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庆一中有歌的岁月

张树忠

　　2024年元月21日，老同学洪树堂的儿子结婚，宴席办在鹤庆县城花树村同心苑福居之西侧的自建房处。

南河初十一班的奚金文、洪家吉、张丽华、洪金龙、洪玉旗、杨灿林等同学以及段树林、李寿康师弟等到场恭喜。

鹤庆一中同学李玉梅、段锦芳、杨礼红、李怀仁、黄林彬、李汝林、何文荣、陈子河、郜玉生、黄连发、张金泉、陈加林、王金寿、宋福德、张伟平、梁建华、袁正华、邹素琴、施玉辉等，三中毕业的李银龙、赵米、洪锦旗等纷纷到场祝贺。同学们以最诚挚最美好地祝福洪树堂儿子洪恺，儿媳高木兰。祝福一对新人，成天作之合，结百年之好。祝福一对新人，新婚幸福、恩爱永远。

洪树堂，4排右8 。

　　

酒宴中，我还见到了久仰大名的李镜泷、杨宝贵两位诗人，读他们的诗让我日渐枯萎的心灵得到滋润而有所希望。

让我最应该感谢的是文史专家梁波、乡亲洪金焱两位在两天的时间里全程陪伴着我。梁波家位于北门楼“拱辰楼”之北160米，梁波说，古城初建时以土筑城墙，规模不大，形如龟，南门为龟头，小月城为龟颈，北门为龟尾，故有“龟城”之称。

再次探访梁波的书房时，他又一次强调说：“明嘉靖二十三年(公元1544年)，鹤庆军民府知府周集扩建县城，新城有五道城门，建城楼五座。东门叫迎旭门，门楼为启阳楼。南门有内外二门，威远门和迎恩门，门楼为月城楼和来薰楼。西门叫望庚门，门楼叫挹爽楼。北门叫镇远门，门楼叫拱辰楼。”

做客期间，我还遇见一中英语老师李六四、音乐才子张益鹏两位大哥。席间，张益鹏回忆起一中音乐老师刘莹，说着说着他泪盈眼眶，同桌的客人们无不唏嘘不已！我被鹤庆一中这位音乐老师事迹深深感动，于是感觉有必要做个笔记，记录这次回鹤庆所听到刘莹老师的往事，她曾经的歌声。以下就是这次回鹤庆的笔记，有错漏之处望读者见谅。

鹤庆中学1955年旧影， 第一排左一刘莹老师。

　　刘莹老师1923年出生于大理县城，白族，年轻时就参军，在中华民国国民革命军里的文工团从事演员，并嫁给文工团的同事李杰。1949年12月9日，卢汉率部起义，宣布云南和平解放后，经中央批准，12月12日云南临时军政委员会成立，并开始整编部队，将第8军、第26军、第74军、第93军依次改为云南人民解放军。于是刘莹老师成了“云南人民解放军”的军人。

云南解放不久，刘莹老师夫妻一起来鹤庆中学当音乐老师，以及组织学校的文艺演出。刘老师的爱人李杰后期主要在鹤中图书馆任管理员（1949年7月“鹤庆县立初级中学”改名为“鹤庆县人民中学”，1951年又改名为“鹤庆中学”，1958年之后叫鹤庆一中。）

刘老师有两个儿子两个姑娘，其中长女李丽出生于1947年，1960年入读一中初中，与彭仕奇老师同级，后来嫁去楚雄。大儿李新华低长女两级，有音乐天赋，后来在丽江专区文艺歌舞团从事音乐工作。次儿叫李新民，小女儿李新娅后来在大理州文化局工作。

1953年，右，刘莹老师

　　刘老师具有极高的文化素养，她不仅教音乐，有时还教语文课，他曾经教初59班（1960年入学）语文一年。她教音乐过程中，会想尽办法、挖空心思来创造一个好的教育环境，在音乐教育方面研究、探索先进的、科学的方法，在学校规定正常的教学以外，争取在音乐教育方面多做一些事。她在部队里主要从事文艺表演，因此她在鹤庆中学积极举办文艺表演会。文革之前的五十、六十年代，刘老师的文艺表演曾经带动了整个学校。文艺晚会上，每当刘老师上台表演，台下满座师生，听得如痴如醉，演凑一结束，雷鸣般掌声经久不息……

刘莹老师擅长唱歌和拉二胡。

关于唱歌，彭仕奇老师说，刘老师是他在鹤庆一中读书三年的班主任，她的歌声穿越鹤阳时空，跨越山海，可唤起鹤阳学子们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她优美动听而略带白族口音的味道能完美表达出来最美好的音乐，让我们度过美好的鹤庆一中三年时光。

关于刘老师拉二胡，六十年初就已经在鹤庆县文化馆工作的施敏画家说：刘莹李杰两口子都擅长二胡，二人把这种古老的“胡琴”，或“奚琴”玩成了“白族琴”，每次表演都像是春风，轻抚你本就柔软的灵魂，让人听得如痴如醉，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1953年，鹤中师生文艺表演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打断了刘老师的美好的教书育人理想。文化、艺术首当其冲成为批判打倒的对象，刘莹老师的音乐室惨遭打砸破坏。刘老师因曾经在国民革命军文工队工作过而被打成“特务”。

刘莹老师是1963年入学的“初70班”的班主任。1966年初70班临近毕业，学生们年龄小而容易被鼓动，有几个学生批斗殴打刘老师，强迫她趴在地上爬过桌椅，用墨水把她脸涂黑。

不久，回大理老家养伤，后来被下放到大理县银桥公社磻溪村劳动。

改革开放，一中的春天又來了，刘老师也得到平反之后回到鹤庆一中教书。1977年9月，大水渼村的张益鹏入读鹤庆一中“高34班”，刘老师教过他音乐仅几个月，选张益鹏作为音乐活动小组的组长。每次活动，刘老师教他们声乐演唱、乐器练习、学唱新歌。据张益鹏说，几个月之后就不见刘老师了，音乐小组里有人说她可能退休了。

鹤中学生文艺表演

　下面，摘录刘老师的几位学生的回忆：

　　彭仕奇老师曾获得省级优秀校长，他说：“我是1960年考入鹤庆一中初59班，三年的班主任都是刘莹老师。记得初一，初二时没有一位正规的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直到初三时侯，赵玉生老师接收教我们语文，任柏老师来教数学，这才正规起来。文革之后，在县城北门我还见到刘莹老师一面，她曾对我说：彭仕奇，我是整不死的那个人了，当校长莫整人”。

彭老师又说：“ 刘莹老师是我初中三年的班主任，现看到她的剧照，既无比高兴，又为她的不公不幸感到伤悲。老师，您管理班级的成功经验已被您的弟子全复制在我的教学生涯中，并为之发扬光大”。

　　张益鹏：“我从小爱好音乐，于1977年9月入读一中高34班，刘莹老师教过我音乐仅仅几个月，却激荡着我爱国主义的热情 ，激励了我奔赴战场，我1981年入伍，参加了自卫反击老山战役，在最艰难的时候，耳边回荡起她教的那些歌曲，鼓舞我在前线奋勇杀敌。怀念刘莹老师！”

　　郜成义说：“鹤中刘莹老师晚年居住大理人民路西段、古榕树北、西门清真寺以东一小院子里，十多年之前，同事松桂戴老师我俩一起去拜访过刘老师。”

郜成义： “刘老师虽然已去世，前年，我又一次去找寻她所居住的那院子，可惜商业化时代，已面目全非了。如今，人非物亦非，鹤中文娱活动最兴盛是五、六十年代，文革之前，刘老师带动了一个学校。怀念刘老师！”

　　原鹤庆县教育局副局长赵润山老师：李杰老师在我读鹤中的三年里(63至66年)是食堂司务，每月最渴望的是当年黑板报《鹤中青年》旁早上挂出小黑板，上书"今天打牙祭，红烧肉，3角，各班生活委员收好愿吃的同学的钱到总务处买票″。李杰老师粉笔字有点魏碑体味道，大气规范。1964至1965学年，学校文娱活动最活跃，周末在大礼堂(大成殿)开晚会，由各班轮流演出。学校最轰动的两件大事:

一、刘、李二位老师导演并参演，以高中部同学为主的话剧《年轻一代》演出非常成功，引起县城轰动；

二、全校学生参与，在当年排球场(大成殿北面)排演多声部大合唱《东方红》成功。当年学校的文娱活动可以说是鹤中历史上的顶峰。刘莹老师对我多有关照，至今心存感激。

　　时光易去，大理白族人刘莹来鹤庆教书的年代一去不返，只有上了年纪的鹤庆乡亲还记得这件事，在谈论她曾经教的歌曲，怀念鹤中有歌的岁月。

地球已有四十七亿年尚有余，人生却短暂，百十年而矣，刘老师如同天空的流星一晃而过，但是那一颗最闪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