就改开后苏州又是一骑绝尘，领跑江苏，去年（2021年）GDP2.27万亿，南京才1.63万亿。西安1.06万亿，宝鸡0.25万亿。中国GDP前六城市京沪深广重庆苏州。

苏州充其量是个二线城市，却比直辖市天津厉害，杭州比他还差几千亿。主要也是外企多，外企占了60%。环境好，水陆运输方便是外企首选，选兰州，西宁，宝鸡，可能吗？

天天风花雪月，小桥流水，神仙一样，经济还好得很，吃甚有甚还不差钱。哪像西北，见天飞沙走石，干旱雾霾，遍地无产阶级，吃甚没甚还没钱。

苏州的火车站与十多年前比是旧貌换新颜了，高端大气，极现代化，几层的，与西宁火车站，宁波火车站很相似。现在建火车站也是观摩学习借鉴，宽敞明亮，方便舒适是首要，汽车站就在旁边，乘什么车由你选，乘地铁坐汽车都不用出站，一站式，太方便了，火车站最能代表一个城市的形象。

乘地铁四号线到苏州湾东18站。出了地铁后，又被震到，高楼林立，已居住的，待居住的 ，已竣工的，未竣工的，建一半的，建大半的，没有一点陈旧的痕迹，农村那种自建的二层根本没有，就是一个新兴的城市。

我们住在苏州湾，一听就是新区，新起的名。一条主街道叫开平路，还有新区路，另用春夏秋冬四季给四条街道起了名，分别是春兰夏蓉秋枫冬梅四条街，看似雅，其实不太对，应该是春兰夏鹃秋菊冬梅，《夜幕下的哈尔滨》书中卢秋影家里四个丫鬟就是这样被起的名，卢秋影她爹多有文化呀。

这个地方没有老屋平房旧街小院，极具江南韵味的粉墙黛瓦方圆多少里也不曾看见，全是三十多层高楼，新建筑全是现代元素。住的小区叫万象汇，因小区正门前有一大商场叫万象汇，小区名由此而来。

住下后慢慢打量，小区门外北边是万象汇商场，楼下是超市。万象汇算高档商场，相比较啊，所谓高档就是商品价高，超市也卖菜，都被保鲜袋包在塑料盒里按克卖，一盒也就是200来克，200克黄瓜七八元，不是什么有机菜啊，没那样写，若是，早写了，也不是这价。我不太去的，虽然离得近，闺女最爱去。

万象汇北门出去是主街道，路西是爱琴海购物公园，楼下超市我常去，黄瓜六元一斤，价尚可，豆腐五元，凉皮一盒十五元，后来我经常在这买菜。万象汇路北是吾悦广场，与爱琴海价大同小异。

高楼多，商场也不少，三家大商场紧挨着，医院学校都有。这是吴江的一个开发区，主路叫开平路，再往西叫新区路。往西公交六站三公里便是太湖，去年住在这里却不知道。京杭大运河吴江古纤道距万象汇地铁三站，我也不知道。所以，去年住在苏州湾，太湖、运河我都没去。

我先去玄妙观，地铁得三十八分钟，加等车四十分钟了。拙政园，博物馆，忠王府。第二天又是玄妙观，然后从这里中转换车，虎丘，寒山寺，第三天如是，山塘街。其实可少坐几站地铁，在石湖站下去山塘，在察院场下去拙政园，在北寺塔下去唐寅故里，但我多花银子，多费时间，怕上网查线路，对观前街有一种莫名的认可，苏州最繁华的街道，等同于宝鸡的红旗路，西安的北大街，北京的前门大街，这里百年老字号不少。

想去周庄，查门票还是一百元，原来看过了，就算了，主要还远，在昆山，那就去同里吧，同里地铁五站，公交二十七八站，我坐公交去。

到了苏州感觉人少，其实苏州人口一千二百多万，去年比西安多，今年比西安少了点，应该说是个人口大市，但在苏州坐地铁不挤，绝对有座位，既便观前街，人也不是很多。坐公交更有座位，我经常坐，没见坐满过，我说的是观前街到几个景点，那是繁华地段。

吴江的公交绝不像宝鸡承包给个人，那就没人干了。吴江公交经常空着从街上开过，我以为车有事不载人，其实不是，是没人坐。

我在吴江常坐车，去同里几次，去松陵街若干次，车上最多四五人，一般就两人或三人，还时常是我一人，坐七八站就我一人。

公交公司给司机管饭，沿途有指定饭馆给送盒饭，就放在乘客座位上，车上若人多，哪敢放座位上，所以在吴江我很喜欢坐公交，跟专车一样。但等车时间长 怎么着都得等七八分钟甚至十来分钟。在这里等车心情不坏，不着急，有座位，旁边全是绿植，街上也没人，不远处便是河道石桥，芦苇香樟，很养眼，主要心里清楚没人抢座位。

这里为什么人少？人被分流了。苏州辖六个区，每个区差不多各一百万人，还辖四个城市，昆山就二百多万，将近六百万是外地人。苏州市区面积1650平方公里，西安市区面积1068平方公里，比苏州小了百分之五十多。人口差不多，西安人看着乌泱乌泱的 没地方分流，周边都穷得很，都往西安涌，跟北京一样，挤爆了，周边的廊坊，保定，石家庄吸引不到人。

南方可不是，尤其是江南，上海，苏州，南京，无锡，常州，扬州，杭州都能吸引人，就把人分流了。打工的人又特别多，又特爱骑电动车，满大街都是电动车，坐公交的就少了，坐地铁也不是很多，起码不像北京那样拼了命的往上挤。

住在吴江，感觉楼比人多，店铺比人多。开平路是条大马路，主街道，红绿灯只显示20秒便更换，绿灯一亮我几乎跑着过马路，但每次到路中间红灯就亮了。在北京公交车过红绿灯有时我感觉得四分钟，绿灯亮三次才能轮到你这车过。

苏州街上看似人少，经济却好得很，收入高，饭馆洗碗，街上搞保洁的都招不来人，洗碗四千，保洁三千，都招七十岁的，都是安徽河南的。

老龄社会发展前景就是这样，用外地人，没得用了，就用非洲人，拉美人。

（七）

江浙沪系列 苏州（八）

我最想去的是松陵镇，松陵街道，原来的县府，后来的县政府。现在住在松陵镇了，却不知我曾经住过的松陵镇在哪里？

好在有好几路公交，乘车人又少，坐车几乎是一种享受。我逐一分析线路，又跑了几次县府路，鲈乡南路北路的，猜测终点站松陵公园应该是原来那个松陵镇。果不其然，到了松陵镇街道以后，路人都说这是老县城。我曾经住的宾馆却找不到了，亦或没记忆了。

这里老房不少，旧楼颇多。老县城住的多是退休老人，新区政府已不在这里。这与各地的老县城老政府老街道一样，街道不宽，楼房不高，新旧相间，参差不齐。

松陵镇街上的松陵公园秀丽、 雅静，主要人少。湖水碧绿，绿树翠竹藤蔓缠绕，亭台楼阁，长廊石桥，粉墙黛瓦，曲径假山，就是江南园林的缩影。

松陵公园是终点站，倒数第二站是垂虹公园，垂虹景区，还有72孔的千年垂虹桥，我却疏忽了，也没人提醒，主要对吴江没研究。

我倒是时刻想着大智，逢人便打听生产笔记本电脑的大智在哪里？松陵镇人也少，街道，店铺都不见有多少人，问路较难。好在大智是个大厂，问了几个人，都说在中山路，三公里路程。

走了不到两公里，不想去了，进是肯定进不去了，当初都是熟人到大门口来接，这会儿谁是熟人，当年十八岁的学生现在都三十多了，我也叫不上名字，也不在那个学校工作了，见了说什么？不是不想走路，是怕见，终于又掉头回来了。

后面到松陵镇老城又去了两三次，也无大事，有一次是配钥匙，新区哪有？老城也只一家。每次去都到公园转一圈，街上吃个饭，往中山路大智厂方向看几眼，然后打道回府。倒数第二站的垂虹公园只是路过，路程也就一百米，真正灯下黑，一个有名的景区，千年古迹在眼前闪烁两秒过，都不曾看它一眼。

花着银子爬虎丘，看枫桥，拜寒山寺。曾又两三次去同里，买门票看小桥流水，不要钱的山塘街跟这一样，不要钱的平江路除了小桥流水，名人还多。慢慢得出一经验或教训，不收门票的古镇老街，城门深巷更有深意和韵味。

有些老街收费那就是耍流氓，湖南凤凰古镇收费，价还不低；周庄收费一百元；同里五十，年年涨；上海的七宝老街也是宋代街道，原来收费，被全国人民口诛笔伐，网上骂声一片，后来不收了。全国最有名的两条街山塘街和平江街都在苏州，都不收费。堂堂大西安回民街就不收费，宝鸡西府老街陈仓老街都不收费，话说回来收费谁去。

虎丘、山塘街属姑苏区，寒山寺平江路都属姑苏区。姑苏区在苏州北边，吴江却在苏州东南边，相距三十来公里，去一次先地铁再公交，下午才能回来。这些地方去一次就行了，石桥流水看得多了也无新意。

十年前我到龙口看海景房，东海南山不同于江南，但也美到爆，一望无际的大海，郁郁葱葱的南山，小区都漂亮的像童话世界，楼下就是高尔夫球场，售房业务员对讲机讲的就是多少多少洞。

龙口很多楼房都“坐落”在高尔夫球场上，你看了当时就有买房的冲动。问题是生活不便，入住率极低，潮湿的比南方还厉害。一河北沧州的大姐在那里买了房，不住也得交物业费，住也没就业岗位，只好去住，一个人住。她说从来不去海边，没意思，不爱看。买房时觉得美，住进来就后悔。

秦岭太白咱们关中人天天看，月月爬，都觉得美，南边的人更觉得秦岭好，觉得陕西好，陕西历史厚重。都看对方好，都觉别人家美。说实话，山塘街上的住户，住的房就是那老破小，虽然枕河睡觉，但潮湿厉害，光线极暗，房子很小，低矮，就是个长溜溜，跟猫耳洞一样。

我拍了不少老城的老破小，想想又删了，他们自己觉得幸福就行了。

苏州历史悠久，人文更厉害，《国家人文历史》苏州评第一，一七年啊。不管是哪一年，历史能变吗？

我喜欢京剧，尤喜样板戏，想看沙家浜，乘地铁转大巴去了阿庆跑单帮的“常熟城”，然后乘公交五路车到沙家浜，车程四十多分钟，三十多站，就我和另外一位乘客，他先我上的车，一路竟没人上车。电动车多，人少，跟吴江、苏州一样的。

沙家浜让我极欣赏的是芦苇荡，跟太湖有得一拼。大，一望无际，芦苇多，打游击的好地方，要不郭建光十八人躲那里，刁德一没办法。

沙家浜是个镇，阿庆嫂一干人是红石村人，就生活在红石村，老戏曲《芦荡火种》提到过，样板戏《沙家浜》不提红石村了。沙家浜镇政府应该设在红石村，所以他们即是红石村人也可说是沙家浜人，平时就在沙家浜镇政府所在地的红石村打渔，卖茶，具体地点还是红石村，论名气当然是沙家浜了。

（八）

江浙沪系列 苏州（九）

这次来苏州去了两次山塘街，加之前去的共去了五次，回头客无疑了。

山塘街有家店铺卖油赞子，其实就是糖麻花。油赞子比糖麻花脆，风味独特，好吃太，名字叫“唛秆绳老街油赞子”21元一斤，时常排队，是山塘街的一个品牌。

第二次去主要看阊门，前次从阊门出却把它当成一般城门了，走了二三公里到察院场。回去看介绍阊门是伍子胥领着建的，是有仙气的，再看看去，顺道再买几袋油赞子。

去一趟山塘街挺费周折，四十分钟地铁，再乘几站公交，单程得一个半小时。

山塘街有全国第一街之称，第二街是平江街，距山塘不是很远，它两都在姑苏区。山塘街七里长，号称“七里山塘”。

很早山塘是条河，跟黄浦江一样，淤堵，泥泞，就是沼泽地，交通极为不便。公元825年白居易出任苏州刺史， 为了便利老百姓的水陆交通，他主持开凿了一条东越阊门，西至虎丘的山塘河，并沿河筑堤。

此后，阊门到虎丘水陆俱便，商贾云集，日趋繁华，后世人称“白公堤”，也就是山塘街。山塘街上有“唐少傅白公祠”就是为纪念白居易建的。白居易在杭州又将淤堵的西湖疏通，修了白堤。封建社会的官吏、士大夫心系天下心系人民的大有人在，而且很普遍。

山塘河开通后就与京杭大运河相连，成为运河水系的一部分。大运河促进苏州繁华，和大运河勾连的山塘也自然兴盛起来。

山塘临街民居，沿河小巷，与千百年遗留的古塔、古桥、寺庙、会馆、祠堂、园林、名人府第相互依存，人文景观极为丰富，要么把苏州评委“国家人文历史第一名”，实至名归。

山塘东边的阊门为苏州古城西门，通往虎丘。阊门历史悠久的很了。

阊门为伍子胥建阖闾城所辟八门之一。吴国伐楚国时，大军从此门出，喊的口号是“破楚门”。这个阊门两千多年来重建几次了，但都在原址上重建。

阊门到山塘这一片非常繁华热闹，苏州人少，这里人多。对于阊门的描述，《红楼梦》开篇这样说的：“阊门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阊门外有个石碑，上刻写：气通阊阖。相传天庭中有阊阖之门，故民间说登此门可神游天宫。

看了阊门，又买了几袋油赞子，回返，不虚此行， 明天看唐寅他家桃花坞。

桃花坞在北寺塔，北寺塔东边是拙政园。拙政园属于世界文化遗产，跟北京的颐和园一样。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占用拙政园一部分修了忠王府。解放后苏州市建博物馆，把忠王府又占了一部分。这三家在一起，挨着。博物馆与忠王府不收门票，拙政园淡季七十旺季八十。

北寺塔西边是桃花坞，明代才子唐寅唐伯虎就住在桃花坞。南边是察院场，明朝的检察机构，相当于今天的中纪委，还兼有一部分人大的意思。再往南是玄妙观。阊门，山塘街，虎丘，平江路都在附近，这一片是苏州最繁华的地方，人最集中的地方，相当于北京的长安街，西安的钟楼。

唐寅住的桃花坞更有诗意，听名字就是大片桃花的地方，苏州这个桃花坞历史久远了，因唐宋时遍植桃树得名。有人写文叙述：桃花坞，入阊门河而东 ，循能仁寺，章家河北，过石塘桥出齐门，古皆称桃花河。河西北皆桃花地。

桃花坞经几百年经营已成园林，离山塘河又近，也有河道，世外桃源一样。

到了明代，风流才子唐伯虎遭人陷害，晚年归隐桃花坞，种花，喝酒，写诗，成陶渊明了。唐寅用卖画的钱购买了桃花坞里的别墅，在此筑桃花庵，自己又种了数亩桃树，过着隐居生活，写了一首有名的桃花坞诗：

桃花坞里桃花庵

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

又折桃花卖酒钱

……

很长，92句，644字。

桃花坞大街或叫小巷，九百多米长，都是低矮的老屋，街两边的店铺也是老房，经营的都是小营生，我包背带脱了，一小店门口摆一缝纫机，给缝了一下，收一元。不见很嚣张的门面。唐寅祠在巷子紧里边，从一条窄巷进去，见一大院，不同于一般房屋的四方大院，正在装修，有门卫，说这是唐寅祠，还没修建好。

再往后，一条较宽的路上是唐寅故里，新建的，很气派，还没正式对外营业，想必是等祠堂修好后一块开放。探头看见里面有一仿古楼上写文昌阁。

有两千五百年历史的苏州比宝鸡名人、遗迹多太多了。在地铁上看到从红庄出地铁不远处有蠡墅，越溪，心想应该跟桃花坞一样，起码有祠堂，能见别墅更好，不过没听说范蠡还有别墅。

从红庄出来坐公交五六站到了蠡墅，哪里有什么祠堂？路边全是高楼，有一大公园，叫石湖公园。公园很漂亮，公园有一大湖叫石湖，石湖对岸倒是有一大片别墅，粉墙黛瓦是特色，两层是标配，掩映在绿树丛中。这哪里是范蠡的别墅，应该是范豪的别墅。有一文化人说这里很早是范蠡与西施结庐而居的地方。

越溪是西施浣纱的地方，现在应该全是高楼。不用去了。

坐到车上，看路过山塘，就去山塘，经胥门而过，未去胥门看看，很遗憾。胥门是伍子胥建阊门时一块建的，因此门对着姑苏山所以叫姑胥门，苏州口音，苏胥相同。又因与伍子胥有关所以也叫胥门。

苏州为啥叫姑苏？因有一山叫姑苏山，这块地又封给了一个叫胥的，所以叫姑胥，苏胥音同，就叫姑苏了。

看名胜看遗迹看文化遗产看名人故居须得做攻略，找那不收费的，其实这些地方都不应该收费，赌场都不收费，只要不赌，观看是不收钱的。

学坏的地方都不收费，学好的地方大收特收且巧立名目的收，大英博物馆一百年前都不收费。比寒山寺有名的灵岩山寺不收门票，寺庙收门票就收不到香火钱了。寒山寺因张继闻名，因枫桥被人传颂，门票20元，以国人的尿性可想收200，没人进就尴尬了。教堂就不收门票。

木渎镇有个大寺庙---灵岩山寺，香火旺，名气大，就是忒远点，远就远吧，既能拜佛还能爬山又不收门票，把门票钱捐功德箱还能免灾积德。到灵岩山祈福去。

（九）

江浙沪系列 苏州（十）

灵岩山寺在木渎镇，木渎镇属吴中区管辖。我走老线路，先地铁到乐桥（观前街）然后公交38路直接到木渎镇，三十来站，坐了快一个小时，路过狮子山，真想下车到狮子山。一路有几个好景点，可惜了。

多做了一站，往返共走了六七百米，从木渎老街过而未入，直奔灵岩山寺，先拜佛。

灵岩山寺建于西晋，已1600年了，被誉为“秀绝冠江南”，突出一个“秀”字。灵岩山海拔182米，与宝鸡盘龙塬高低大致一样，爬这山那就是小儿科，四十分钟绝对上去，但我不光是来爬山，是来朝拜的。

灵岩山有十八景，都说一遍等于报菜名，大体是竹树繁茂，奇石遍山。灵岩山真不算高，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灵岩山寺雄居山顶，吸收天地之气，俯瞰人间万景。

寺里有个智积殿，智积是西域梵僧，唐代高僧，曾到灵岩山弘传佛教，被誉为开山祖师。

凡在苏州居住或到过苏州的名人、大家及芸芸众生都到过灵岩山寺拜佛烧香许愿祈福。白居易，范仲淹，乾隆都到过灵岩山寺，尤其乾隆六下江南，六次到木渎，木渎就在山下，岂能不来拜佛？

寺里有佛学院，一般差不多的寺庙都有佛学院，但佛学院是不让俗人进的，我想进，被挡住了。五台山的佛学院我进去过，溜进去的，看了个遍，把尼姑宿舍都看了，进屋里看的。

这里的僧人不让我进，但回答了问题。我问他们灵岩山寺与寒山寺比那个大？那个厉害？他们说论面积肯定寒山寺大，因为寒山寺在平地，可以多用些地，而灵岩山寺在山顶，只有这么大，起码不能扩了。但灵岩山寺影响厉害，灵岩山寺的佛学院叫中国佛学院，而寒山寺的佛学院是江苏省佛学院。

灵岩山寺香火最旺，为皇家寺庙，乾隆上来过。吴王夫差在灵岩山为西施修建了富丽堂皇的“馆娃宫”，这里也是越国献西施的地方。西施常住这里，对井梳妆，以水为镜。

春秋时这里人把美女叫娃，馆娃宫意思就是住美人的地方。山上有很多巨石，石洞，越王勾践和范蠡曾被押在石洞做人质。后来勾践攻吴国，到灵岩山一把火烧了馆娃宫，后人在此废墟上建别业，又后来建了寺庙即灵岩山寺。再后来范蠡偕西施远走山东，隐姓埋名过日子去了。

灵岩山也叫木渎灵岩山。木渎古镇是江南名镇，周边尽是名山， 灵岩山，狮子山，相距很近，所以木渎镇就似群山环抱，又毗邻太湖，集山水一身。乾隆六次下江南，六次到木渎。

为什么叫木渎？当年吴王夫差为西施在灵岩山顶建馆娃宫，并增筑姑苏台，“三年聚财，五年乃成”。木材源源而至，竟堵塞了山下的河流港渎，“积木塞渎”。港渎意思：港就是港叉 ，叉口，不直顺的地方。渎就是河的意思。这句话就是说木材太多了，造成港叉小河都堵塞了。木渎由此得名。木渎镇从吴王夫差起也2500年历史了。

下了灵岩山抬脚就进了木渎老街。沿着老街的主街道山塘街（此山塘非白居易修的那条山塘，江南池塘多，山脚下的池塘多叫山塘）沿着山塘街自西往东，严家花园，范仲淹祖坟，虹饮山房，古松园，榜眼府第。

江南古镇大同小异，一条河道，沿河民居，有钱的住花园，有名的住府第，一般人就是沿河小屋，枕河睡觉，摇船买卖，下阶洗涮，捕来鱼吃鱼，捉来虾吃虾，比陕西早上糊汤晚上糊汤的看似强了不少，人家的蛋白质高啊，要么老出进士榜眼呢？

看看人家这里，青山绿水，石桥小船，粉墙黛瓦，锅里鱼虾，目及之处：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唉，心里好生感叹，西北却是一绿难求，年年干旱，哪有江花？何来江水？倒是狂沙路万里，大漠起孤烟。

江南岂止景美，一年水稻三熟尽吃大米，那年月我们吃的高粱面红薯面青稞面人家见也没见过，现在叫膳食纤维，即便现在既便提倡吃膳食纤维，但谁还吃高粱面？人家几千年吃的都是白米就鱼虾，还产丝绸。

最主要江南水好，没有水垢。这里小区没卖纯净水的，家家都是自来水。我的水壶水杯一个月也不见結水垢。

依河傍水，捕鱼捞虾，放眼四周：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

无论哪个朝代，江南枕河人家的生活都差不到哪去。倒是北方，尤其是中原，战火，烽烟，迁徙，逃难……灾难深重的中原人呐！到处迁移，反认他乡是故乡。迁到江南去呀，跑西北干什么？不过，南宋时跟着皇帝跑江南的不少。

（十）

江浙沪系列苏州（十一）

去年五月在苏州住了二十来天，走马观花朝拜瞻仰凭吊浏览了一番，也仅限于姑苏、吴江两区，还去了个常熟。两千多年的文化古迹遗产景观两月也看不过来，只能捡热闹的看了。

今年八月下旬第四次来苏州。苏州站疫情防控忒严，排队，然后再排队，第三次排队，查身份、登记、做核酸、目的地分区登记，五十七八分钟后终于可以进地铁了。遥想去年，也在防疫啊？连码也没看过，还没码呢。不过，严了好，就这，那病毒还左冲右突此起彼伏呢。

地铁上人不多，到了万象汇，感觉跟去年一样，还是人少。小区南门外原是一片野地，去年在挖坑，有施工迹象，每天晚上的蛙鸣像交响乐忽高忽低，忽婉转忽高昂，忽齐声忽独奏，忽如小夜曲忽如大合奏，听得我如痴如醉，感觉如梦如幻，我已几十年没听过青蛙叫，更没听过大片的蛙鸣了。

一年多时间，那片地上一所学校拔地而起，快竣工了。青蛙声音弱了许多，想必迁走不少，将换来读书声，风声雨声读书声不如蛙鸣啊。

苏州比宝鸡热，房子又太大，须得装中央空调，房东不装，电费无论是房东还是房客都难接受，但三卧室全装了。晚上两房间都开，白天再开两我自己感觉太浪费资源，太罪过了，便到爱琴海商场蹭空调。

爱琴海商场一楼卖电器，苹果和华为挨着，我坐苹果店桌子边写字，桌旁有插座，写累了到隔壁华为店的沙发上靠上三四十分钟，中午回去做饭或在街上吃木桶饭。一天进店的顾客没有两三个，苹果店营业员经常就跑不见了，我几乎在为他看店，我两心照不宣，相互不问。

不想写字了就去太湖，太湖就在吴江，确切说吴江在太湖边，苏州湾说得就是太湖这个大弯道，而湾道几乎都在吴江。吴江有相当长的湖岸线，说吴中区的木渎镇毗邻太湖，其实吴中区不在太湖边，木渎镇只是离太湖很近，而吴江就在太湖边，实际上就是吴江的松陵镇。余秋雨在上戏上学时，到太湖劳动，就住在松陵镇。

刚到苏州住下，闺女就说从爱琴海往西两站就是太湖。其实是五站，三公里。当天晚上便去，谁知这里黑得早，夏天六点多就渐黑了，七点就是夜了，走了不到一公里又返回。第二天早上去，再后来几乎天天早上去，近看太湖波涌，平视湖中绿岛，远眺无际天边，太湖给了我无限的遐想。

从爱琴海到太湖要过四五个红绿灯，我基本一路闯红灯，车零稀，人寥寥，等什么灯？平行几条路，路边香樟已二十来米高，香樟能长三十多米高。有两条河道，水碧绿，时常是我一人在走路。微风拂煦，旭日渐起，我哼着各种风格的小调向太湖走去。

此生无遗憾，生在中华家。

来生再投胎，不二是华夏。

诸位，若生在索马里乌干达喀麦隆阿尔及利亚，有太湖？有太白？有美食？有高楼吗？只有各种变异的埃博拉。爱美国的人，托生五六次未必能生到美国，就算第七次托生到美国了，你敢肯定不是黑人区？

太湖边上有船，是船政交通工具，不载人，我想跟他们船到不远处的岛上去，被拒绝了。他们早九点过去，下午五点才回来。

太湖太浩瀚了，太美了，像海一样，平时诺大的太湖景区，诺大的苏州湾基本上就我一人，保安三两在外面路口，保洁两三在侍弄花草，很少见到游人，领袖待遇啊。

太湖的水从吴江（也叫松江）流到上海，上海人把它叫苏州河，官方称它为吴淞江。吴即吴江，淞即松陵。民国初年很多外国人来到上海，外滩跟前有大片万国建筑，吴淞江就从那些建筑旁边流过。问上海本地人这水的源头在哪里？上海人也说不上来。外国人爱探究竟，划船逆流而上，结果走到了苏州太湖，发现水是从太湖流过来的，就把这江叫苏州河。

苏州河亦或吴淞江与黄浦江在外滩汇合统叫黄浦江，然后流向吴淞口与长江蓝藻江汇合，再往东三十公里入东海。

黄浦江的水也是从太湖流过来的，还有苏州的淀山湖，淀山湖小，主要是太湖。流入上海叫黄浦江，方向不一样，路径不一，黄浦江在南边，吴淞江在北边，闸北，两江在外滩汇合，殊途同归。

很早黄浦江也是一片沼泽，那时也不叫黄浦江。太湖水过去把大片地淹城泥沼了，水多时就成汪洋了，当地人苦不堪言。

春秋战国时，楚国的宰相黄歇，《芈月传》中的黄公子， 曾被楚考烈王封为春申君。春申君黄歇看出了这块土地的价值，带兵疏浚垦荒，才有了今天的黄浦江。

黄歇用屯垦方式，组织百姓开垦疏浚黄浦江，将其江面拓展到三百至七百米，深挖至数十米，与东海的长江出海口连通，筑起堤坝。黄浦江疏浚后，当地水乡分明，沼泽变良田。

黄浦江千百年来造福百姓，至今承担着航运、排洪、灌溉、渔业、旅游、调节气候的重要作用。

人们为了纪念黄歇，就把这条河叫黄歇浦（上海人把河叫浦）看着气势大又叫黄浦江，春申江，上海也因此被称为“申”城。而上海人则把黄浦江称为母亲江，把吴淞江（苏州河）称为外婆河。

吴江名人、名胜、古迹不次于姑苏区，同里就是吴江的一个镇。吴江历史文化深厚，自然资源丰富，境内河、湖水系发达，河道纵横交错，湖泊星罗棋布，真正的鱼米之乡，丝绸之府。吴江璀璨，就是 因了同里，因了太湖。

（十一）

江浙沪系列 苏州（十二）

吴江是苏州城区最大、最年轻的区域，最具有发展优势。区位优势得天独厚，交通网络纵横交错，河港纵横，湖荡棋布，东临上海，南连杭州，西濒太湖，北依苏州，吴头越尾。

吴江的GDP在六个区中属第二，仅次于工业园区，是姑苏区的二倍还多。

吴江经济发展势头凶猛，文化底蕴也很深厚，历史悠久，人文荟萃，唐宋元明清名人不少，近代也是大家频出，柳亚子，费孝通都是吴江人。吴江除了在太湖边地理上有巨大优势，还有全国十大古镇之一的同里。吴江垂虹桥被誉为江南第一桥，垂虹桥在吴江松陵镇。

江南第一桥的垂虹桥千百年来为吴江增色不少。因垂虹桥又建了垂虹塔，又建了垂虹景区。垂虹桥环如半月，长若垂虹。

垂虹桥已倒塌，断掉，也叫：垂虹断桥。

桥的一端有石碑介绍：垂虹桥始创于北宋，已有一千多年历史。桥建时为85孔，到了元代又增建至99孔。后经明清两朝屡次修建，最后为72孔。其壮丽秀美独步江南。有诗云：

十里波光连宝带

一弯月影映垂虹

宝带是苏州的宝带桥，也很有名。垂虹桥建了塌， 塌了再建，明清两朝已修了数次，民国时又塌，再修。一九六七年垂虹桥再次坍塌，就是现在这模样。现在还剩三十来个孔。吴江政府在此修建了垂虹遗址公园。

我看碑文介绍时 一位学者模样的也在看，他说他就是松陵人，做自媒体，经常拍视频，拍苏州，拍吴江，这两天正在拍垂虹桥，发抖音，发头条，向外推介吴江、苏州。

他给我讲垂虹桥，说今年春晚的节目“只此青绿”背景中就有垂虹桥的元素。还说垂虹桥长500米，三起三伏。所谓三起三伏就是蜿蜒状，不是拱桥，也不是直板，波浪似的。他还说原来没倒掉之前中间有亭子，垂虹亭，现在亭子也没了。

写垂虹桥的诗词很多，上面那位学者叫吴水徽山，我叫他吴水老师，他拍的视频都发抖音了，关于垂虹桥他在文案介绍里朗读了很多名人大家写垂虹桥的诗，我知道的有唐寅唐伯虎，还有很多名人，都很欣赏、青睐垂虹桥。垂虹桥也确实好看，似艺术品。

想当年八九十个孔的垂虹桥像彩虹，又像半月，三起三伏，下面湖水倒影，睡莲或成团或成片，一叶扁舟在绿波间左弯右拐徐徐而来，桥中间垂虹亭宛如仙阁，人间仙境啊！现在哪里还有几十孔的桥？哪里能看到长虹卧波？

吴水老师向我推荐运河，说你去看看运河的古纤道，就在吴江，离你住的不远。我真不知道这个古纤道，只在寒山寺看了一段运河，就让我惊喜不已，还有古纤道？必须看！

京杭大运河吴江段及吴江的古纤道从吴江中间南下到浙江，在吴江有四十多公里，这段就在吴江汽车站附近，很少人知道，吴江本地人也不甚清楚，问谁都说不上来。

依稀在哪里见过汽车站牌，找了几个停车点都没找见。一路人建议我去地铁看看，结果就在我常坐的地铁四号线， 距我住的地方三站路。十分钟就到了，又是问了几个人才问到，说马路对面往树林里走，就看见了。

走出树林，长江一样的运河赫然在目，第一感觉，这里运河好宽哦。寻思间，一艘巨大的货船缓缓驶来，像游轮，十分高大，黑色，斑驳陆离露出白的底色，很像木船。后面不停的有大船驶来，有高有低，有超大，有一般大，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前两年在吴淞口见过货船，不大。去年在寒山寺跟前的运河也“瞻仰”了货船，很长，却没今天见的这般高大。船外面绑了一圈轮胎，应该是做救生用的。

看了一阵货船，然后打量古纤道，我从外围已经上了纤道。运河在吴江境内四十多公里长，古纤道九里长。吴江运河古纤道曾是水中长城。

古纤道掩映在绿草从中，连吴江本地人也不太清楚，不是吴水老师推荐，我真不知道这个古纤道，甚至不知运河从这里流过。

这里人极少，半天见了一对老年夫妇，与我聊了几句，说这纤道旁边近两尺厚的石条还是原来的，上面的石板都是后来修补换上的。纤道就像二河堤，两边触水，真像一座长城。

古纤道曾有一个辉煌的名字叫“九里石塘”，这“九里石塘”长约九里，宽三至五米，既是河岸，又是纤道，还被充做驿道，是水陆并用的交通要道。这里两面临水，曾是绝妙景观。

看介绍，古纤道上曾有九座三孔石桥，常年经水侵蚀，货船碰撞，坍塌了几座，现在还剩三座。桥的东西两侧镌刻了四副对联，其中一幅为：“轻拂水北三江薄雾，畅饮桥南四品甘泉”。

吴江古纤道是江南运河上唯一保存完整的古纤道。现在古纤道逐渐被人遗忘，也没有实用价值了，但千年运河如今仍在书写着它的神奇历史，辉煌篇章。

我在古纤道上走了约一个小时，被九里石塘陶醉，被巨大货船震撼。身边货船如梭，资料显示，京杭大运河每天行驶着两千余艘船舶，运输量大得惊人，其一年的运量足以让三百万辆三十吨的汽车运上一年。水运装载量超大，比陆运成本低太多了。

九里石塘古纤道是吴江的财富，吴江还有一宝名扬天下，那便是鲈鱼。

松陵镇有鲈乡南路北路的，我常从那过，心里认为这路跟鲈鱼有关。现在上网方便，一查，吴江松陵镇的鲈鱼名扬天下。

西晋有位大司马是吴江人，在三千里之外做官，后因太思念家乡的鲈鱼，竟弃官不做，返回故里吴江，就为吃鲈鱼。秋天鲈鱼最好，“秋分起兮佳景时，吴江水兮鲈正肥”。现在正是吃鲈鱼的时候，吴江这里二十三元一斤。

吃鲈鱼，在太湖泛舟。

游同里，走九里石塘。

木船石桥 江南水乡

家家枕河 户户植桑

阡陌纵横 湖网密布

不似天堂 胜似天堂

今天是十月一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七十三周年纪念日，可喜可贺！一早去了阳澄湖，探访大闸蟹去。

秋风起兮鲈正肥

阳澄湖上蟹更香

2022.10.1

文章 菩提

配图 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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