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庄子垂钓濠水，惠子在河岸遛狗，两人皆不亦乐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孔子踽踽而至，忽见有狗蹿出，狺狺狂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孔子受惊，一边对小犬做出威吓状，一边大声呵斥惠子：“玩物丧志！玩物丧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旺财，过来，别惹夫子。”惠子不悦，一边招呼萌犬，一边对孔子说道，“我何至于玩物丧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孔子说：“你不知道吗？当年周武王得了西域进献的獒犬，每日玩赏，荒废了政事。所幸他听召公之劝，将那獒犬转送给了诸侯。”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非当年的周武王，此犬亦非獒犬。更何况我已退休，养宠怡乐有何不可？”惠子回怼道，“瞧，我都申领了养犬牌照。我违法违规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孔子语塞，望向庄子。庄子依旧闲闲淡淡，自顾垂钓不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孔子见责人无理，转而怨怼犬只：“犬非善类，不仁不义无礼不智无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惠子揶揄道：“愿闻其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孔子道：“非我族类，不仁；见食互夺，不义；见客狂吠，无礼；狡黠弄巧，不智；虽称会看家护院，却常趁主人不在，毁物拆家偷食，无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惠子没想到孔子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所指非虚，顿时哑言。他眼巴巴望向庄子，希望庄子出言帮腔。让惠子没料到的是，这回庄子竟然会“掷竿而起”，出言直怼孔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天地万物，以至人，皆有自己的天性，岂可强求划一，求全责备。你狂狂汲汲，诈巧虚伪，要求人人恪守仁义礼智信也就罢了，怎还推及犬类？真是圣人出，万事扰！你当年诛杀少正卯就仁义了吗？②要犬类行仁义，这和当年你去找盗跖③推销仁义礼智信有什么区别？忘了你是怎样被盗跖扫地出门，骂得惨兮兮的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孔子见庄子连提“当年”，担心这“毒舌”又要说出些什么“寓言故事”④编派自己，赶紧一走了之。惠子则连赞庄子“够哥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日，庄子与惠子正在濠梁闲谈，忽见孔子牵绳曳狗而至。面对庄子与惠子错愕的目光，孔子嗫嗫嚅嚅解释：“老伴上街遇上流浪犬……顺手喂了几块馒头，不料这小犬一路尾随至家中……可能是失怙失恃，或是遭主人遗弃……老伴坚持收养……我见犹怜，动了恻隐之心……”</span></p><p class="ql-block"><b>（注）</b></p><p class="ql-block">①参见《书·旅獒》：“玩人丧德，玩物丧志。”及相关成语故事。</p><p class="ql-block">②少正卯，“少正”是复姓，是周朝所设官职。少正卯和孔丘都开办私学，招收学生。鲁定公十四年，孔丘任鲁国大司寇，上任后七日就以“乱政”之名诛杀了少正卯。但此是否为史实仍存争议。</p><p class="ql-block">③盗跖（生卒年不详），春秋末鲁国人，在先秦古籍中被称为“盗跖”和“桀跖”。中国民间传说中春秋时期率领盗匪数千人的大盗。《庄子·盗跖》中记载了孔子去劝说盗跖的故事。</p><p class="ql-block">④参见《庄子·胼拇》《庄子·外物》《庄子·天运》《庄子·天道》等。庄子在文中常借寓言故事讽刺嘲弄孔子和儒家学说。</p><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在此鸣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