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半月，那人却在灯火阑珊里

张思伟

文/ 张 思 伟

图/网络 自拍

　　踏着时光跃动的节点，我们又迎来一个冬季。夜长昼短的冬月，时间似乎过得慢些，六点多的陕北清晨，小区的院子还处在黑魆魆的暗夜里，整座城市还沉浸在一片茫茫的夜幕中。那高悬在天空的一弯月亮就像一盏瑰丽的明灯，把它柔美的光芒洒向还在沉睡中的黄土高原上的这座山城，那扑面而来的冷风带着北方冬季特有的寒气吹到人们身上，顿时会感觉到阵阵寒意。



　　晨晓的延安城呈现出一派灯火绚烂的景象。那一排排光彩闪烁的街灯，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冬季凌晨那阵阵的寒意，散发出灿艳的光芒，映照着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那熠熠生辉的街灯，有荧光灯，有LED灯，有单臂的，有双臂的。有的高杆街灯一侧是低杆的仿古灯，有的高杆街灯在高高的灯杆上还装饰着对称的两串红彤彤的灯笼。那一排排街灯缤纷绚丽，把这座城市的夜景装扮得绚丽迷人，让城市的夜晚更具魅力。

街道两旁的街灯顺着街道曲折的走向自然向前延伸着，遇到交叉路口就和别的街巷的灯光自然连接起来。不同街道造型各异的街灯连接一片，把晨晓的城市点缀的光彩四射，形成一道道璀璨夺目的靓丽景观。

　　特别是横跨在延河上的几座桥梁的路灯更是造型独特。有花瓣状的荧光灯，有五彩的中华灯，还有依据桥梁的造型由彩色灯带组成的奇丽的彩虹灯。这些五彩缤纷的灯火，就像这座城市的明珠，把延安城装点的分外妖娆。凌晨的城市被这通明的灯火勾画出朦胧的样貌，呈现出一番绮丽的景致。

　　三座绕城的大山如同三道屏障环包着延安城，如果你是站在宝塔山、凤凰山、或者清凉山的山腰上俯视这座城市，就能更明朗地观赏到这座城市由南川、东川、西北川汇聚于延河大桥形成的不规则的人字形的灯火通明的市貌轮廓。那夜间璀璨的灯光给这座红色的城市增添了许多浓郁而富有生机的生活气息，让穿行在大街小巷中灯火阑珊里的人们分享着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惬意的情致。

每天清晨，我都要兴致勃勃地穿行在这阑珊的灯火里，乘坐公交车去上班，能够亲身体验这座城市独特的晨晓生活情景。

　　冬月晨晓的山城暂时失去了平日的喧闹，默默地在沉睡中渐渐苏醒过来。辽阔的天空中那一弯明月应和着大街小巷里的灯火，把这座城市蜿蜒崎岖的轮廓线条般朦胧地突显出来。街道上闪亮的街灯下时不时出现稀稀疏疏、三三两两早起的行人。

我步行来到公交站时，那里已经有一些人也在等候公交了。他们有上学的中小学生，上班的职员，出去干活的农民工，赶早市的生意人，也有早起去公园晨练的老年人。街道边上的早餐店，便利小商店早已开门迎客了，早班的清洁工也忙着清扫街道。寒风吹来，冷得人直打哆嗦，人们穿好各自喜爱的御寒冬衣，依然精神饱满地走出家门，去追求各自需要的生活。

坐上启动的公交车，奔跑在宽阔的街道上，开始了又一天的上班行程。晨晓的街道上车辆减少了很多，街道似乎变得开阔通畅了许多，凌晨的人行道上行人也少了很多，偶尔能看到几个步履匆匆的的行人。

　　许多耸立在街道两旁的参差不齐的楼房，有的窗户已透出了微茫的灯光。临街的商铺、店面、酒店装饰的风格迥异的彩灯，显得格外耀眼。那闪烁波动的灯光像活泼可爱的小鸟，迷人的光亮照射在晨晓里，使街道的夜景变得更加美丽诱人。

和街灯并排的不同树种的行道树，在街灯的辉映下，形成风格迥异的景观。它们在冬天都隐藏了庞大的树冠和鲜活茂密的叶子，只留下树木的风骨。那抖擞精神的枝干，显露出筋骨强劲的流畅线条，静静地矗立在街道两旁，就像哪位画家专门为街道描绘的简笔画。在闪亮的街灯下，树木遒劲的枝条和坚韧的躯干显得神采奕奕。那留在记忆里的已经凋零的树叶、花朵最能诱发起你纵横驰骋的丰富的想象力，这可能是行道树专门留给人们去想象它们来年春华秋实时那种繁茂斑斓的景象的噱头。行道树像一排排守护这座城市的铁骨卫士，它们退去华丽的外表，凝聚着力量，只留盘曲嶙峋的枝干接受冰霜严寒的洗礼，用坚韧的筋骨彰显出生命顽强的魅力，守护着这座红色的革命圣地。

　　街道上不同型号的车辆汇聚在一起行进，其中有公交车、中小型轿车、机动三轮、电动摩托，甚至还有自行车。远远望去，行进的车流形成两条相对流动的绵延不绝的灯光带，就像两条波光粼粼、连绵起伏的巨型游龙相向而行，始终流动着游走在街道上，形成了一幅幅美丽壮观的晨晓城市生活图景。道路上不同方向的车辆，承载着不同生活目的地人们，为了去追寻自己未来的生活，行驶向不同的生活场景。众多的车辆在晨晓的街道上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阵势庞大的车流队伍。

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眼前流动的两排街灯，那一盏盏明灯就像一朵朵流动的金色菊花，把街道照映的熠熠生辉。公交车行驶到每个站点，都有上车下车的乘客，车厢里时多时少坐着不同身份的乘客。有时他们可能是想着各自的事情，车厢里显得静悄悄的。有时能听到说话声，或是熟人互相问候，或是学生交流学习经验，或是同行谈论工作的事情，或是朋友相互诉说着自己的生活际遇，或是公交上面熟的常客闲聊着各自遇到的奇闻趣事。也有人默不作声，独自观赏着城市的美好夜景。尽管有时车厢里气温骤降到零下十多度，但这都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言谈举止。

透过车窗常常能发现，不同路段的人行道上，时不时出现匆忙小跑的赶路人，慢步晨跑锻炼的早行者，还有陌路相逢，一起谈论并行的朋友同事。他们也和我们一样行进在这晓风半月，灯火阑珊的晨晓里。风尘仆仆，步履坚定，不畏严寒，信心满怀，都去追求自己的生活目标。

　　不同的站点，上下的行人不同。不同的路段，呈现的风景不同。每个站点可能是这个乘客的起点，也可能是那个乘客的终点。每个路段可能是这个赶路人的风景，也可能那个出行者变成这个路段的风景。不管怎样，每个站点，每个路段，都可能是自己的过去或者明天。无论如何，每个人都会去用心走向自己的生活前景。

延安晨晓灯火阑珊的情景里有我，有你，也有他，那步履坚定的生活情景最终会变换成一幅美丽动人的城市风景。

　　每天重复走过同样的街巷，每天都能分享着不一样的城市景象。在人生的旅途上，春花秋月、赏心悦目是一道道靓丽的风景；冬雪夏雨、严寒酷暑同样也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道道靓丽的风景。没有秋收冬藏，哪来的春生夏长。没有严寒酷暑的磨砺，哪来花艳果香的美景。春华秋实令人流连忘返，暑往寒来更能彰显精彩的生活。

每天穿行在晓风半月，灯火阑珊的城市里，分享着晨晓别样的景致，去想自己要想的事情，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静待明年春暖花开，渴望来年硕果飘香。

癸卯年腊月

2024年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