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全球黑脸琵鹭调查

不听话

黑脸琵鹭，拍摄：小崔－观鸟协会 我最初关于黑脸琵鹭的印象，可能来于一本书，台湾诗人、自然观察作家刘克襄的《溪涧的旅次》，里面有一篇《最后的黑面舞者》，讲的是黑面琵鹭，当时全世界的黑面琵鹭，据统计只剩下288只......后来，听说在它出现在深圳湾，就很想有机会去看看，去年9月去深圳，特意去走了一趟深圳湾，没有发现。它们还没飞过来。两个月后在崖口拜访候鸟，导师们的常规观测和踩点时候，已经看到了它，我们的观鸟活动那天那时段，它没有出现。 心心念念的黑脸琵鹭啊，什么时候才能一见。也许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终于迎来了我们之间的初次相遇，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那是在公交车上。每次做公交车经过洪鹤大桥，我都习惯性地选靠窗的位置，方便我看看桥两边的鸟，一边有湿地公园，另一边的海面上有围起来的鱼塘，通常能见到白鹭。那天，我一直闭目养神，上桥了，睁开眼睛，然后，在一群白鹭中发现了它！它正在埋心觅食，这海中的鱼塘水那么浅吗？第一次意识到......一直只是在书上、在网上，在文字、图片和视频中看过黑脸琵鹭，它觅食的特有动作早已烂熟于心，于是看到它的那一瞬间，我确定它就是我日思夜想的黑脸琵鹭，贪婪地盯着它，直到看不见......激动得困意全消，在观鸟群里发了条消息：我看到了一只黑脸琵鹭！2023年12月11日，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第一次见它。 大约一周前，看到珠海观鸟协会发布的公告，即将开展黑脸琵鹭全球同步调查，而其中1月20号下午在淇澳岛的调查，将开放给公众参加。这是多么有意义的活动，我很想有机会再次观察黑脸琵鹭，也很希望能为它做点什么。赶紧报名。 为了找这篇文章，我几乎重新看了这本书 1月18号参加培训，为了让我们更好地观察，活动前，协会开展黑脸琵鹭和其他越冬水鸟的培训。自从2018年在广州开始观鸟观虫以来，第一次参加在自己的城市的观鸟活动，也第一次有机会走近观鸟协会。当天晚上，收获了很多干货，也证实了书上所说，曾经只剩下不到300只，所幸，近年来发现它们的数量上升了，已发现有6000多只。 透过培训，除了它们经典的觅食动作，还有在空中飞翔时与其他鹭鸟的不同，飞行时，其他鹭的脖子是缩起来的，而黑脸琵鹭的脖子是直的......还看到了它的繁殖羽！但愿我机会看到，但愿它们到了繁殖期，还愿意呆在这里！ 除了黑脸琵鹭，我们还学习如何辨别其他越冬水鸟，各种鹬、大中小白鹭和黄嘴白鹭、多种鸭子......这些在活动当天，都排上用场，现学现用！ 终于盼来了观测黑脸琵鹭的那一天，真恨不得我也能长出一双翅膀，直接飞过去。坐了3个多小时公交车，步行了大约40分钟，终于来到了约定地点。公共汽车刚进淇澳岛，在桥上，我看见了海岸边礁石上的白鹭，它们头顶的高空上有猛禽在盘旋，让人期待！可惜望远镜还在包里，来不及掏出来。下了车，连忙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你不知道鸟什么时候就出现，时刻准备着！ 去往集合的路上，路边的芦苇后面升起一片白色的翅膀，时隐时现，追踪它们，有可能是白鹭，会不会黑脸琵鹭也混在其中？前一天观鸟协会的朋友去踩点，看到潮位较高，对于观测黑脸琵鹭可不是个好消息，在原定的观测点，可能看不到它们，潮位高的时候它们可能会飞到附近的池塘或红树林深处，观测就困难了。(当我第二天看到黑脸琵鹭，才真正理解潮位的影响)。所以我想，此刻潮位高，能否在池塘“拦截”到它呢？先找找看。拐进去路边一个池塘，细细辨认，都是白鹭。继续前进，猛禽出现，我又去“追”了一会猛禽，我觉得应该是一种鹰，可是不知道它具体是哪一种，有望远镜的帮忙，但还是很远，有时它飞到附近的林子上空，从它屁股往前看，翅膀像纸一样薄，我的意思是变成了一条线，好苗条，一个宽宽的，坡度平缓的v......看着它起起落落，“起鹰、落鹰”，有时没入林中，有时没入干枯的池塘，等待它再次升起，看看它脚下有没有收获......猛禽也是我的一个情结，其中一个原因或许也是《溪涧的旅次》里关于老鹰（黑鸢）的几篇文章，还有《国家地理杂志》里关于它们生存环境的描述。在中山的观鸟群看到大神们拍摄到猛禽的照片，心生向往，很希望也能亲眼目睹，几次去中山观鸟，留心去找，都没有找到。直到去年11月去崖口看候鸟那次，才如愿以偿，那是一只白腹鹞，惊起一群绿翅鸭，它在狩猎。当时并没有预计它的出现。正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其实，在我以前工作的地方，有时也能看到鹰在高空盘旋，最近在我们家附近，也发现了鹰，在一栋地标建筑的高楼，有几只鹰在绕着楼顶盘旋，有大有小，小的扑棱着翅膀，有时还要飞到最高那几层的窗台休息，大的很轻松，飞翔动作很潇洒，充分利用气流，很省力，我猜是不是小鹰在学飞。但它们的声音让我疑惑，百思不得其解，那叫声更像乌鸦、白鹭、苍鹭，啊...啊.....啊，所以当我一开始寻声望去，我期待的并不是鹰，可是声音的来源又是它......我在懂鸟小程序上查了鹗、隼、鸢等猛禽，都不像它的声音，我胡乱猜想，是不是训娃把嗓子喊哑了？第二天，依然如故......但从它的身形和飞行动作，我确定不是乌鸦。所以我也是带着疑问来的，希望请教观鸟协会的老师们，希望能解开谜团。此刻在望远镜里，它身上是深褐色，翼下的白斑构成了V字，像我家附近见到的......即使一时找不到满意的答案，也不要轻易放下心中的疑问。我看过关于自然观察的一句话，大意是说，观鸟的时候，如果有一天你看到的和书里描述的不一样，那就，相信自己的眼睛。 提前到达集合地点，已经有鸟友们在那里了，很容易判断，看他们胸前挂在双筒望远镜，以及看着眼前池塘的眼神，便是爱鸟之人。他们在看什么呢？啊，鸭子！果然有鸭，观鸟培训时透露，途径的几个池塘有越冬的鸭子。 我带了中山常见120种鸟类的图册，翻看，查一下是什么鸭子，琵嘴鸭！我上次看到的是绿头的琵嘴鸭，这些是褐色的，上次的是雄鸭，这些是雌鸭？上懂鸟查，果然！ 后来在芸芸众鸭中，它们大都是褐色斑纹的雌性琵嘴鸭，发现了一只绿头的，雄鸭！进一步证实了这有一群琵嘴鸭。记得上次在崖口看到一只与一群绿翅鸭、针尾鸭混群的雄性琵嘴鸭，孤单地东张西望，仿佛在寻找异性，我要怎么通知它，这里有很多女朋友！ 还有头是近乎黑色的白胸的针尾鸭...... 苍鹭和白鹭与鸭鸭们共享池塘，和谐静美…… 在等待活动的时候，忽然群里炸开了锅，有鸟友拍到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东方白鹤，我没看到，它们仿佛只是过境，飞走了，看到他相机里的照片，特别是翅膀，我努力在鹭鸟群中搜寻，苍鹭长得和它们有点像，想碰碰运气，看看会不会鹤立鹭群，但形单只影，不像，那是一群东方白鹤，飞起来，翅膀展开时有点像，但仔细辨认，它的头缩起来，啊，还是苍鹭！ 差点指鹭为鹤了。这也是第一次见到鹤了，在被人的相机里，在同一时空。斗门有鹤舞，可我在这边只见过鹭，以为北方才有鹤，一度以为先人是否把鹭当鹤了。我错了。原来这边真的有鹤。 当天我们还看到了另一种名字带鹤字的鸟，鹤鹬，这是后话。 偶遇两位从上海过来拍鸟的游客，一开始以为是一起参加活动的，交流了一会池塘里的鸭鸭鸭，当他们从车里搬出他们的武装，长枪大炮三脚架，才知道他们是摄影爱好者，也许是专门来拍鸟的。看他们拍的照片，被考，问我知不知道它的名字，那是一只金色头发的鸭子？我答不上，翻图册也没找到，他摇摇头，也没告诉我，只是说观鸟得知道鸟的名字吧......那一刻，气氛有点尬，我意识到虽然培训时，因为有观鸟经历五年了，被誉为是一只老鸟了......但我依然是一只菜鸟，不懂的地方多了......但我不认同一定要先认识鸟的名字才能去观鸟，看它们飞翔，看它们觅食，看它们社交，观察如何它们在大自然中生活，更重要。即使还不知道名字，也已经很意思了。当然，再去了解名字就更好。能叫出它们的名字，就像见到认识的人可以打招呼，多了一种亲切的感觉。 随着更多的同伴到达，这时天空中猛禽再次出现，关于它叫什么名字，有家长说是黑鸢，有摄影爱好者说是𫛭，普通𫛭，我对比懂鸟上的图片，一时间这两种答案也不足以让我信服......当我们开始出发去观鸟，我听到摄影爱好者提起蓝胸秧鸡，我说我见过，他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确实是好运气，这是上次在崖口看到的，连导师都说那是稀客，难得一见。 鱼塘管理人员特意出来给我们开门，我们取道他们的鱼塘边，穿越红树林，去海边观测黑脸琵鹭。 一路前进，可是经过那几个池塘，看到更多的鸭子，让人兴奋，有的朋友忍不住驻足观看，都有点挪不开脚步了，主办方不时催促，为了不耽误黑脸琵鹭的观测，要尽快赶往观测点。精彩还在后面，回头再战。进入红树林，轮到我挪不开脚步了，有很多感兴趣的植物、蟹洞......忍不住拿手机不停地拍.....一边赶路，不知不觉还是掉到了队伍最后，与断后的工作人员一起走，又是一大福利，跟他学习了不少有趣的知识，比如那种叫招潮蟹的红色螃蟹，它的钳子一挥一挥的，仿佛把潮水招来，所以叫它招潮蟹，听名字如雷贯耳，见到本尊，火红的颜色，正在玩儿，看到我们注意它，连忙折叠手脚，与肩同宽，溜进洞里，那些洞与它们的体型相当......红树林里的树木自由生长，有些榕树拥抱礁石，或自我支撑，独木成林。偶遇做土壤采集的研究人员，据说，可能还会研究昆虫和植物，看到了捕虫网，也看到了他们采集树叶样本。一路赶脚，路过科普的牌子，只能匆匆带过，很感兴趣的拍下来，回去研究。虽然说看到招潮蟹，据说它们是随着涨潮过来的，也知道红树林在海边，可是一直没法想象海水涌入的时候是怎样的，林深不见海，红树林又是如何泡在水里的.....直到看到了海水冲上来的很多海洋垃圾，才相信，海水来过......再往前走，听到了海浪的召唤，海风吹到脸上，空气中隐约有股咸咸的潮湿味道, 到海边了！ 路边的科普资料中，有一张猛禽的图案，啊，这不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吗？它的名字叫黑鸢！ 到达瞭望亭，大家正在紧张兴奋地观察，神情专注。坏消息是，没有发现黑脸琵鹭，涨潮了。潮水淹没了沙滩……我们看看别的，他们正在轮流用单筒望远镜看鱼鹰，远处两根竹竿上，栖息着两只鱼鹰，鱼鹰又叫鹗。鱼鹰是阿联酋的国鸟，还印在了他们的货币上，我去旅游的时候见过。没想到，我们这里也有。小崔老师说，它在诗经里，关关雎鸠说的就是它，鹗。我有关于诗经的一本书《栖于桑林》，刚刚去查证了一下，果然。关关是它的声音？海风猛烈，它们是如何稳站在竹竿那丁点地？还能从容地整理羽毛，不知为何，我觉得有点像鸡......而它们后面，海面上还票着几只鸭子......我没找到，后来放大了群友阿萤拍摄的高清图片，才找到了鸭子，它们是什么鸭子呢？褐色，与海浪融为一体。后来，在另一边更远处的海面上，发现了很多黑色点点，老师说：快看，一群凤头潜鸭，据说有大约千只。刚刚查了懂鸟，雄性凤头潜鸭是黑色的，胸口白色，而雌性的凤头潜鸭是褐色的，啊，两种都有，这是一群凤头潜鸭啊。它们随波逐流，有时候头不见，不知是潜入水里找吃的，还是飘到了浪底，偶尔会有凤头潜鸭在水中“站起来”，扑棱着翅膀......如果没有老师的指导，我可能会把这团黑色的点点视为漂浮的海上垃圾......据说，他们之前发现这群潜鸭，一度被渔船的经过惊扰，飞到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群，很壮观(第二天我看到了） 后来，群友雨林－头刁在群里分享了一段他拍摄到的那天凤头潜鸭在海上漂浮的视频。 第一次看到在天空中灵活疾飞，躲避猛禽追捕的绿翅鸭，震撼；这第一次看到在海面上浮浮潜潜的凤头潜鸭，再次被震撼。 凤头潜鸭后面，更远处的海中央，一片竹竿上停着一些白色的水鸟？会不会是黑脸琵鹭呢？亭子右边还上远处的竹竿上，也有一些白色的水鸟，不过用单筒望远镜仔细看，看它们休息的动作（黑脸琵鹭喜欢把头埋近翅膀里），还有飞行是脖子的动作，还都是白鹭。有点失望，虽然，看看白鹭也是好的。有群友在白鹭群里，还拍到了一只红嘴鸥，不过，据说它是假的，是用来吸引过路的鸟立在那里的......确定没有找到目标鸟，在观测点停留了大约30分钟，观察了周边的鸟类后，开始返程。依依不舍。 鱼鹰与潜鸭，拍摄：阿萤 同样触动我的是海中的红树林，特别是有几棵孤独地站在海中，独自忍受风吹雨打，虽然它们后面是整片红树林，同样泡在水里。不知为何，有一种在沙漠看到胡杨树的感觉, 好顽强...... 拍摄：雨林－头刁 凤头潜鸭 因为依依不舍，走在了后面。不过，这回又有福利。我们出发不久，发现了天空中有几只猛禽，于是停下来看看，所有的长枪短炮双筒望远镜，都打向天空，这仿佛是一场聚会，越来越多的猛禽聚集，目不暇接，它们的尾巴好像是不同的，于是小崔老师拍下来，方便辨认。他还看到有两只猛禽短暂地打了一架，可能是驱赶，等我们看过去，已经分开了，没有干第二架，共有大约10只猛禽在我们头上盘旋，经辨认，有黑鸢(最初那6只，是一个家庭？）有两只鱼鹰，有普通𫛭。这是在开碰头会吗？也有群友猜想会不会是热气流上升，也猜它们会不会视我们几个为食物？这想法有意思。我想应该不会，因为它们视力好，它们也会判断自己能拎起多重多大的猎物，不会做无用功......我心里则对那两只鱼鹰的到来有点心虚，不知它们是不是听到了，我说它们像鸡，特意飞过来展示一下空中的英姿，反驳我的念头。当它们展开翅膀，和站在竹竿上随风摇弋（想踩高跷）的样子，很不一样。它们在空中滑翔，一派王者风范......如果放在古代，我可能要举一把却扇，挡在脸上，惭愧......三种猛禽除了颜色，还可以凭尾巴一分，其中黑鸢的尾巴中间是凹进去的，像鱼尾？它们的尾巴就像船的舵，转动着在空中转变方向。我想我能分辨出普通𫛭和黑鸢了。 再看见我家附近的猛禽，我就认真看看它的尾巴。 我们也看到猛禽在空中突然下沉，消失在实现中，然后紧张地盯着它消失的地方，期待它升起的时候脚上带货，狩猎成功。可惜没看到猎物。 我们一个个抱怨脖子酸，我比他们还多了一样：我的老腰啊.....这时两个小朋友躺到栈道上去，躺着看，躺着拍，妙哉！解决了腰酸背痛脖子疼的问题！要是再看下去，我也考虑躺..... 正当我考虑要不要躺下去时，小崔老师招呼大家继续出发。 拍摄：小崔－观鸟协会 拍摄：小崔－观鸟协会 拍摄：小崔－观鸟协会 一路上，小崔老师给我们科普红树林栈道边的植物，有蕨类的，顶部褐色的叶子原来并不是枯萎了，是布满了孢子，准备御风飞行......还有一种叫老鼠嘞的植物，他说，它开紫蓝色的花，果实有一条小尾巴垂下来，很可爱，像小老鼠.....刚刚在网上找它的图片，它的果实，果然像小老鼠，更像鼠标，拖着一截线......泥沼里竖起的一根根，是什么呢？我猜是树的根，我在广州植物园的湖边见过类似的，有的说是苗......希望下次再来，好好研究。湿地有海芒果，全身有毒，不熟悉湿地公园的植物，为了安全起见，什么都不碰，看看就好...... 寻找诗经里的鱼鹰 再次路过曾让小伙伴们挪不开脚步的池塘，小崔老师带我们深入几个去看看，夜鹭成群飞，天空中还有别的鸟群，鸭子？是不是猛禽有出现了，果然有......不过鸟群惊起的方向并非是因为猛禽，更有可能是一队人马走过......这几个池塘真是福地啊，在一个池塘，大中小白鹭、苍鹭齐聚，正好让我们辨认，用培训时学到的知识......在另一个鱼塘，我发现一群灰灰的东东站在池塘中央，占据C位，兴奋地跟老师语无伦次地说：那里有一堆......而老师比我更早发现了它们，此刻正用单筒望远镜瞄准他，他压低声音: 小声一点，不要太大动静，免得吓跑了它们......我连忙克制一下自己的兴奋......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灰灰蓝蓝的，鹬？老师说是鹤鹬，培训时有介绍，它的喙与头的比例、还有嘴巴的颜色......尽管我们都很克制，尽量不要发出声响，鹬群还是发现了我们，飞了......后来我们在旁边的池塘发现它们。分散的它们，呈现了不同的颜色，最前面的两只看起来灰得有点蓝，而在其他角落，多是近乎黑色，也有深褐色，可外形看来都一样啊，在单筒望远镜里，这些区别又缩小，我琢磨着，除了雌雄有别，是否考虑光线？进光量的不同，会出现色差。 鹤鹬。拍摄：阿萤 拍摄：小崔－观鸟协会 除了鹤鹬、鹭，还有鸭子，我们又看了一会。这时，小崔老师留意到空中的鸭群一直在绕圈，决定带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否则鸭群一直不敢落地，它们怕人......另一个原因，已经通知鱼塘工作人员去给我们开门了，不好让他等太久。我们继续踏上归途，路边的另一个池塘有发现了白骨顶。快到门口，再收获惊喜，有小伙伴发现了一只红色翅膀的鸟隐入草丛，根据她的描述，我觉得可能是褐翅鸦鹃，翻图鉴，让她辨认，果然是褐翅鸦鹃，我还记得在崖口发现它的情形......最后一个惊喜，在池塘出口的天空上，一群金腰燕上下翻飞，再次让我们目不暇接，会是白腰雨燕还是金腰燕，老师拍下来，辨认了一下，是金腰燕！ 这只燕子仿佛穿了件蓬松的毛衣 拍摄：小崔－观鸟协会 一起拍一张大合照，活动完满结束。 坐两位小伙伴的车出淇澳岛，与她们交流，她们刚开始观鸟，觉得透过望远镜，发现了一个神奇而美丽的世界，决定要去买双筒望远镜。我想起，当我用手机的微距功能去看花花草草和蚂蚁蜗牛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我与她们分享听过的一句话：当你开始观鸟，你就获得了一张亲近自然的免费入场券。 没有看到黑脸琵鹭，有点遗憾，但我毕竟看见过一只，已经比较幸运了。前一天观鸟协会的老师们在拱北就发现了黑脸琵鹭，上午一只，下午三只，我决定第二天去那找找，碰碰运气。 考虑到潮位，我想早上去会更有机会。潮汐每日发生。记得之前去烟台看日出，早上走在沙滩上，而前一晚9点多经过那片沙滩全泡在水里。我还想天不亮就过去，从天不亮等到中午，就算黑脸琵鹭早起，也能看到了，长夜漫漫，它应该饿了吧？结果紧赶慢赶，还是天亮了才赶到那里，九点前到的。快到拱北，在公交车上愈发焦虑起来，看到一只白色的鸟飞过，一下子紧张过来，不会是它吧？过来一会，又飞过去一只，对它行注目礼，这次还好，脖子缩着的，是白鹭。 终于到了观察点，退潮了！ 眼前这片泥滩有何魅力？我试着以鸟类朋友的视角去观察，食物，弹涂鱼？水陆两栖的它正好成为了美味！在泥滩上不比在水里，更容易被抓……即使到了浅水里，又有一大批捕鱼高手虎视眈眈……突然觉得弹涂鱼真不容易啊！泥滩上还可能有其他小鱼，随涨潮而来(或者是被浪推上来的)，退朝是被困水洼里……还有贝壳类，虾蟹……浅水里，即便是躲在泥沙里也不安全，碰到黑脸琵鹭，它的大勺子在泥沙里来回翻炒，一不留神就会被逮住…… 一片我们看不上眼的滩涂，却喂养了大鸟中鸟小鸟。 云也好看 一大片海床裸露着，海浪远远地涌着，一浪接一浪，小小地，似乎急着收复失地，但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它无法随心所欲……小白鹭、大白鹭、苍鹭有的守在潮水前面，有的在海床上漫步……然后我看到了一群反嘴鹬！它们站在潮水线的海水里……我忽然明白了潮位高低的影响！低潮位，有利于看到黑脸琵鹭等涉禽，到离岸太远又看不清楚，高潮位，潮水线离岸太近，意味着危险，而且它们的腿比大白鹭苍鹭短，不便于在深水中站立，海水涨上来，只能飞走了…… 远处还有两只鹬，离得太远，看不清是什么鹬。 海面上还有一群数量可观的凤头潜鸭，仿佛雄鸭和雌鸭各自扎堆，雄鸭的数量比雌鸭多出很多，海面上有黑压压的一片，这让我想起了深圳湾的鸬鹚大军…… 反嘴鹬在浅滩中，嘴巴在水里扫来扫去。它们会抓到什么样的食物呢？一群反嘴鹬一起，仿佛拉起了一个网，这一片水域的鱼虾浮游生物一定插翅难逃。 毫无征兆地，它们忽然飞起，十几只反嘴鹬编队贴着海面飞行，它们站着的时候仿佛穿了黑白的花衣裳，一到了空中，又变成了整齐划一的礼服，大部分是白色，只有两边翼尖是黑色，设计简洁。它们的方阵变化着，但始终保持着某種统一的节奏，感觉就像回力镖在空中的飞舞，而且是十几只回力镖同步......此情此景，让我心无旁骛，视线始终追随它们......真美啊，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啊，想起来了，那是在崖口，第一次见到它们的情形，只是这次感觉背景有田园换成了海浪...... 它们在空中来回转了几个圈，飞走了。一只留了下来，回到原地，踩着水花，闲庭信步，偶尔在水里找一下吃的。 百无聊赖中，两只大白鹭来了一段双人芭蕾舞。开始仿佛是一只个头小一点的大白鹭决定模仿高一点点大白鹭，于是它们在空中张开翅膀轻盈跳跃，落地后伸直了脖子，抬起下巴，抬头挺胸，优雅地高贵地迈着舞步，有时又让人想起溜冰，左脚右脚慢动作，双手别在身后，一左一右，两只同步，那画面让我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海浪和微风给配乐，当高个子发现有人在模仿它，恼怒，驱赶对方，过来一会，它调整状态，继续昂首挺胸，优雅地跳着华尔兹，这看着像慢三的节奏，模仿者也继续模仿，不过这次它换了种方法，你出左脚，我出右脚，反着来。这种方式可能需要大脑判断决策多一步，所以动作就会慢半拍，但也更滑稽...... 小白鹭、苍鹭、池鹭静静地看着，呆若木鸡。忽然，苍鹭飞到几只小白鹭之间，眼疾手快地刁起了地上的一条小鱼，在众目睽睽中享用了早餐，那是弹涂鱼？那几只小白鹭反应过来时，要抢都来不及了，不过它们还是靠了过来，等着抢篮板球，因为要调整鱼的方向，鱼头朝下，万一苍鹭失手...... 海面上来了两条渔船，其中一条渔夫正在打鱼，是真的打，他用一个大大的木锤，高高扬起，重重地击打水面，水花四溅，此举志在吓鱼，把它们往某个方向赶，也许他已经下好了网......他的周围出现了很多白色的大鸟，海鸥？不是，白鹭！也许它们发现了渔夫的操作，可以把鱼赶出来，想来分一杯羹。场面好壮观，这渔夫在中间，如同众星拱月，一大群鹭鸟围着他上下翻飞。不禁想起了《宋朝的颜色千里江山图》书中提及的一个典故：《鸥鹭忘机》。 好想飞过去和他交换位置，我替他赶鱼，让鸥鹭围着我转...... 鸥鹭忘机 当它们当中的几只飞回沙滩，几只小白鹭迎了上去，仿佛是要去抢它们嘴里的鱼...... 又有白鹭飞去加入包围渔夫的队伍。海面是一个忙碌的猎场，鹭鸟、渔夫、潜鸭...... 看过了这么多精彩大片，我心心念念的黑脸琵鹭终于出场了，姗姗来迟的它，犹抱琵琶半遮面。看了多少次鹭缩着脖子飞行之后，终于有一个不同的，是它！还有它的嘴！它的脚脚！优雅地再空中转了几个圈，我心里默默祈祷，别走别走! 终于它优雅地落地了，开始用它的招牌动作，一边走，一边翻，两边180度来回扫荡......这与渔夫的吓鱼策略，如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如果在泥沙里翻到贝壳和螃蟹，直接下肚.....大家笑称呼它是吃饭自带勺子，我觉得是个宽嘴夹子，类似自助餐加菜的那种，它的勺子还是个开罐器（开蚌神器）《溪涧的旅次》有一段关于它开蛤贝的描写“动作利落而迅速地将蛤贝剥开，呑肉时一并将贝壳摔得远远的”。我那天没看到这一幕，只看到它有几次仿佛是抓到了一点小东西，咽下去......它在潮边活动，此时这是一个让它放心的距离，离岸边还很远，有时候它刚好转到面向我这边，就努力看它的脸，找它的眼......它埋头翻啊翻，一边前进，经过反嘴鹬和苍鹭、白鹭之间，我胡乱猜想，会不会它偶尔失手，夹错了对象，刚好咬住了别人的脚脚......我紧张地观察，没有发生那一幕，相安无事。 如果说黑脸琵鹭自带勺子，那其他鹭鸟们就是自带筷子...... 这时，海面上有动静，渔船离凤头潜鸭们越来越近，惊起了潜鸭，它们全都飞到了天空, “拔地而起”，空中黑压压的一片，变换做图案，有时像是一条大鲸鱼在空中自由地畅游，有时是一股飘渺的黑烟，有时又像是雁群，开出来人字形，有时是一群蜜蜂，一会黑，一会白（刚好都转到肚皮那一面），变幻莫测。群飞是为了迷惑狩猎者，让它难以锁定一个目标。我一直好奇，这变化的图形，鸭群是如何沟通的？由谁带领？貌似没有固定的一个带领者，才能无定形，而它们有时怎样决定要跟随那一个？ 一个旅客拍到了反嘴鹬，一位跑者，我们三个素未谋面的人，聊了很久共同的兴趣：观鸟。 如烟鸟群 《鸟鸣时节》里介绍红腹滨鹬那一篇，有这样的描述：渐渐地，潮水涌了上来，聚集在空中的鸟群中的鸟儿已经数不胜数，它们紧紧抱团，在空中飞舞，每一只都竭尽全力避免掉队，以免成为过路的灰背隼或猎隼的美餐。远远看去，巨大的鸟群像是空中的疑团烟雾，那些鸟儿有规律地闪现深灰和浅灰的色泽，让人不禁想知道，在如此令人惊叹的空中表演里，它们是如何避免相互碰撞的呢？同问...... 千里江山图上的这群飞鸟，黑中带白，会不会是潜鸭呢？ 大白鹭的舞台 潜鸭们飞走了，有人猜，淇澳岛是它们的夜栖地，它们白天飞过来，晚上飞回去...... 在回头找我的黑脸琵鹭，刚开始没找到，以为它飞走了，后来又找到了，可能刚刚它侧身对着我，嘴部成了和小白鹭一样的直线，把它当成小白鹭了......继续看它。到了分别的时候，我默默地在望远镜里，用眼神跟它对话：祝你好运。它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向我...... 我在黑脸琵鹭调查的群里，报告“我发现了一只”。希望对它们的数量调查有一点点贡献。 我的全球黑脸琵鹭的同步调查，任务完成。 拍摄：小鱼儿星期天在横琴出现的黑脸琵鹭 可爱！ 拍摄：小崔－观鸟协会 拍摄：小崔－观鸟协会 风景在路上 招潮蟹 群友在活动当天发现的东方白鹳 拍摄：灿烂时光 拍摄：灿烂时光 拍摄：灿烂时光