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东澳岛 我的第二故乡情未了

山中乡里巴人

东澳岛铳城和古炮台

在我记事前，我虽然出生、生长在长江三峡边，但离长江还有四十五公里的路程，出门低头走的是羊肠小道，抬头见到的就是山，所以没有见到过长江，更别说见到传说中的大海了，那是连做梦都难得梦到大海。只到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父亲符合了带家属的条件，才将我母亲于和我和三个弟弟接到了东澳岛，成了随军家属。从那时起我这个山里娃才见到了真的大海，那大海比我们家乡的小河、堰塘大的没法比。我的妹妹1964年就出生在东澳岛。我在岛上渔民小学读过书，后因听不懂广东话，转学到万山要塞守备区的后方基地唐家湾军人子弟学校读书到四年级。从跟随父亲到东澳岛起，我基本上就告别了生我养我的故乡，后来找分别在贵州、科尔沁草原、南京、北京工作和学习过近三十年时间，但我的第二故乡是东澳岛。

1950年5月25日凌晨，解放军江防部队16艘炮艇、登陆舰和8艘民船，载陆军部队由唐家湾起航，向垃圾尾岛，三角山岛等岛发起登陆攻势。当日，解放军攻占青洲岛、三角山岛。随后解放军依岛攻岛、逐岛攻击，在5月27日解放垃圾尾岛，28日解放大蜘洲岛，5月31日攻占东澳岛，东澳岛解放。在6月5日，解放大万山、小万山等6个岛屿，26日占领三门岛。7月1日解放外伶仃岛。8月3日全歼担杆岛守敌，4日，解放佳蓬列岛，历时72天的万山海战取得胜利。此战役被毛主席称赞为“人民海军首次英勇战例”的万山群岛战役。我的父亲参加了1950年5至8月解放万山群岛的战役。参战解放军在5月31日零晨2点战领东澳岛，从此我父亲就驻守在东澳岛到1966年11月份转业才离开这个海岛。

东澳岛，是南海万山群岛中的一岛屿。东澳岛位于广东珠海市香洲区东南部，万山群岛中部，距离珠海市香洲30公里、香港55公里、澳门23公里，与澳门隔海相望。是港澳及珠江三角洲众多城市出海航道的必经之地，也是进出万山渔场及附近岛屿港湾作业、停泊、避风的主要航道之一。岛屿面积约为4.7平方公里，东澳岛因东侧海湾自东向西楔入，形状似凹部，可泊船只，故得名东澳岛。东澳岛属于热带花岗岩类型海岛，属大陆莲花山脉延伸部分，以丘陵为主，地势是北高南低，属南亚热带季风气候，冬无严寒、夏无酷暑。东澳岛上的植被茂盛，绿植覆盖率广，在六十年代前整个岛屿完整保留着原始的生态环境。东澳岛在五十七年前是我国的南海海防前哨，在岛上驻守有一个营的炮兵和海军观通分队，海军观通分队主要任务是为舰艇导航以及同岸上指挥机关通信联络的通信兵分队。

大海，既有宽广的胸怀和气魄，又有无边的气势，更有汹涌澎湃的浪潮。站在海边，会让你心胸豁然开朗，如释重负；也会让你浮想联翩，更会让你觉得大海的伟大，更觉得自己渺小！站在大海边，放眼望去，首先看到的便是蔚蓝的海面上，后浪推前浪，一浪涌来，激起千层浪，水花飞落，海面溅起的海浪花，好似雪花，又好似菊花。东澳岛的清晨充满活力，金色的阳光驱走了黑暗。阳光用耀眼的粉红色和黄色图案染蓝了大海。金色的太阳缓缓升起，大海充满生机。海浪推着海浪，形成巨大的水花，不断撞击着岸边焦黑的岩石。波光粼粼的涟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在大海的上空海鸟啼叫着在天空飞翔，像一首动人的歌。夕阳下的海洋是美丽的，是热闹而又平静的。傍晚来临，天边迎来一片灿烂的红霞，霞光在湛蓝深远的海面上，给海面穿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外衣，微风吹过，把大海给逗笑了。此时站在东澳岛洁白的沙滩上，举目远眺，蓝天，白云，飞溅的浪花，蜿蜒的海岸，宁静的大海，像穿着蔚蓝妩媚的纱裙，蓝的一尘不染，花姿绰约，树影婆娑，粉装玉彻，洒满留连的蓝色足迹，矜持着蓝色清纯的艳丽，饱览了大海壮阔的神韵。

东澳岛植被茂盛、滩净湾美、风光诱人。岛上有相思树、哭楝树、马尾树等灌木，有炮仗花、五爪金龙、木麻黄、银海枣等草本植物，还有木兰、墨兰、罗汉松、蟛蜞菊、四照花、毛牡丹、山茶、扶桑等植物，在东澳岛的海底有各种天然海中珊瑚。东澳岛有水母、烟管、带鱼、海蛇等多种鱼类，更有名的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中华白海豚。岛上还有白鹭、鹭鸟、牛背鹭、栗苇鳽珍贵鸟类。东澳岛有大王庙、摩崖石刻、铳城、炮台等人文景观，有听涛石廊路沙滩等自然风景，

每当学校放寒暑假，我就从珠海唐家湾军人子弟学回到东澳岛，在星期天的时候，我的父亲会叫上我到海边上去赶海，去海边砸海蛎子、抓螃蟹和採海菜等往事，便像看电影一样呈现在我的眼前。我们家翻过一座很小的山（也可以通过家后面的人防山洞）就到了海边。砸海蛎子、抓螃蟹的工具积其简单，就是一个抓钉和一个铁铲再加一根用粗铁絲做成的钩子，带个小铁桶或脸盆什么的就行了。另外要戴一付线手套，因为海蛎子外壳边沿非常锋利容易划伤手，戴上手套会起到保护作用。到了海边我爸带着我到礁石上去找，找到居便用抓钉插入海蛎子与礁石之间用力砸，或者用铁铲子铲，使海蛎子与礁石分离，分离掉的海蛎子装进小水桶里。横行霸道的螃蟹有八只脚，前方有两个大老虎钳，是鳌。螃蟹吃东西是先由夹子夹住，再送进嘴里吃，它吃东西很快。螃蟹对不是海边的人，或是不会抓的人是很难抓住它的，首先不能及时发现；其次是螃蟹跑到礁石缝内手臂够不着。螃蟹这玩意儿跑得贼快；再是勉强够着了它，你首先面对它的一对大老虎钳子，如同举起来的挖土机，如果被它咬住了疼啊，要命的是，你把螃蟹都摔死了，它的老虎钳子还是牢牢地夹住你的手，咬死了也不放过你的手。我们每次赶海都是收获很多。

尽管随着父亲脱下军装离开儿时生活的东澳岛已有57年了，尽管如今的我已经是青筋罗布霜染双鬓，但对东澳岛一刻不曾忘记，不知谁总结说“他乡成为故乡，故乡却成了远方 ”，的却不假，心中的乡愁就包含对第二故乡的眷恋。岁月悠长，山河无恙，但都不复当年模样。带我们姊妹五人走出大山迈上东澳岛的爸爸妈妈已经去世多年，在东澳岛上出生的妹妹也迈入花甲之年，我也进入到了人生的冬天。我常想，一个没有出生在东澳岛、不知道大海是什么样子而又没有生活在海边的人，为什么对东澳岛总有一种情结。但凡想到人间仙境，我首先想到的是珠海万山群岛中的东澳岛。想东澳岛上成片的野生菠萝，想大海传来的涛声。虽然以前也去过福建厦门、辽宁的葫芦岛、大连的军港码头、海南岛的三亚，但在心底总是感觉没有东澳岛美。想重去东澳岛的念头从来就没有断过，特别是近几年上岛的欲望更强烈了。这是我对东澳岛的一种自然情怀和精神寄托，能释放我的内心情愁，抒发出我的思想情感。

备注：除了人物照片其他图片来源于网络。

——2024年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